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藍染笑了,氣定神閑,“那麼,寺琉的決定是什麼?我有些好奇呢。”
深呼吸。
“我的決定就是,一切遵照您的想法。”忽然有些好笑,於是我坦誠地笑了起來,“不過,藍染隊長用不用得上我一介小小龍套,這就要看您的意思了。”
深褐色眼睛靜靜地看著我,深邃的目光中仿佛沉澱了很多東西,這個男人坐在我麵前,視線淡定平直,不是俯視,也不是探究,似乎就隻是很單純地在看我,看一個叫做寺琉亞的女人。
很想笑,很想很想笑——姑娘,你麵前的是藍染,不是韓劇男主角,清醒一點,大殿下和三殿下的命運都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中。
大概我的神色波動觸動了他,藍染推了推眼鏡,輕輕咳嗽一聲,然後微笑:“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寺琉,所關心所恐懼的事情竟然都是和自己本身所無關……老實說,我不是很能理解。”
“如果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上,景色既壯觀又危險至極,他要麼沉浸在睥睨萬物的愉悅中,要麼提心吊膽於自己的處境……”說到這裏他搖頭輕笑一聲,“大概是不會想到自己家鄰居的生老病死吧。”
……作為一個龍套,親耳聽到這句台詞咱還真榮幸。我笑了笑,
“對於藍染隊長來說也許是這樣,不過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啊,所以這個世界上,隻能有一個藍染隊長,也隻能有一個寺琉二十席啊。”
藍染似乎微微一怔。片刻之後緩緩揚起嘴角,笑意在他臉上一點一點擴大,一直氤氳到眼底。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麼辦呢,寺琉。”藍染輕輕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苦惱地微微皺起眉,“我似乎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肯定聽錯了。
僵硬著臉,木呆呆地任憑一隻大手輕輕放在我的頭上,揉了揉,然後緩緩滑到臉頰一側,把散落的頭發向耳後別過去,每一個動作都氣定神閑又輕柔無比。
“這張臉發起呆來的表情果然一如既往的有趣啊。”
……MD,戲弄我很好玩麼。滿頭黑線地側開臉,耳邊傳來他輕輕的低笑聲,顫動中有一種莫名的優雅。
深呼吸,這個人是藍染,輕易地踐踏雛森桃一片心意的藍染。
“……您不再問我什麼了麼?”
“沒必要,留一些未知和不確定,劇本才會更有趣。”
……不得不說你真BT啊。
……
之後的日子仍然與之前一樣,該怎麼過怎麼過。老實說對於這麼輕易地過了藍BOSS這一關我一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過……望著坐在窗口悠哉悠哉啃著柿餅的某隻銀毛狐狸,我黑線地望天翻了個白眼——大概不是又一個幻覺吧。
一夜之間從龍套變成了反派NPC的爪牙——如同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屍魂界,命運總是令人瞠目結舌又無可奈何。
或者,我還沒看在藍染眼中,隻是由於某種我所不知道的價值的存在——畢竟,隻能揮舞淺打的人一臉梟雄之色和他一起站在升天的壯觀場麵,這未免有些讓人發笑。
事實上,我並不怎麼願意想那個場麵之後的自己。龍套A的副作用幻覺中沒有我的未來,這種預兆實在有些不詳的意味。
雖然我和雛森不同,我大致還對那個男人的本質了解一些也對自己可能麵對的未來有些心理準備……雖然即使是雛森,藍染最後也沒有痛下殺手。
無論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冷硬如鐵還是有著扭曲的溫柔,我隻要明白一點。
拒絕他,君離他們會有危險,投奔他,我並非沒有活路。
我還可以站在那個人身後,遠遠地看著他。
不管未來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