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二樓。
這間咖啡廳有著深綠色的招牌,是全球連鎖店,一般有點格調的年輕人都愛來這裏。
有約三兩個朋友喝喝咖啡聊聊天的,也有自由創作的,筆記本一帶,點一杯咖啡就可以待上一天,還有貪戀這裏氛圍,帶了本書來這裏看的。
女人環視了一圈,朝臨窗獨坐的美女走去。
“請問……”她低聲,眼神閃爍。
“我是,坐吧。”剛塗了指甲油的手指,推過一杯咖啡,“這是給你點的。”
女人的情緒稍稍穩了些,放下手包,拉開座位:“謝謝。”
她握住那溫熱的杯子,汲取著能量,盯著咖啡上那片白色的葉形,過了好一會兒,才澀澀開口:“我……不能丟了這工作。”
家中孩子才兩歲,正是要上早教班的時候。房子的貸款,每個月要還六千。丈夫雖然也有工作,但一個月也隻五千。
而她,在這個公司一幹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升上主管職位,怎舍得丟?
外麵的工作機會雖多,但她並不是名牌大學畢業,學曆也隻有本科,去哪裏都是一個小透明,得從頭做起,那工資便也隻有最低的三四千,怎麼撐得起這個家?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蘇黎攪了攪咖啡,偶爾抬眼看她一記,“繼續忍下去。”
這女人麵相純良,眼中是被生活壓迫的苦澀。
要是換在舊社會,那妥妥就是一個淳樸的農家婦女,被欺負了也不敢說一個字,回頭拿根繩就在屋裏上吊的那種。
不過現代社會好歹宣揚了這麼多年的女性解放思想,所以她今天才有這個意識,會找上門來尋求幫助。
“不!”女人低吼一聲,隨即發現自己失了態,不安地咬唇,“對不起……”
蘇黎無所謂地揮揮手:“所以你既不想失去這個工作,也不想再受到上司騷擾,是吧?”
“嗯!”女人惴惴抬眼,“可以嗎?”
她也知道她這個問題有些求過頭了。哪有這麼兩全的好事?更何況,對麵的隻是個心理谘詢師,雖然網上的評論裏把人吹上了天,說簡直就是許願樹,隻要心誠就能實現。
但,那也許是水軍也不一定。現在網上什麼沒有?
她澀澀地扯了扯嘴角:“要是不行,也沒關係。能有個地方說說,我就感覺好多了。”
她沒辦法了,她不知道去哪裏說。同事們不知道那畜生已經數次在辦公室對她動手動腳。因為他做得很隱秘,每次都是隻有他跟她兩個人的時候,才撕掉他的那層人皮。
家裏人,那是更不能說了。丈夫原本就小她一歲,當初的婚姻也是她拉下了臉皮,硬求得來的。婆家對她從來沒有好臉色過,覺得她家裏窮,又不是本市人,年紀還大,生的還是不能傳代的女娃。
爸媽一心隻顧著弟弟,就算知道她有困難,也不會大老遠地趕來幫她。更何況,依照她爸媽的性格,知道這回事,也隻會叫她忍著,不要說出去。
“可以倒是可以。”蘇黎咬著勺子,托腮問她:“不過我這邊診費不便宜哦,你付得起麼?”
“可以嗎?”女人先是驚喜地睜大了眼,隨即意識到對方的問題,眼神瑟縮了一下,“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