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舵跟鍾維宇談完，想找雷雅媛過來，透過玻璃看到她在複印國家電教館的課件目錄，就算了。轉臉看看殷燈那邊，丫頭正把她的大批部下叫到一起討論《襄陽》的分鏡頭劇本，也不好打擾。
一時間他這個老總沒啥可做的。打開筆記本看公司的招聘情況。好多崗位還空著，雷雅媛缺幾個行政專員；嶽雲東缺樂隊老手，張曉利缺營銷推廣，殷燈缺攝影師。有經驗的人都在春節期間跳槽，現在季節不對。愁啊……
愁著愁著，他就打電話約宗雁凡了。
“我在公司。你在幹什麼？”
聲音嘈雜，對麵貌似很多人。然後宗雁凡的聲音響起，“我們在排練一個校慶節目。太好玩了，你來不來？”
“什麼節目？”陳舵索然無味地回答。他認為現在全中國最精彩的節目正在自己的辦公區裏製作，沒興趣看別人的節目。
“名字叫你出題我比劃。你快來吧，就在學院東頭，凡爾賽鏡廳。”
“你出題我比劃……不就是我畫你猜麼？不來。”
“哎呀不是啦！兩碼事嘛。”她說著就語塞了，貌似解釋不清楚的樣子。
“我一個大男人跑你們排演廳去，姑娘們穿的又少，本來也不合適吧。”
“哦。”
“你們一班人都在玩？”他覺得又要冷場了，找什麼話說呢？
“是啊。”
“你在裏麵幹什麼？”
“我是領頭的啊。我最厲害了。”
“嗬嗬，”陳舵笑了，你有什麼可厲害的。“我真不合適出現在姑娘堆裏，很囧的。這樣吧，你把你們的節目錄下來，偷偷傳給我看。”
“這個不太好。”
“這有什麼？就說錄下來給老師點評一下，然後給我一份COPY不就行了？”
“那……行！”
然後她就掛了。過了二十分鍾，她傳了第一個視頻過來。陳舵打開。
畫麵是俯視角，隻見宗雁凡站在圈子中央，一個女生大聲對她下令：周傑倫！
宗雁凡抹一把臉，斂去笑意，嘴角微微下吊，眼睛輕輕一眯，還真有點周傑倫的樣子。拍照的手不穩，鏡頭隨著笑聲晃動，看來她們已經玩了好一陣了。
又一聲令下：貓！
宗雁凡想了一會兒，把右腳的鞋脫下來，放到到邊上去，走回中央。腳步忽然一慢，白襪子向前探去又縮了回來，嘴巴微張了一下，沒有出聲。那瞬間活脫就是一隻謹慎的貓咪。
陳舵啞然失笑，這就是她們的節目啊。是挺好玩的。
他站起來對著玻璃門做了個貓的動作，感覺完全不對。把一隻鞋脫掉再做，大腳丫子跟貓的前爪一點都不搭。這個邪門了，她怎麼就有那種感覺？
然後他也模仿一下周傑倫的樣子，發現更難。陳舵的臉型有棱角，周傑倫帶著娃娃臉的意思，不可能裝得像。
他坐回去又看了一遍宗雁凡的表演。都是很小的動作，但就是神似，身體特別聽指揮。
第三個視頻過來了。指令是：火災！
陳舵腦子一片空白，這可咋弄？他繼續看。
圈子裏的宗雁凡做了一副痛苦的表情在左右掙紮，兩手往下撐，似乎困在什麼地方出不來了，然後整個人慢慢下沉，肩膀收縮，臉有點猙獰，兩手向上，手指頭逐漸勾成個鳥爪，僵在空中不動了。
陳舵用手機給她發了個大拇指豎起的表情。你牛。
等她們排演結束，陳舵也下班了，去跟她彙合，路上堵車又耽擱了點時間，到了她們寢室樓下已經是七點過了。天都黑了。打電話叫她下來吃飯，她說能不能帶家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陳舵蠻橫地說：“不行。”叫她快一點。
宗雁凡跑到樓門口，遠遠停住，衝他撅了下嘴才走過來。這時候陳舵才意識到掃了她的麵子，“我認錯，我錯了。我請你們全寢室吃飯好不好？”宗雁凡嫣然一笑，直接跑回樓上去叫人。
不一會兒一行人往學校後門走。於淑華、謝麗莎兩個在前，宗雁凡、陳舵在後。問她人齊了沒有，還有一個平時不住學校的。陳舵心想：女生校外住，你爸媽知道麼？
出了校門她們直奔內江烤魚館，進去了對著大魚缸指著嚷：“就這條就這條！”好像早看好了。老板拿起兩隻大夾子慢慢夾出一條白魚來，報五斤七兩。陳舵看那魚掙紮得很凶，灰白的身子鑲了一道金邊，漂亮得像一條觀賞魚。問老板這是什麼魚，回答是烏魚。
陳舵覺得老板在開玩笑，搖搖頭上樓了。
大白魚弄到後廚去烤。謝麗莎、於淑華登登登上了二樓搶位子，宗雁凡拉著陳舵快跑。占了麵對後校門的窗邊坐下，拍著桌子叫服務員拿啤酒、送花生米、空調開大，搶下這條魚貌似是巨大成就？
幾盤小吃先上來，謝麗莎大大方方的給陳舵滿上：“今天是陳總大喜的日子，也是咱寢室大快朵頤的日子。酒留著慢點喝，給魚騰足地方，但第一杯得敬。哈哈，諸君請了！”咕嘟咕嘟就喝光了，其他人也仰頭喝光。陳舵疑惑的看著她們細長的吞咽的脖子，這又是啥節奏？
是三十五萬美元和辦公室擁抱的視頻？陳舵急忙拿出手機來看。果然有員工爆料了！張曉利還接受了電話采訪，優酷首頁首屏輪播和騰訊本地彈窗，加上**娛樂頭條全上了。網易上說：這是讓好萊塢出血最多的一曲中文原創。話很重，帶著文化輸出的意思。吃飯時間不好盯著手機看，他嗬嗬假笑了一聲，收起手機。
一時間頗為感激。互聯網大企業還真是給菜鳥撐腰啊。
三個姑娘意識到他剛知道，就給他留了點個人時間。宗雁凡打開手機重新找出**新聞，遞給他看。他認真看完，拱拱手表示領情，端起酒喝掉一杯。然後嘟囔著說酒真好喝，舉起一瓶慢慢的喝掉了！姑娘們啪啪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