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國航母·第一部(增訂版)》(8)(2 / 3)

1月13日,哈爾西率領特混艦隊在返航途中,又與追擊的日機群展開了短時間的空戰。

2月4日,美電台廣播了美國海軍成功地襲擊了馬紹爾群島和吉爾伯特群島的消息。當時,南雲艦隊正高速東駛,企圖追殲美軍艦隊,當收聽到廣播後,頓時感到大勢已去、鞭長莫及,遂掉頭返航了。

在珍珠港,一些還包紮著胳膊的人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歡迎勝利凱旋的哈爾西特混艦隊。

東京,報複的目標

2月24日,哈爾西率領航空母艦特混艦隊再次出擊,以艦載機攻擊了日軍占領下的威克島。在美軍艦載機瘋狂的轟炸和艦炮凶猛的炮擊中,小小的威克島在顫動,日軍損失慘重。當特混艦隊返航時,哈爾西又接到命令:“空襲南鳥島!”

“當時在島上,日本人都在熟睡中”,一名幸存的日本記者在戰後回憶說。由於南鳥島位於日本列島近海,距日本本土僅有975海裏,日本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美國人膽敢前來摸“老虎屁股”,因而懈於防守。所以當美軍艦載機的航空炸彈從天而降的時候,高枕而臥的日本人才從夢中驚醒,手忙腳亂地開始對空射擊。然而已經晚了,炸彈已經擊中島上的油庫,燃起衝天大火。當島上電台用最大功率電波向東京報警時,一枚炸彈將放置電台的建築物炸成廢墟。7時05分,轟炸結束,美軍僅僅損失了一架艦載機。

就這樣,美國海軍巧出奇兵,利用珍珠港做跳板,成功地對日本實施了一係列的海空反擊戰,美國的電台、報刊對此大加宣揚。這些成功的海空反擊戰,不僅提高了美國海軍的士氣,打擊了日本人的囂張氣焰,而且振奮了人心,增強了美國人民對戰爭必勝的信念,也是自珍珠港事件後對美國公眾輿論的一種撫慰。

然而,美國海軍的“報複行動”並沒有就此罷手,為了對珍珠港事件的奇恥大辱進行“最有力的報複”,美國海軍正在策劃一次更為大膽,也更為精彩的海空反擊戰。這一次,美國人把報複的目標,直接選在了日本本土的東京!

使用航空母艦的艦載機空襲日本本土,其中一個最難解決的問題是艦載機的行程有限,航空母艦必須將其運送到距離日本本土海岸很近的地方起飛,而這又勢必使航空母艦及其特混編隊自身的安全受到嚴重的威脅。一旦在日本的近海被當時還相當強大的日本海軍發現,美軍的航母編隊很可能就是有去無回。

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著空襲東京作戰方案的實施,直到有一天,海軍作戰部長金海軍上將聽到一位作戰參謀提出了一個大膽而又奇特的設想:用海軍的航空母艦搭載陸軍航空隊(當時美軍尚未成立獨立的空軍)的遠程轟炸機,從遠離日本海岸的地方起飛,轟炸日本本土後不再返回航空母艦,而是直接飛往中國著陸。對此設想,金海軍上將立即產生了極大興趣。

1942年初,美國海軍終於決定:用航空母艦搭載具有很大續航力的“北美洲”B-25陸基中型轟炸機前往轟炸東京。與此同時,立即著手對B-25陸基中型轟炸機進行改裝,以適應在航空母艦上起飛的需要。挑選參加空襲東京行動的機組人員的工作,也在同步進行。

被選中擔任此次極為重大的空襲行動空中指揮官的,是美國陸軍航空隊的“王牌飛行員”之一,當時世界上多項飛行紀錄的創造者和保持者——杜立特中校。

杜立特中校受命之後,立即著手選拔參戰隊員。準備用來轟炸東京的是16架B-25轟炸機,每架5名機組人員,因此他從美國陸軍的數千名飛行員中精心選出了80人,組成了著名的杜立特敢死隊,開始在美國本土的西海岸進行嚴格的臨戰訓練。把陸軍的中型轟炸機搬到海軍甲板麵積非常有限的航空母艦上去,還要在上麵完成順利起飛的訓練,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美國海軍的航空母艦還從來沒有搭載過如此“龐大”的艦載機,在人類的海戰史、空戰史上,這也是一項從未有過的難度極大的試驗。

為了最大限度地適應作戰,B-25轟炸機也經過了一係列的改裝,拆掉用於自衛的一些火炮、機槍,最大限度地減輕B-25轟炸機機體的重量,以縮短起飛滑跑距離,再加上飛行員近乎於嚴酷的訓練,杜立特敢死隊的所有機組的正副駕駛員,都能夠在“大黃蜂”號航空母艦非常短的跑道上完成陸軍中型轟炸機的起飛任務。此時,轟炸東京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就緒。

4月2日,美國海軍的“大黃蜂”號航空母艦搭載著16架經過改裝的B-25陸軍遠程轟炸機,在重巡洋艦“維森斯”號和輕巡洋艦“納希維爾”號等6艘護航艦隻的伴隨下,告別了舊金山巍峨的金門大橋,劈波斬浪,向西疾駛,踏上了空襲東京的漫漫征途。

“大黃蜂”號是一艘剛剛服役的嶄新的航空母艦,是美國海軍在“二戰”爆發前建造的“約克城”級航空母艦的3號艦。該艦於1941年10月20日(即日軍襲擊珍珠港的前48天)建成,經過短期的試航剛剛編入現役,參戰後首次出擊就擔負起了轟炸日本首都東京的重任,也可以說是一種難得的榮幸了。

4月14日,“大黃蜂”號空襲編隊與哈爾西海軍中將率領的以“企業”號航空母艦為核心的護航編隊在中途島北部海域會合,組成了空襲東京的特混艦隊,而後繼續向東京方向進發。“企業”號是在“大黃蜂”號之前建成服役的“約克城”級航空母艦的2號艦,是“大黃蜂”號的同級姊妹艦。此次兩艦結伴出擊日本本土,一為“利矛”,一為“堅盾”,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此次空襲東京的作戰計劃是:特混艦隊於4月19日夜間行駛至距日本海岸約450海裏處,杜立特率領的指揮機群即刻起飛,前往轟炸東京等地,然後直接飛往中國沿海機場降落。

然而,日本人對於美國海軍的企圖也並非是毫無預感。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山本五十六清醒地意識到,珍珠港一戰,並沒有把美軍太平洋艦隊完全“送進墳墓”,特別是作為現代海戰主力的航空母艦以及部分重巡洋艦都得以幸免於難。美國海軍憑借這些力量,就完全有能力隨時對日本本土甚至是東京進行小規模的、打了就跑的海空襲擊戰。

必須絕對保證天皇所在地東京的安全,已成為山本朝夕不忘的事情。有時,他甚至表現出病態的敏感,哪怕在遙遠的西南太平洋指揮作戰,整天被繁重的戰事攪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他仍然幾乎每天早晨都不厭其煩地問一下東京的天氣如何,唯恐美機襲擊東京。

從2月1日開始的美國海軍艦載機對馬紹爾群島、吉爾伯特群島等地的一係列大膽空襲,進一步加深了山本五十六的憂慮。為防止意外的悲劇發生,山本立即設立了一條“艦艇瞭望線”,其範圍距離日本本土海岸約600—700海裏,南北約1 000海裏。同時,每天輔之以海軍飛機的遠程巡邏。

不幸的是,山本的憂慮終於成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