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以為你發現地下出口的通風口了。”蔣禹臉色一亮又一暗。
“通風口，對！你通知李源，找對流空氣的方向，找到對流點就能找到地下出口。”鮑宇墨說完又趴下去，沿著矮冬青不斷移動，最後在院牆邊再次停下，“不對啊！聞這味道像是一個人間煉獄。”
“蔣小禹，喊人來挖。”鮑宇墨衝蔣禹喊了一嗓子，才發現嗓子已經破功，像隻破鑼。
二十分鍾後，鮑宇墨和蔣禹帶著李源這一隊剩餘的五人，都目瞪口呆如被雷擊，硬生生變成了一根根人形木棍。
一陣陣惡心的味道從泥土下麵不斷向上蔓延，很快掩蓋了原本的奇異香氣。
捏著下巴的鮑宇墨，已經二十分鍾沒有說話，他在等自己的推斷被驗證的時刻，也在祈禱著下麵的屍體不要太多。
從小樓右邊的路查過去的郭敬渾身是泥回到了正門。
“鮑宇墨！”郭敬一眼發現鮑宇墨瘦長的身影，心疼地跑過去，看看眼前的小樓說，“這地方可以說是個地獄！”
“你們怎麼也不跟我聯係？”鮑宇墨嗔怪。
郭敬聽著卻滿心寵溺：“我們沒事，剛走到路頭就一腳踩空掉個洞裏了，這倆小兄弟腳卡在一堆樹枝中出不來，你看都是血，怕你著急就先爬出來彙合。”
“叫支援吧！我們這幾個人根本不夠用，拆了這個院子應該能有驚人發現。”郭敬從鮑宇墨的臉上讀出太多疲憊。
“好。”平時總嫌人多太吵的鮑宇墨，這一次沒有拒絕。
四十分鍾後，一組TJ和鑒證科的人狂奔而來。
見到他們，鮑宇墨的心才放了下來，喘口氣一屁股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遠遠看著被勘察車的燈光照得亮如白晝的地方。
剛剛被挖開的地方，一具一具屍體被從坑裏抬了上來，屍體有的隻是骸骨，有的剛開始變質，有的還很新鮮，有的已經腐爛到一半，搬動的過程中不斷有流質從骨頭上分離掉落。
大批不停蠕動的白色蛆蟲包裹著屍體。
翻動中，胖乎乎的身體不停掉落在地上，心有不甘又拚命往上爬，看得人驚心動魄。
鑒證拿著鑷子，根據不同時期的蛆蟲，分別鑷進玻璃瓶，貼上標簽一一放進證物箱。
鮑宇墨的心，疼到抽筋，疼得無法言語，這些人究竟是得罪了誰？要被如此對待？見得太多，也還是會痛。園子，原以為隻是一個養殖鳥蟲供組織聯係的地方，沒想到，這裏屍橫遍野觸目驚心，鮑宇墨低下頭不語，氣氛壓抑。
派來的法醫是老諸葛最得意學生和幾個助手，不停喊著：“小心點，哎喲！你們輕點，肉肉！唉，又掉了……”
掉下去的肉他們一點沒有浪費，小心翼翼地用刮刀刮起來，裝進瓶子貼上標簽放回主人的身邊。
“老狗！”鮑宇墨低著頭下意識輕呼。
“來了。”郭敬的腳出現在眼前。
“你和蔣禹帶倆人去那邊洞裏查看，養殖區應該就在那裏，我去外麵的車上突擊一下馬修和陳程。”
“陳程？”
“就是那個假冒的莊玉明。”鮑宇墨起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