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加走向紳士,彬彬有禮地問道:“先生,您看起來好像不是德國人,而是英國人,是嗎?”紳士感到奇怪,答道:“我不像嗎?其實,我的祖父裏有英國人的血統。”就這樣,兩個人熱烈地攀談起來,不久,他們便你來我往。赫爾加試圖用自己的魅力把他拉下水,一日,赫爾加走進高級美容店,經過仔細地化妝,穿著一套豔麗的呢絨上衣,來到了紳士的小別墅。她百般獻媚,試圖讓紳士落入她的情網,當她提出有關紳士好友的軍事工作時,這位紳士突然感到驚訝,立即穿上衣服。間諜習慣性的警惕告訴赫爾加,此人非一般紳士人物,她匆匆逃離,並再也沒有出現在紳士的麵前。此後,赫爾加更加謹慎行事了。兩年多以後,機會又一次降臨,這位年輕的女諜這時已當上了西德駐巴黎大使的秘書。彼得認為時機已到,開始頻繁地約赫爾加去巴黎聖母院前的廣場會麵,在拉布什裏餐廳共進晚餐,在拉丁區的旅館裏過夜。
機會的到來,給這位化名諾娃、擅長冒險的間諜帶來了活力,她“又開始緊張地活動起來”。她把所有她經手的電報的副本定期送給化名為克羅斯·韋勒的彼得。幾個月後,諾娃返回波恩,經過又一次“安全審查”後,她被提升為外交部主任秘書。
這樣,諾娃大顯身手,她提供的情報更為重要,連連受到上司的誇獎。諾娃不僅更加賣力地工作,而且大展風情,從不放過每一個獲取情報的機會,以致幾乎所有東柏林感興趣的機密情報,她都掌握在手中。為了方便情報傳遞,她買了幾個相同樣式的手提包,對外似乎是為了方便,實質上是用這幾個包源源不斷地把竊取的情報帶出辦公地點。在此後的4年裏,她更加頻繁地去彼得在多特蒙德的住地,把所有得到的情報傳往東方。彼得竭盡全力地支持這位女間諜的工作,為她提供一切高級的作案工具。諾娃逐漸得心應手,習以為常,一直用那個傳遞情報的塑料提包每周把涉及各個方麵的大量秘密報告給他:法德定期磋商;德國與阿拉伯對話;歐洲政治合作;經濟合作和發展組織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曆次會議;德國外交會議記錄;首腦秘密會談備忘錄;歐洲理事會會議等幾乎外交部所有的情報。東柏林的有關情報人員又一次歡呼雀躍。
由於赫爾加等眾多“女秘書”間諜的出色工作,西柏林的大量情報迅速傳向東德,甚至西德總統關於阿爾法新型噴氣式飛機一事寫給施密特總理的信;美國卡特總統與施密特總理之間的關係報告;西德對非洲的政策等等。由於東德安全委員會特工人員的出色工作,西德反間諜機構領導人在出了一係列“故障”和醜聞之後,被革除了職務。上台的是裏夏德·邁爾,外稱“鐵掃帚”。這位鐵腕人物對機構進行了徹底的清查,他開始推行他的一套新的偵察方法,從人員編製到使用手段。為了提高反間諜的能力,裏夏德·邁爾下令配置了一台“納迪斯”巨型計算機,這台計算機耗資巨大,但卻大大地提高了偵破人員的工作速度。他們利用這台計算機,偵破了東德安插間諜的各種伎倆。為尋找所有埋藏在西德的間諜人員的線索,裏夏德·邁爾要求德意誌聯邦共和國下令,讓每一位居民都必須到當地戶口管理局注冊登記。登記後的數據再輸入“納迪斯”計算機,計算機對所輸入的數據精細的核查,然後把所有值得懷疑的人員名單提供給偵探人員。
“納迪斯局長”的本領,使許多間諜走投無路。隨著一對對間諜夫婦和間諜的落網,西德反間諜機構開始全麵反擊。
1976年3月6日,赫爾加和彼得在多特蒙德進行了最後一次會晤。
這一天,彼得精神緊張,他懷疑赫爾加已被人盯上。他們來到多特蒙德,一起度過了最後一個夜晚。彼得一掃往日的瘋狂,憂心忡忡,赫爾加從彼得的神態中多少感覺到出了點什麼,她一再追問,彼得總是以借口轉移話題。3個多月以來,這位年輕婦女已被波恩反間諜機構監視,由於間諜的屢屢落網與變節,赫爾加也被告發,並處在“納迪斯”的監視之中。彼得極力想擺脫這種煩惱,想讓自己與赫爾加的這一夜過得更好、更充實一些,但是,職業性的反應和心理的恐懼使得他總是難以入睡,他輾轉反側,內心的矛盾與對赫爾加的愛相互交織,他既擔心自己會很快落入法網,又對自己長期利用赫爾加為東德國家安全部提供情報感到內心不安,因為至今赫爾加還以為她在替英國人賣命。思考再三,這位間諜老手還是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並施展間諜行業的慣術、丟卒保車,舍人為己。第二天,彼得乘坐火車逃往東柏林。一抵達目的地,他就給赫爾加打電話,告訴她說:“我出了點事,請你不要擔憂。”赫爾加聽到電話,神情立刻緊張起來,她明白,彼得的電話在告訴她,她的上司已經暴露,並且逃遁,留下她隻身一人。赫爾加也試圖逃離西德,但是無法與上司聯係,要在一夜之間改變生活的環境和命運,她似乎還缺少點勇氣。以後的兩個多月,赫爾加一直夜不能寐,她擔心有朝一日西德反間諜機構聯邦刑事局的警察會闖進她的寓所。她的腦海在翻騰著,回想著10年來自己所走過的路:不僅充當間諜,獲取了無數重要情報,而且遊戲情海,度過了自己最輝煌也最放蕩的青春時代。
大量女秘書淪為間諜、機要人員被收買,使得波恩政府大為震驚。在這些事件發生之後,波恩政府調換了許多人的職位,並在當局各部門的辦公室裏貼上了醒目的布告:“警惕躲在暗中的唐璜,甜言蜜語能夠撬開保險櫃!”
希特勒的公主間諜
對大多數歐洲人來說,也許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但她卻是在二次大戰時期,歐洲最具殺傷力的間諜之一。希特勒稱她為“我親愛的公主”;美國聯邦調查局二次大戰時的秘密備忘錄稱她是“比一萬個男人更可怕的人”。
1891年,斯蒂芬妮·馮·霍恩洛亞出生於奧地利維也納,當時她的名字叫斯蒂芬妮·裏切特。馮·霍恩洛亞是在她嫁給奧地利貴族霍恩洛亞後,隨丈夫的姓。斯蒂芬妮長得美豔絕倫,而且她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能一下子將男人的目光吸引住。年輕時,在維也納的沙龍裏她就成了眾多花花公子和貴族追逐的對象。後來,她和奧地利貴族霍恩洛亞結婚。但是結婚後沒幾年,她就和丈夫分居了。於是,斯蒂芬妮離開了奧地利來到倫敦。她的風度和美貌立即征服了倫敦的社交界。在一次舞會上,英國《每日郵報》的老板羅瑟米爾子爵見到斯蒂芬妮,立刻愛上了她。他對斯蒂芬妮緊追不舍,每天給斯蒂芬妮送花、買東西。在他的熱烈追求下,她終於成了他的情人。為博得斯蒂芬妮的歡心,1932年,羅瑟米爾還跟她簽訂了一份合同,聘她為《每日郵報》的社會版記者,給她開出了比當時所有記者都要高的薪水——每年五千英鎊,這在當時可是一筆大數目。此外,如果她真寫文章的話,還會另外發給她不菲的稿酬。
斯蒂芬妮當上了記者後,經常外出去采訪。1933年她到德國采訪,在柏林的一次集會上她認識了希特勒。她的談吐和氣質一下子吸引住了當時野心勃勃的希特勒,他認為這個女人很有用,對他的事業將會有很大的幫助。他盡力讚美她,甚至稱她為“斯蒂芬妮公主”,並要求手下的納粹黨徒也這麼稱呼她。
當時,希特勒十分想得到關於英國的情報。他也派出了很多間諜去英國,但是這些間諜不是被英國人發現就是石沉大海,有的間諜還被英國情報機關策反,反過來刺探德國的情報。當希特勒得知斯蒂芬妮是位“英國記者”時,便盤算著讓她為自己工作。尤其是他得知她還認識《每日郵報》的老板羅瑟米爾子爵時,希特勒更是高興。因為,在他剛剛發跡執掌德國政權時,《每日郵報》的老板羅瑟米爾子爵跟希特勒在意識形態上認識一致,他曾給予希特勒很多的輿論支持,對他的納粹政權大加讚賞。希特勒跟羅瑟米爾子爵也曾有過書信交往,但他們一直沒有見過麵。於是,他要求斯蒂芬妮給他安排一次與羅瑟米爾的秘密會麵。
1934年,在斯蒂芬妮的斡旋下,希特勒和羅瑟米爾在柏林進行了一次秘密會晤。羅瑟米爾毫不隱諱地向希特勒表達了自己對他的崇拜。兩人就繼續合作的有關事宜進行了討論。
希特勒跟斯蒂芬妮有著一種非同尋常的關係,這引起了希特勒的另一位女間諜尤妮蒂的嫉妒。她十分痛恨斯蒂芬妮,總想把她搞掉。她通過蓋世太保調查斯蒂芬妮的祖籍。這一調查還真發現了問題,她發現斯蒂芬妮竟然是個帶有“猶太血統”的女人。
她非常高興。她立刻將此事告訴了希特勒身邊的一位秘書,讓他將此事轉告元首說,斯蒂芬妮是個猶太人,根本不值得元首“如此關心”。這位秘書認為事關重大,他又派人去進行了調查,結果還發現,斯蒂芬妮是個“敲詐犯”,當年她嫁給奧地利貴族霍恩洛亞,就是通過敲詐,令霍恩洛亞不得不娶她。於是這位秘書把調查結果向希特勒報告,但是希特勒並不放在心上。當該秘書指出,如果他跟一個猶太女人保持如此親密的關係,將會對他的“遠大事業”造成負麵影響,這個女人最終會毀了他,就像她毀了其他男人一樣時,希特勒也是一笑了之,不為所動。
其實,希特勒知道,她不僅不會毀了他,而且還會給他以“巨大幫助”。她是一個忠心耿耿的間諜。當該秘書再次對他談起斯蒂芬妮時,希特勒說:“蓋世太保已經調查過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是正統的日耳曼血統。”
1936年,斯蒂芬妮和希特勒的一位副官馮·瓦德曼上校相遇。兩人一見鍾情。她與馮·瓦德曼墮入了愛河。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瞞著希特勒偷偷地幽會和偷情。但是這件事被斯蒂芬妮的“情敵”尤妮蒂發現,她立刻報告了希特勒。希特勒一聽大發雷霆,立即撤銷了瓦德曼的副官職務,命令他馬上離開德國,說再也不想見到他。但希特勒對斯蒂芬妮卻沒有采取任何懲罰措施,仍然對斯蒂芬妮疼愛有加。這使得“情敵”尤妮蒂大失所望。
斯蒂芬妮在英國期間一直住在倫敦的高級住宅區。她成了希特勒的秘密間諜後,為了獲得情報,她與倫敦社交界的重要人物頻繁來往。她經常參加舞會和宴會,成為一朵紅得發紫的交際花。她利用色相套取情報,當時英國政府的許多“精英”都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所作所為使得英國軍情五處對她產生了懷疑。英國軍情五處對她的行動全程監視,但是沒有發現問題。關於英國軍隊和高層決策的秘密情報仍然源源不斷地流向納粹德國,隱藏在德國的英國間諜,也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英國情報機構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暴露的。軍情五處查來查去,最後都將目標集中在斯蒂芬妮身上,但就是沒有證據。對此,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有時斯蒂芬妮還與跟蹤她的英國特工玩捉迷藏,她走進倫敦鬧市一家女性用品商店後,再也不見她出來。跟蹤的特工忍不住了,闖進店裏四處尋找,樓上樓下找遍了,甚至連女廁所都沒放過,但是連個影子也沒有。當跟蹤的特工衝出店門時,卻發現斯蒂芬妮正站在商店門口,笑眯眯地看著他,把特工氣個半死。由於英國情報機構始終抓不住她的證據,再加上她和英國社交界的“非凡關係”,英國特工也不敢正麵動她。
斯蒂芬妮非常會搞情報,她極力迎合美裔英國政治家、英國第一位下院女議員南希·阿斯特,並且參加了她創辦的“克利夫登”組織。由於南希當時跟未來的年輕國王愛德華三世關係密切,這使得斯蒂芬妮可以得到英國大量的絕密內幕消息。有一段時間,可以說英國唐寧街的要人在自家床上講了些什麼話,柏林馬上就能知道。這都是斯蒂芬妮的功勞。希特勒為了表彰她,授予她一枚“納粹金十字勳章”,還將奧地利一座猶太人的城堡獎賞給她。
1939年德國向英國開戰,斯蒂芬妮為了安全,離開倫敦去了大西洋彼岸的美國。她在美國建立了一個“和平的開端”組織,繼續秘密為希特勒籌集戰爭資金。聯邦特工盯上了她,有一次她終於被聯邦調查局的特工抓住了把柄,美國聯邦特工逮捕了斯蒂芬妮。
聯邦調查局在一份秘密備忘錄上寫道,“在德國的情報機構中,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和她相比”,“她是如此的狡猾、聰明,也是如此的危險可怕”。
1945年德國戰敗後,她被從美國監獄釋放出來,回到了德國。那時,她仍然魅力不減,她在德國一家媒體找到了一份高級顧問的工作。這時,她已經不再提她在英國和美國的那段風流豔史,也不談她和希特勒的特殊關係,凡事保持低調。漸漸地,已經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了。她過著平凡的生活。在媒體同行和後輩的眼中,她慈祥,富有魅力,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老人。1972年,這名希特勒的“公主間諜”在柏林去世。
謀刺蔣介石的女諜
南造雲子是與川島芳子齊名的日本王牌女間諜,兩度謀刺蔣介石、收買國民黨高官、竊取吳淞口要塞軍事情報等,皆出自這位“帝國之花”之手。
1909年,南造雲子出生於上海,深受其父的日本軍國主義思想浸染,13歲被送到日本一所特工學校,拜大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為師,除學習文化、外語(漢語、英語等),還學習射擊、爆破、化裝、投毒等專門技術。
1926年,南造雲子17歲時,被派到中國大連,專門從事間諜活動。1929年,又從大連調到南京,化名廖雅權,以失學的青年學生身份為掩護,打入國民黨國防部的招待所——湯山鎮溫泉招待所做招待員,進行間諜活動。
湯山鎮溫泉招待所,是國民黨國際部出資建造的。國民黨軍事領導人常在這裏舉行秘密軍事會議。日本特務機關早就盯上了湯山。派南造雲子打入溫泉招待所,就是為了竊取軍事情報。南造雲子長得嬌俏動人,能歌善舞,很有交際手腕。她利用美色勾引國軍軍官,不費勁就竊得了好幾份重要的軍事情報。其中一份是吳淞口要塞司令部向國防部作的擴建炮台軍事設施的報告。裏麵有炮位的設置、炮兵分布情況、秘密地道的部署、70餘座明碉暗堡的分布位置等重要軍事機密。
為了配合日軍攻打南京,1937年7月中旬,南造雲子化裝成中國銀行的職員,混在難民中秘密潛入南京。她利用各種關係,迅速將生活作風糜爛的國民政府行政院主任秘書黃浚、外交部副科長黃晟(黃浚之子)發展為間諜,編織了一個足跡遍布國軍參謀總部、海軍部和軍政部的間諜網。
1937年7月28日,蔣介石在南京中山陵孝廬主持最高國防會議,決定采用“以快製快”、“製勝機先”的對策,利用日本關東軍與日軍其他部隊的行動暫未統一的有利時機,搶在敵人大部隊向長江流域發動大規模進攻之前,選定長江下遊江麵最狹窄的江陰水域,在江中沉船,堵塞航道,再利用海軍艦艇和兩岸炮火,將長江航路截斷。這樣,一方麵可以阻止日艦沿長江西進,另一方麵可以將長江中上遊九江、武漢、宜昌、重慶一帶的70艘日軍艦船和6000多日海軍陸戰隊隊員圍而殲之。會議屬高層機密,由侍從室秘書陳布雷和行政院主任秘書黃浚擔任記錄。黃浚在會上聽了蔣介石的這一軍事部署,驚出一身冷汗。會後,他立即將這個絕密情報密告南造雲子。狡猾的南造雲子一看情勢緊急,火速將情報交給日本大使館武官中村少將,由他直接用密電報告東京。
結果,日本海軍陸戰隊搶先一步,連夜東行。就在蔣介石的命令剛剛下達、封鎖江陰要塞長江水麵的計劃即將實施之前,所有在長江中上遊的日本軍艦和商船,於8月6日、7日兩天,全部飛速駛來,衝過江陰江麵,撤往長江口。日本僑民也都隨船撤離。封鎖江陰要塞的軍事計劃就這樣破產了。
抗戰初期,日本政府為了一舉製服蔣介石與國民政府,曾命令潛伏在華的日本間諜把暗殺的矛頭指向蔣介石。
“八一三”抗戰爆發前的一天,蔣介石突然指示中央軍校舉行一次“擴大總理紀念周”活動,正當與會人員列隊整齊靜候蔣介石出來講話時,總值日官惠濟突然向大家宣布:有兩名可疑分子混入軍校,正在進行搜查。原來是兩名日本間諜乘坐轎車混入軍校,刺探情報並圖謀殺害蔣介石或其他軍政人員;被發現後,立即乘轎車逃跑了。事後,也未查緝到殺手,暫時成了懸案。
幾番怪事發生,都未能引起政府當局的重視。不久,爆發了“八一三”淞滬抗戰。上海與南京近在咫尺,蔣介石幾次準備去上海前線視察和指揮作戰,卻因為寧滬之間的鐵路和公路都受到了日軍飛機的嚴密封鎖,狂轟濫炸,極不安全,一直未能成行。8月25日,在蔣介石召集的最高軍事會議上,副參謀總長白崇禧向蔣介石建議,次日英國駐華大使許閣森要從南京去上海會見日本駐華大使川樾茂,可以搭乘他的汽車去。當時英國還是一個中立國,可免遭日軍飛機的轟炸。蔣介石對此表示同意。殊不知,黃浚也在這個會上。會後,黃浚立即向南造雲子傳遞了這一情報。
第二天,蔣介石有急事纏身,臨時終止了上海之行。結果,英國大使的汽車在嘉定地區滬寧公路上遭到兩架日軍飛機的輪番追逐襲擊,汽車被打翻,許閣森大使背骨受傷,肝部中彈,生命垂危。隨行人員慌忙為許閣森大使草草包紮止血,抬到車上,送到滬西宏恩醫院急救。
事件發生後,舉世嘩然。這可以說是南造雲子出道以來最大的敗筆。連續幾次最高軍事會議的泄密,使蔣介石意識到有日本間諜打入了中樞部門。因此,他密令憲兵司令穀正倫秘密調查內部,限期破案。
破案小組分析,上述幾次泄密,乃是最高軍事會議的內容,參加會議的除幾位高級軍政人員外,隻有陳布雷和黃浚擔任記錄。黃浚平時生活放蕩,與日本人素有來往,被列為重點嫌疑對象。不久,憲兵又查清“中央軍校刺殺蔣介石案”中,兩名日本特務乘坐的正是黃浚的轎車。案情逐漸清晰。為擴大戰果,穀正倫又派員策反了黃浚家的女仆蓮花,令她監視黃浚的行動。
一天,蓮花密報:黃浚的司機從外邊回來後,徑直去找黃浚,把一頂禮帽交給了他。穀正倫立即命令特工盯梢司機。第二天,特工跟著司機進了那家“國際咖啡館”,隻見司機把一頂禮帽掛在牆邊的衣帽鉤上,然後坐到一張桌子邊喝咖啡。特工注意到衣帽鉤上已經掛著一頂與司機掛上去的式樣與顏色完全相同的禮帽。
不一會兒,一位喝咖啡的日本人離座走到衣帽鉤前,伸手取下黃浚司機的禮帽戴在頭上,走出門去。此人就是日本大使館管理員小河。這一切都沒有逃脫特工的眼睛。
隔了一天,小河頭戴禮帽騎車又去咖啡館,途中突然被一個騎車者猛地撞倒在地,摔得頭破血流,禮帽也飛落一邊。幾個“好心”的過路人及時出現,有的將肇事者扭送至警察所;有的攔下一輛汽車,把小河塞進車子送往醫院搶救。其實,這些“肇事者”和“過路人”都是軍統特工裝扮的。
特工揀起禮帽檢查,發現內藏有日本大使須磨彌吉郎給黃浚的指令,便換入一封事先寫好的假信,內容為:須磨指示黃浚,次日深夜11點,聚集間諜集團成員去黃浚家,由須磨親自頒發獎金。
特工飛車趕往咖啡館,見已有一頂相同顏色的禮帽掛在衣帽鉤上,就伸手換了一頂退出門外。回去一看,帽中果然有黃浚向須磨提供的情報。
穀正倫得報後火速報告蔣介石,蔣介石立即下令次日夜間行動,秘密逮捕黃浚等一夥間諜。
第二天入夜,特工人員按照既定方案,化裝成各種身份,陸續進入預定位置。深夜11點時,黃浚家中樓上手電光閃爍三次,這是蓮花發出的信號:黃浚一夥已聚集在內。
一會兒,一個裝扮成郵差的特工以送交特快郵件為名,叩開大門。眾多特工突然蜂擁而入,直撲小客廳:“都不許動!誰動就打死誰!”
審訊中,黃浚對其罪行供認不諱。經軍事法庭審判,以賣國罪判處黃浚父子死刑,公開處決;判處南造雲子無期徒刑;其他成員皆判處有期徒刑。
本來,按照國際慣例,戰時抓到敵方間諜,三天內就可處死。國民政府當局可能是為了牽製日方,才未判南造雲子死罪。黃浚父子被處決後,南造雲子被關押在南京老虎橋中央監獄。幾個月後,日軍進攻南京,南造雲子憑借過去的一套手腕,恩威並施,征服了看守,竟逃出了監獄。因身份已經暴露,國統區她是不敢去了,就潛往上海繼續進行間諜活動。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南造雲子在上海日軍特務機關任特一課課長,經常進入英、法租界,抓捕過大批抗日誌士,還摧毀了軍統留下的十幾個聯絡點,誘捕了幾十名軍統特工人員。以丁默村、李士群為首的汪偽特工總部,也是她一手扶植起來的。國民政府情報部門對她恨之入骨,多次策劃暗殺行動,都因她太狡猾而未能得手。
1942年4月的一個晚上,南造雲子單獨駕車外出活動,被軍統特工發現,迅即秘密跟蹤,終於在法租界霞飛路(今上海淮海中路)的百樂門咖啡廳附近,乘身穿中式旗袍的南造雲子下車走向店門之際,三名軍統特工手槍齊發,南造雲子身中三彈,當即癱倒在台階上,在被日本憲兵送往醫院途中死去,卒年33歲。這朵“帝國之花”就這樣得到了應得的下場。
抗日時期女諜戰
1944年6月16日,日本鋼鐵工業中心八幡的上空,出現了一群“黑色怪物”。它們瀉下了一批大炸彈。頓時八幡市震天動地,樓坍牆倒,火光衝天。
日本國民驚恐,天皇震驚,精明強幹的日諜紛紛行動。情報很快就弄到了:“黑色怪物”為世界上最大的原美國B29型轟炸機;起飛基地是中國成都附近的機場。
情報分析人員很快作出結論:現有的日本防空火力射不到這樣的高度。唯一的方法是摧毀機場。可是由於缺少成都機場的資料,因而急需派遣間諜刺探機場的有關情報。
日軍情報部門立即把任務交給超級女諜——川島芳子。然而川島芳子卻力薦她最得意的弟子吳冰。吳冰沉著冷靜、狡詐多變,精通柔道,槍法出眾,而且通曉漢語、英語、日語,甚至印度語、馬來語,是天生的間諜奇才。
一次偶然的機會,川島芳子發現了她的才幹,便把自己的全部本領都傳授給她。兩人既有師生深情,又是莫逆之交。吳冰從諜後,雖有不少戰績,可是由於任務本身不太重要,因而在日本諜界的地位始終平平。
川島認為吳冰完成這項任務綽綽有餘,因此竭力向上司推薦吳冰。上司答應了。吳冰接受任務後,迅速出發了。
可是,川島和吳冰都沒想到,吳冰剛剛潛入榕城,軍統局的反間諜部門就得知了這一消息。而且吳冰的照片還通過絕密運輸線送到了軍統局。
軍統局防諜組組長周震東奉命行動。他將吳冰的照片分別交給十幾個精幹老練的行動小組,責令他們立即找到此人。
然而20多天過去了,連吳冰的影子也沒發現。戴笠把周震東叫來,拿出一把手槍扔在桌上“三天內一定要找到吳冰。不然,委座要我的腦袋,我就先要你的腦袋!”第三天下午,周震東化裝成乞丐在一條破巷子內搜尋。突然,一家破舊院落的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嫵媚動人的太太走了出來。周震東心裏一震:很像!於是悄悄掏出照片核對。果然是她!
周震東一麵打手勢要手下人跟蹤,一麵飛也似的回本部稟告戴笠。
戴笠聽罷喜形於色。他下令:“務必小心跟蹤,不得擅自行動!”
周震東向戴笠建議,立即逮捕吳冰,卻遭到戴笠聲色俱厲的駁斥,並讓其全力跟蹤,看看吳冰同誰接觸。再沿線跟蹤下去!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吳冰常常在社交場合搭識男性,並同他們搞得火熱。有時竟然一天換一個。令周震東一夥“跟不勝跟”,疲於奔命。怎麼辦呢?
隻有“以女製女”請戴笠手下最出色的女諜“梅花”出馬了。梅花是軍統局“首席女諜”,在對日諜戰中屢建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