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記》reference_book_ids\":[716665889788789048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當每一個人願意去奮鬥、去拚搏、去追逐自己夢想的時候,才會變更強大。
——陳歐
創業是最美好的生活方式
沒有父親的嚴苛,也就沒有我堅韌的個性
2014年5月16日,聚美優品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創始人陳歐成為紐交所222年曆史上最年輕的中國CEO,他也再次成為人們爭相議論的對象。人一紅,就難免招是非,有網友扒出陳歐的父親竟然是四川某市的市委常委、副市長,該消息一經傳出,坊間一片嘩然,陳歐也因此被打上了“官二代”的標簽。在中國,一個人一旦被打上“官二代”的標簽,他的能力就會被質疑:他是不是靠父親的權勢和人脈才成功的?說得簡單通俗一點,就是他的成功是不是靠“拚爹”?
麵對這樣的質疑,陳歐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性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他沒有辦法保持沉默,第一時間在微博上對這些質疑進行了回擊:
“最近不少人說我是靠父親,簡單說幾句:哥小時候是被打大的,考不了第一就挨打;哥從小就成績優異,小學全市第一直接跳初二;哥高二就考取全額獎學金留學,此後沒花家裏一分錢。至於那上網都不會的父親,沒有他的嚴苛,也沒有我堅韌的個性。這,就是他給我最大的財富,我,一直在陽光下。”
在陳歐的記憶裏,他的童年是在父親的強壓下度過。和大多數男孩子一樣,陳歐小時候也很喜歡打遊戲,他打遊戲的目的其實十分單純和簡單,就是虛榮心和自尊心驅動。在當時還幼小的陳歐眼裏,“隻要我學習好,老師就會喜歡我,隻要我打遊戲打得好,同學們就會崇拜我”。而且,因為父母對待陳歐特別嚴厲,很少給予他表揚,而遊戲中競爭帶來的刺激和成就恰恰可以讓這個不容易得到父母表揚的孩子得到另一種成就感。然而,和許多父母的想法一樣,陳歐的父母也認為兒子打遊戲是浪費時間、荒廢學業,堅決不允許陳歐打遊戲,因此陳歐總是偷偷摸摸地打遊戲。於是,身為當地副局級幹部的父親與陳歐就開始扮演上了“官兵”和“賊”的戲碼——“賊”努力想躲開“官兵”的監視,“官兵”竭力捕捉犯案的“賊”,有時候“賊”成功了,有時候“官兵”成功了。而“賊”每次被“官兵”逮住,都會被狠狠地打一次,因為在父親眼裏,這孩子“不打不長記性”。
因為工作需要,陳歐的父母購買了一台電腦放在他們的臥室裏,但由於工作繁忙,他們時常不在家,陳歐就常常趁父母不在家的時候溜進父母的房間,用電腦打遊戲。而父親每次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陳歐有沒有打遊戲——父親時常會摸陳歐的被窩,如果被窩是冷的,就說明陳歐沒睡覺又在玩,久而久之陳歐一聽見開門聲,就會趕緊跳進被窩;父親還常常會摸陳歐的脈搏來試探他是否說謊,一旦被父親查出在說謊,陳歐就會迎來父親的“一頓暴揍”,而且是“哭得越慘,打得越慘,(陳歐父親)還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一邊打一邊教。一邊揍你,還不允許有反應”。
陳歐發現在家裏打遊戲的危險係數太高,就轉而去外麵的遊戲廳打遊戲,但還是常常會被父母抓住。記得有一次,陳歐在遊戲廳打遊戲被母親抓住,父親緊接著趕來,命令陳歐當眾跪下不說,緊接著就是一頓棍棒相加。
盡管如此,陳歐依舊沒有停止打遊戲,因此“官兵”與“賊”的戲碼在陳歐16歲以前一直在上演。我們可能很難理解:為什麼麵對父親如此大力度的強壓,年幼的陳歐仍然要尋求機會突破管束,這究竟是出自孩子對競技類遊戲天生的激情,還是對在父母束縛下僥幸掙脫後帶來的快感的癡迷?對於這個問題,陳歐本人的回答明顯偏向後者:“父母管得越嚴,玩得越嗨!”
陳歐的父親到底有多嚴厲?陳歐念高二時的英語老師漆小菊去陳歐家裏做過幾次家訪,又是陳歐高中畢業出國留學前為其輔導英語口語的老師,因此她對陳歐父親對待兒子的嚴厲深有體會。在她的印象中,盡管陳歐父親多數時間不在家,但對陳歐要求極嚴,“陳歐父親的一句話、一個電話,安排陳歐做什麼,對陳歐提出什麼要求一般都能到位。”其實,就連陳歐父親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對待兒子太過嚴厲。多年以後,陳歐的父親在接受《博客天下》采訪時坦然承認:“我表麵上是民主的,但骨子裏還是獨斷的”。因為在家裏,陳歐跟父親商量事情,雖然經過了商量的程序,但其實事前陳歐父親早已拍板,再怎麼商量也不會商量出陳歐想要的結果。
可以說,陳歐在16歲前,他的人生完全被父親牢牢掌控,父親要他往東,他就算是往西走,最終也會被拉回去,朝著父親規劃好的方向前進。父子間永不停歇的較量,讓漸漸長大的陳歐感覺很累,他無比渴望自己掌控命運。幸運的是,陳歐在16歲那一年機緣巧合地發現了當年德陽的全額獎學金留學項目,他感到這是一次擺脫父親控製的機會,本來就資質過人的他在經曆一番刻苦努力的學習後,最終成功考取了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並拿到全額獎學金。
多年以後,他回憶起這段經曆,感慨萬千地說道:“我當時認為一旦能夠出去,我還是能夠按自己的規劃去走人生。”事實也確實如此,自從考上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起,他就沒花過家裏一分錢,他的人生的控製權也終於落到了自己手裏,因此他才能夠放開手腳去打遊戲比賽來掙錢,並拿著自己所有的積蓄去冒險——創建GG遊戲平台(後改名為Garena),從而挖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
盡管童年時的那些經曆深刻地印在了陳歐的腦子裏,直到今天也沒能忘記,但陳歐並不怨恨父親,相反,他十分感謝父親多年來對他的嚴格要求,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從小對我要求接近‘封建’,非常苛刻,很專製……所以我需要不停地提高,而且我是一個‘他說了我,我必然要咬牙證明自己’的人,我很powerful,是被我爹打出來的”。“雖然您從來沒有民主過,但沒有您的嚴格,也沒有今日堅強自立的我。”
好的過程是一種收獲,好的結果是一種鼓勵
離開父母,前往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就讀,在陳歐看來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沒人逮你了。爽,我覺得很爽。”“因為經濟獨立了,很自由,男孩不怎麼想家,一旦出去了就特別開心……”
在大學,陳歐選擇的專業是計算機,在他看來這“是一塊很好的跳板”,能夠讓他光明正大地使用電腦打遊戲。但他和許多愛玩遊戲的大學生不一樣,別人玩遊戲是享受感官的刺激,他玩遊戲是因為有錢、有獎金,他覺得這是掙小錢的一個渠道。因此,陳歐在大學期間經常參加遊戲比賽。當時有一款叫《魔獸爭霸》的戰略遊戲非常流行,許多人甚至把打《魔獸爭霸》當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為了打《魔獸爭霸》,他們可以逃課,可以不吃飯,可以不睡覺。陳歐不一樣,他隻是把玩遊戲當成一種賺錢的方式,因此他隻是在參賽前的三四天抽空練習一下,但他在玩遊戲方麵確實有很高的天賦,他的比賽成績一直都很不錯,他最好的成績是打入四川省《魔獸爭霸》比賽的第三名。
在《魔獸爭霸》這款遊戲中,陳歐一點也不喜歡人族的取勝方式——圈地、開礦,用錢把對手砸死,他更鍾情於極具屌絲氣質的不死族,這個種族注重策略和操作,總是在最後一秒絕殺取勝。在陳歐看來,“這個贏不是靠錢就能贏的,全都是英雄主義。”而遊戲比賽中的陳歐正是由於注重策略和操作,才會在一輪輪的遊戲比賽中獲得較好的成績。
雖然玩遊戲讓陳歐成了校園風雲人物,但他並沒有沉迷在這種榮耀中,他很敏銳地發現了遊戲比賽中巨大的商機——建立一個跨洲的遊戲對戰平台。當時盛大旗下的浩方對戰平台剛剛崛起,以迅雷之勢席卷中國。但遠在東南亞,甚至歐洲,沒有一個跨洲的對戰平台出現,導致電子競技都是窩裏橫,或者隻能在大賽中見麵。浩方想進東南亞市場,但當時的版本做得很差。作為一名資深遊戲玩家兼程序員,陳歐思量,既然市場並不成熟,浩方的產品及本地化也做得很糟糕,不如自己來做。其實陳歐當時的想法十分簡單,就是建立一個與浩方正麵競爭的對戰平台,先利用地緣優勢占領東南亞,再利用新加坡的國際優勢,迅速挺進歐洲和美洲。
既然要創業,資金到位是第一步。所幸陳歐平時打遊戲比賽贏了一些獎金,再加上他手頭剩下的一點獎學金,大概有兩三萬元人民幣,這樣創業的啟動資金就算是有了。解決了創業的資金問題,接下來就是創業的人員問題了。陳歐開始在學校裏招募程序高手。可惜大多數程序高手在聽到陳歐創業的想法時,第一個想法都是: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竟然想在新加坡創業,瘋了嗎?可見,在這些程序高手看來,陳歐做的事是沒有未來的。但有一個人是例外,這個人就是劉輝。
在編程方麵,劉輝在學校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而劉輝“認”的一個美女“姐姐”,正好在陳歐組織的電競協會當秘書,因此,陳歐順理成章地通過這個秘書搭線約到了劉輝。
陳歐把兩人的見麵地點選在了學校餐廳,因為中國人談事情的普遍習慣就是邊吃邊聊,陳歐也不例外。點了幾道小吃,陳歐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向劉輝講述他的想法。在講述完自己的想法後,陳歐替劉輝描繪了一個未來的美好景象:“Steven(劉輝的英文名),你現在大一,你想過沒有,在你大三的時候,就可以有自己的企業,而不是畢業之後每天擠地鐵去上班!”
這個問題來得有點莫名其妙,劉輝當時就被問蒙了,隻問了一個問題:“就咱倆……那你會編程麼?”
陳歐看著劉輝,語氣很堅定地說道:“不太會……”
似乎覺得自己的回答不太妥當,陳歐趕緊補充說:“我覺得不難,我可以惡補編程啊。”
“編程都不會,還想要創辦跨洲的遊戲對戰平台,這個家夥靠譜嗎?”劉輝感覺眼前的陳歐似乎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想歸想,劉輝並沒有拒絕陳歐的邀請。
在為平台取名時,陳歐提議用Good Game的縮寫GG,這樣簡單直接,還意味著by gamers,for gamers。劉輝表示讚成,平台的名字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接下來,僅有兩人的創業團隊就開始了明確的分工:盡管當時的陳歐隻是在課本上接觸過C語言,但他向劉輝承諾負責服務器和客戶端開發。盡管劉輝對陳歐編程的能力表示懷疑,但他因為要全力負責搭建網站社區和數據庫,實在沒有精力去負責其他部分,因此也隻能同意陳歐的這種分工。
為了兌現承諾,陳歐瘋狂地學習編程,瘋狂到什麼地步呢?就是在連續幾個月的時間裏,陳歐每天隻睡5小時,足不出戶地窩在房間裏寫程序,一天三頓都吃番茄炒蛋。在那段時間裏,一個帥氣的職業遊戲玩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程序猿”蹲在角落裏,目光呆滯地盯著電腦。在那段時間裏,陳歐就像一個隱士一樣遁跡了,由健談變得一語不發,導致很多校友都以為陳歐出什麼事了,紛紛找劉輝打聽。在得知陳歐是在創業時,大家不約而同地露出萬分同情的表情,因為沒有一個人覺得陳歐能創業成功,而且,在新加坡人心裏,去大銀行工作才是正道。
不得不說,陳歐在編程上還是有一點天賦的,盡管他是邊學邊寫但速度很快, GG平台在一個寫字板的代碼基礎上被創造了出來。盡管在劉輝看來,陳歐寫的許多代碼都極不規範,而且很難看懂,說簡單點就是垃圾Code,但神奇的是這些代碼居然管用,也就是說,陳歐兌現了他當初的承諾。
GG平台誕生的那一天,陳歐和劉輝內心充滿喜悅和自豪,相約出去喝酒慶祝。在小飯館裏,兩人不顧旁人的眼光,各種暢想,從融資想到上市,直到一個喝吐了,一個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口裏喃喃自語。
接下來,陳歐把GG平台交給一些職業玩家朋友測試,根據測試結果不斷改進。在改進的過程中,陳歐和劉輝越來越堅信GG平台極有可能成為一個劃時代的產品,填補市場的空白:點對點的連接方式,大大緩解了對戰時最忌諱的延遲問題,在國際網絡互聯的速度已經優於浩方,使得歐亞大陸之間的電競比賽變得可能。
憑借在電子競技圈裏的人脈和敏銳的市場嗅覺,陳歐開始了一個讓GG平台一飛衝天的大策劃:在他的牽線搭橋下,兩位從未交手的頂級魔獸高手——WCG(World Cyber Games,世界電子競技大賽)冠軍和ESWC(Electronic Sport World Cup,電子競技世界杯)冠軍的世紀巔峰對決,平台就是GG平台,這在當時電競圈裏真是一個爆炸性新聞。
在兩大高手對決的當天,陳歐和劉輝目不轉睛地守在電腦前,狂喜地看到用戶數字瘋狂地跳動,興奮地跳起來,不斷地擊掌,因為GG平台真正一飛衝天了。
從此之後,GG平台幾乎是以火箭般的速度在成長,用戶數每天都在創造紀錄,從一個東南亞的本地遊戲平台,迅速變成能解決洲際互聯問題的國際性對戰平台。接下來,更讓他們振奮的是,歐洲著名魔獸賽事INCUP(著名線上聯賽,一周一賽,淘汰賽製,月末、季末和年末都有比賽,最終決出冠軍)、WC3L(WarCraft 3 League,是一個世界性的以俱樂部形式參加的魔獸爭霸電子競技聯賽,比賽分賽季進行,采用線上的常規賽及線下的季後賽的形式,最後決出冠軍)也相繼采用GG平台作為洲際對戰平台。
由於GG的係統比較單薄,陳歐他們並沒有開放注冊,而是采用了發放邀請碼的方式,但是由於玩家心中神級選手的注冊加入,無疑讓GG平台的邀請碼變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征,很多頂級職業玩家都跑來申請會員資格,一個邀請名額在replays.net上曾經炒到100元人民幣!
盡管後來GG平台易主,但這次創業為陳歐掙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一千萬的資金。在陳歐看來,創建GG平台的過程是他人生中莫大的收獲,GG平台成功對他再次創業則是一種莫大的鼓勵。正如陳歐自己所說的那樣:
“無數個比賽選手都在強調:結果不重要,過程最重要。我們為什麼不能大方表達自己的想法:過程很重要,結果也很重要。好的過程是一種收獲,好的結果是一種鼓勵。”
多年以後,陳歐在2013年財富全球論壇“對話中國新未來:創業如何改變命運”主題活動上,麵對記者回顧了自己的創業經曆,感慨萬千地說道:
“我激勵大家找到一個願意為之賭上青春的事情,找到一個願意為之賭上青春的人。如果沒有加油,現在來得及;如果再不加油,再過幾年你隻能紀念你逝去的青春。”
並不是你認為對的,你就要去堅持
他打開衣櫃,取下衣架上那件白襯衣穿上,撫平襯衣的每一個褶皺,在鏡子裏東瞅瞅西瞧瞧,確定這身打扮沒什麼失誤,然後走出門,來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份早就寫好的商業計劃書,走到門口,回身對著身後豪情萬丈地喊道:“好好幹,兄弟們,等我拿錢回來。”
幾個小時後,他回來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頹然地望著桌麵發呆。
這是GG平台一飛衝天後,經常出現在陳歐身上的場景。GG平台的快速成長,使得陳歐那點微薄的啟動資金明顯不夠用了,他們迫切需要投資。其實,當時GG平台並不是吸引不了讚助商,當時來自世界各地的讚助蜂擁而至——歐洲、中國、新加坡,各地的公司都表示對GG平台有“濃厚的興趣”,承諾的帶寬讚助從2M共享到150M獨享,承諾的服務器從P4到 Xeon、Opteron,選得陳歐他們眼花繚亂。但這些主動伸出橄欖枝的讚助商並不是陳歐他們眼中合格的合作夥伴,因為每一個提出讚助的夥伴都對GG平台垂涎三尺,他們拋出種種利益的同時,也明確地表示,他們的目的在於獲得GG平台的控製權。
陳歐心裏很清楚,他並不想失去對GG平台的控製權,因此他努力想要找一個符合他心目中條件的讚助商。他白天編程,晚上寫商業計劃書,給各種風險投資發商業計劃書,可惜大部分都沒有回音,好不容易有投資人願意見他們一麵,又總是無情地放他們鴿子。無數次從希望的雲端跌落至失望的穀底,陳歐的無助和焦慮逐漸放大。
陳歐一直堅信:“隻要有5000個用戶就有投資,我不相信投資人會看不上GG。”然而,當GG平台在線人數達到5000人後,陳歐他們依然沒有獲得風險投資,而很多產品很爛的對手紛紛拿到了好的投資。陳歐多番打聽才知曉投資人轉投對手團隊的原因,這個原因幾乎讓陳歐氣絕:對方的創始人團隊有MBA背景,投資人相信MBA,不相信陳歐他們這幫小破孩,並經常以“小孩”相稱表示對陳歐他們的不屑。這件事對陳歐刺激太大,從此之後,他最怕別人說他“小孩”就是那段時間的絕望給他的烙印。
這個結果既讓陳歐感到悲憤,也激發了他內心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他想:“既然名校MBA好融資,那我就選一家最牛的學校讀MBA,這樣兩年我一邊讀書一邊接觸美國的投資人,就可以為GG融到更多的錢。”一番比較後,陳歐最終選擇了斯坦福商學院。確定目標後,陳歐連續幾個月開始挑燈夜戰GMAT,因為他白天的時間要用來看護GG平台。
皇天不負有心人,2007年年初,陳歐收到了斯坦福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那一刻內心的酸楚湧上心頭,卻又一言難盡,陳歐隻能借著酒勁抱著劉輝號啕大哭。
為了讓GG平台在自己赴美報到前登上一個新台階,陳歐更加瘋狂地投入工作。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在2007年年初,GG戰隊係統發布,豐富了平台產品線,平台的同時在線人數也突破了1萬。用戶量的激增使得廣告讚助開始出現,收入也一直在增長。同時,融資難的問題也在慢慢解凍,GG成功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看到GG平台一天天發展起來,陳歐既感到欣慰,又覺得心煩意亂,因為他感覺好像斯坦福白考了,可以不用去了。但陳歐知道自己過不了父母的那一關,因為陳歐父母的思想非常傳統,希望他本科畢業後繼續深造而不是創業。陳歐在父母麵前不敢頂嘴,每次都應付了事,所幸父母都在國內,也奈何不了他。但一得知陳歐打算放棄去斯坦福繼續深造的機會,陳歐的父親就嚴厲地警告他:“你不讀書,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為了不與父親走到“斷絕父子關係”那一步,也為了給GG平台帶來更多更好的投資,陳歐心裏明白:斯坦福商學院他是非去不可的了。
不過,陳歐心裏真是放心不下GG平台的這群夥伴們,因為這些夥伴裏沒有一個有經營管理經驗,都還是一幫稚嫩的學生兵,他也沒法保證沒有他親自掌控的GG平台還能不能走得更遠。這時,他真心希望能有強援——一個職業經理人加盟,恰在此時,一個摩托羅拉人力資源出身的斯坦福MBA校友——Forrest出現在了陳歐的視線裏。
因為即將去斯坦福讀書,陳歐對同是斯坦福校友的Forrest很自然地產生了好感。Forrest看起來非常老實憨厚,總是一臉溫和寬厚的笑容,讓人很舒服,再加上他又有在摩托羅拉那樣的大型企業工作的背景,很快就贏得了陳歐的絕對信任。陳歐從自己90%的占股比例裏分文未取地自願讓出40%給Forrest,還答應了Forrest出任公司CEO的要求,自己主動退到董事長的位置。陳歐把事情想得很簡單:“他是斯坦福MBA畢業的,我當時對斯坦福、哈佛有一種對神一般的敬仰。他讓我做總裁,自己做CEO,說公司是總裁說了算。”可見,陳歐以為董事長才是公司的老大,這樣他就可以在美國遠程遙控Forrest這個CEO來管理公司事務,後來他才發現自己上了Forrest的當。
隨著前去斯坦福報到時間的臨近,陳歐又開始猶豫起來,他一方麵深知去斯坦福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未來可能會有非常大的收益,而且對一個24歲的年輕人來說,成為斯坦福最年輕的中國畢業生,聽起來就覺得自己特牛”;但另一方麵,他又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管理公司,因為“自己20多歲做了公司,做得也不錯,發展速度也挺快的,而且也是一個高速成長黃金事業期”。隨著公司狀況的日益好轉,陳歐想留下來繼續創業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而放棄去斯坦福深造的機會,這是陳歐的父親絕對不允許出現的事情。為了說服父親,陳歐甚至求助於天使投資人徐小平,期望他能勸說自己的父親改變主意。就這樣,徐小平第一次介入陳歐父子的戰爭,可惜這位天使投資人的脾氣也不大好,因為他撥通陳歐父親的電話後就開始質問對方:“是不是陳歐讀書好的話,你和你的妻子就有一種虛榮心,就覺得兒子是博士很厲害?”
陳歐父親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強勢:“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你來我也不接待,因為我在大學教了10年書,在哈佛、斯坦福這些學校裏充電確實比一般的大學好。”
直到上飛機前,陳歐都還想著說服父親改變主意,但父親給他舉了一個例子,試圖說服他:“我們都知道的一位董事長很富有,但他想拿出一兩億來讀你那個書是讀不了的,你讀了之後財富就自然在你心中,在你的思維當中。”可惜當時陳歐一心想著留下來創業,根本聽不進父親的話。不得已,父親隻好強押著陳歐上了飛機,直到飛機艙門關閉,看著飛機起飛後才放心地離開機場。
進入斯坦福學習了一段時間後,陳歐才發覺自己當初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一個企業早期發展比較緩慢的時候,他總是希望借助外力解決問題。而當外力進來,他發現自己開始卷入一場利益鬥爭的戰局,而且形勢對他極為不利。雖然他還是公司的創始人,但從影響力和控製權各方麵來說,他已經完全被邊緣化了,用陳歐自己的話說,就是“可能一群人都不認識我是誰,而且等於把命運交到另一個人手上,股份無法套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