眼前伸過一隻手,白淨瘦長的手指握著一個黑乎乎的圓餅,“要嗎?今年朽木家的柿子結得相當不錯~”
黑線地望他一眼。“不,謝了。”
也不知道這隻狐狸哪根筋不對,有時我舉著文件剛一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他笑眯眯地揮著手和我打招呼,有時我出去泡了杯茶回來人就無影無蹤了,小心地問過周圍的人,所有人都沒見過這家夥進出——一個詞,神出鬼沒。
對他咱一向敬而遠之,所以就算他來了,我們一般也不交談,他啃他的柿餅發他的呆,我忙我的打雜事務。有的時候一下午都沒有一句話,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在空氣中交疊。
其實,這種安靜讓我覺得很享受。
我的辦公室一向很少有人拜訪。某次君離突然跑來找我,結果一進門就看著這個場麵呆住了,市丸銀笑眯眯地伸手向她打招呼,不知為何她忽然就黑了臉,然後一言不發地把我拖了出去。
“二殿下,你和市丸副隊長關係很好?”
嘴角抽了抽,我的前任被這隻一刀幹掉,然後上次在浴池裏他又差點掐死我,怎麼看也談不上關係很好吧……
當然,這些話我不會和她們倆說,就像上次在浴池,笙的那些小動作。
這也算是惡魔三人組的一種默契——大概。
“隻是稍稍熟悉而已。”
她看了我一會兒,用那種她很少會有的認真神色,碧綠瞳孔中好像有什麼在翻騰。
半晌才憋出一句話:“阿亞,你要小心那個男人,我說真的。”
怔了怔——你指的是哪方麵?
探詢地朝她望去,君離已經偏開了頭,顯然什麼都不想再說。
……若說一個受過鏡花水月催眠的人能夠一眼識破藍BOSS精心布下的局,打死我也不信。那簡直是對藍染的侮辱。
所以,我肯定想多了。
凡事都想得太清楚,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我對此仍然堅信不疑。等它真正到了眼前,再去想解決的辦法也不遲。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也許三殿下說的對,我這人有時候的確有點鴕鳥。
可是除了等待一切發生,我又能做什麼?
咱隻是個龍套——哦對了,現在是在向反派小嘍羅或者小炮灰轉正ING的龍套。
……
時間水一般匆匆而過,一眨眼又是一年。我去緋真墳前栽上新的迎春時,守靈老人正在為朽木家主義無反顧地收養了那個名為露琪亞的少女感歎不已。
“那孩子,簡直和緋真夫人一模一樣。”
我笑了笑,沒說話。
半個月後抽了個時間,去了趟真央。
已經是放學時間,白打場地上孤零零的一個身影對著訓練樁不停地拚命練習,拳腳擊打在訓練樁上發出一連串碰碰聲,仿佛要發泄出心中所有的苦悶和不甘。
然後那個紅發少年終於累得打不動了,大字型朝後躺了下去。
“……可惡……”喃喃著仰躺在地上,他突然朝著天空大吼一聲,“可惡——!!”
那姿態充滿了挫敗和無力,
側開視線,我沒有看見黑暗中那蜿蜒在少年臉側的晶瑩液體。沒看見,真的。
他會站起來的,為了兩年之前的那句誓言,他一定會站起來的。
“請問,您是戀次的朋友嗎?”
轉身,視線中出現一雙少年少女,米色頭發和黑發,一高一矮,兩雙眼睛帶著同樣的懵懂和清澈朝我看過來。
微微一怔,隨即我笑起來。
“應該算是吧。”
初次見麵,兩位未來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