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三結義》reference_book_ids\":[7029630399538056200]}]},\"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夏威夷海濱 聖誕節
歡樂的夏威夷海濱:各家店鋪張燈結彩,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聖誕禮品;各種類型的酒吧、咖啡廳非常熱鬧,不同膚色的流行歌手在樂隊的伴奏下放聲歌唱;不同民族的家庭扶老攜幼走在海濱大道上,歡歡樂樂地購物或聽音樂表演……
暮年的張學良戴著一頂聖誕老人的帽子,異常開心地坐在輪椅上,一讓人推著走在海濱大道上。搖滾音樂漸漸遠去,他的耳邊隱隱響起《在鬆花江上》的歌聲,隨之,這人頭攢動的歡樂人流,漸漸化成了逃難的畫麵……畫外音:
“人哪!誰不喜歡過安逸祥和的生活?人哪!又有誰願意成為難民到處流浪?我曾經為了自己能過上安逸祥和的生活,不惜挑起戰爭,在中原大地製造一起又一起難民潮。結果,日本軍國主義趁著我們這些想稱王稱霸―世代都過所謂安逸生活而熱爭人王之主的時候,卻又製造了神州大地上最大的難民潮!更為可悲的是,我這個曾經製造過難民潮的人還成了一名被‘管束’的難民到處流浪!是天大的笑話,還是耐人尋味的嘲諷?現在再追憶起來,真可謂是五味俱全哪!……”
暮年張學良的畫麵漸漸隱去,化出悲壯的流民圖。
疊印字幕:湘翰交界的山地一九三七年初冬
湘翰交界
山風呼嘯,滿天飄著大雪。《在鬆花江上》的旋律時斷時續,回蕩在山穀大地。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難民:有的推著獨輪車,有的背著老人,有的挑著孩子……迎著刺骨的風雪艱難地走著。更為悲滲的是,山路兩邊倒下一個接著一個凍死、餓死的難民,上麵覆蓋著一層白雪。
兩輛軍用吉普車不停地鳴著喇叭,緩慢地爬行在山路上。
難民嚇得讓開山路,循聲望去:
每輛吉普車的前麵站著兩個持槍的衛兵,大聲地吹喝:“讓開!讓開!老子的手槍可沒長著眼睛……”
山坡上站著一位身著長衫的老人,操著東北話說:“橫啥呀!有能耐和日本人犯橫去。”
衛兵甲:“你他媽的再說一遍?老子崩了你!”
山路中央倒著一位老人,身旁有一位十多歲的女孩放聲地哭著:“爺爺!爺爺呀……”他們攔住了通路。
吉普車停在原地,汽車喇叭“笛!笛……”響個不停。
第二輛吉普車隻好停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劉乙光焦急地罵道:“他媽的!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學良坐在後排座位上,客氣地:“劉隊長!你下去看看,處理一下。”
劉乙光:“外邊太冷了!”
張學良一氣之下伸手打開後車門,回身對於風至說:“大姐,我下去幫著疏導一下。”
劉乙光:“你可不能下去!難民們要是認出你來……”
張學良:“他們吃不了我!”伸手把圍巾往上一提,罩住了嘴巴和鼻子:“放心吧!”遂大步走到前邊。
這時,第一輛吉普車上的那兩個衛兵正在俯身抬凍死在路中央的老人。
女孩跟在後邊大聲地哭叫著:“爺爺!爺爺……”
張學良撫摸著女孩的頭,問道:“孩子,不要哭,告訴我:你是什麼地方的人哪?”
女孩哭著說:“關外的。”
張學良一驚:“關外什麼地方的?”
女孩搖搖頭:“不知道。”
張學良一怔:“為什麼?”
女孩:“我聽爸媽說:在我五歲那年,日本鬼子占了我們家鄉,我就跟著爸媽,還有爺爺逃到了上海。”
張學良:“你爸爸媽媽呢?”
女孩:“上個月,被日本飛機投的炸彈炸死在上海了。爺爺凍死前對我說:孩子,爺爺不行了,如果你能活下來,唱著爺爺教的那首歌,你就能找到咱的老家。”
張學良:“是什麼歌呀!能唱給我聽聽嗎?”
女孩點了點頭,她迎著風雪哭泣著唱起了:“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
張學良的心被這歌聲撕碎了,他也禁不住地跟著唱起了“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
這歌聲就像是酵母,一個、兩個、三個……無數個逃難的難民迎著風雪放聲唱起了“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最後形成了衝天的大合唱,隨著風雪回蕩在山穀、長空。
在歌聲中疊化一組鏡頭:
張學良從於鳳至手中接過一裸銀元,交到那位穿長衫的老人手中,遂把女孩委托給了他;
張學良拱抱雙拳,含淚向難民們告別,登上吉普車;
張學良坐在吉普車上探出頭,不停地向難民揮手;
高唱“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的難民站在風雪中,目送遠去的吉普車。
湖南郴州 一家不大的旅館
旅館二層樓上:一支蠟燭吐出昏暗的銀光,映出室中兩張床板,一張原色長桌,兩把木椅。
劉乙光引張學良、於鳳至走進客房,指著房中的設備:“副座,夫人,條件是艱苦了點兒,不過比起那些逃難的人來說,這兒就是天堂了!”
張學良、於鳳至打量了一下房間,誰也沒有說些什麼,遂分別打開自己的行李鋪床。
劉乙光:“副座,奉上峰的指示:明天,你隨我上蘇仙嶺,住在蘇仙廟中。於夫人呢,繼續留在這裏。”
張學良:“為什麼?”
劉乙光:“據打前站的弟兄說:蘇仙廟十分荒涼,沒有香火,隻有兩個老道守護,比起這裏來就艱苦多了!”
於鳳至:“我不是為了享福來的!明天,我也跟著小爺上蘇仙嶺,住蘇仙廟。”
劉乙光:“於夫人有所不知,聽當地的老百姓說:蘇仙廟鬧鬼,大白天都有狐仙出沒,等我們和副座把邪氣壓一壓,條件也有所改觀以後,我再請示上峰,看允不允許於夫人上蘇仙嶺。”
張學良:“聽劉隊長的口氣,大姐連陪同我的權力都給剝奪了,對嗎?”
劉乙光:“不,不!上峰有明確指示:在蘇仙嶺期間,副座每周下山一次,與於夫人團聚。”
郴州旅館
張學良與於鳳至情緒低落地坐在各自的木板床上,聽著大街上人聲鼎沸的吵鬧聲。
有頃,張學良低沉地:“上海失守了,據我的判斷,南京陷落隻是時間問題。因此,應當催促小妹帶著間琳盡快離開上海,南下香港。”
於鳳至一籌莫展地歎了口氣:“可是小妹講得清楚:她南下香港之前,一定要帶著間琳來看你。”
張學良:“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在蘇仙嶺落身之後,你立即通知她:就說沿途都是難民,很不安全,千萬不要來。”
於鳳至沉吟片時:“還是你通知她為好。”
張學良:“好!這件事就由我來辦。”
於鳳至歎了口氣:“你上蘇仙嶺以後,我真不知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郴州如何打發日子!”
張學良:“平常,讓王媽陪著你聊天、逛街;周末,我下山來看你。”
於鳳至:“那你一個人住在蘇仙廟裏怎麼過呢?”
張學良:“讀書!讀煩了,就自尋其樂。”
這時,大街上傳來哭聲。
於鳳至走到窗前看了看:“咳!又有一位逃難的老人凍死或餓死了!”
張學良凝思良久,說了一聲“睡覺!”起身吹熄蠟燭,倒在木板床上蒙上了被子。
於鳳至看著張學良在木板床上輾轉反側、難以人眠的樣子,禁不住地又歎了口氣。
郴州 蘇仙廟
一座破敗的大門,匾額斑駁,隱約可見“蘇仙廟”三字。
張學良在一個年長道士的陪同下走進廟門,打量荒煙蔓草的廟宇和荊棘叢生的院落,感歎地問:“道長,這蘇仙廟恐怕有上百年的曆史了吧?”
老道:“貧道在此修煉已有六十餘載,未曾聽人說起蘇仙廟的過去。”
張學良:“道長何方人士?”
老道:“聽父親說:祖籍廣西。不過,貧道出生在郴州。”
張學良:“這樣算來,你應當是太平軍的後代了。”
老道:“聽父親說,太平軍的結局很不太平。他從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逃到這蘇仙嶺,隱名埋姓,當了道士。”
張學良:“你聽說過楊家將的故事嗎?”
老道:“聽說過。”
張學良:“那個上五台山當和尚的楊五郎像不像你的父親?”
老道沉默不語。
劉乙光走到近前:“副座,你問這些閑事有什麼用嗎?”
張學良:“觸景生情啊!”
劉乙光:“有意思!看見這座破廟能生什麼情呢?”
張學良:“當年,看破紅塵的楊五郎出家當了和尚,一旦敵人打過來,他還能以五台山和尚的身份參戰、破敵;可我呢,麵對日本的侵略,想抗敵而不能,卻被迫上蘇仙嶺出家當和尚!”.
劉乙光急忙阻止:“莫談國事!進廟裏修行……不,不!進廟裏休息吧!”
張學良冷笑:“不用改口,對我而言.修行和休息是一樣的。”
郴州旅館
於鳳至坐在床上沉默不語,她身邊放著幾張報紙。
一個持槍的便衣守在門口,難以理解地問:“這麼多天了,你除了看報以外,為什麼連一句話都不說呢?”
於鳳至:“你希望我說什麼呢?”
便衣:“俺……也不知道!”
於風至:“聽口音,你是山東人吧?”
便衣:“沒錯!和秦瓊、程咬金是老鄉。”
於鳳至:“可你沒有秦瓊、程咬金的膽量!”
便衣:“瞎說!俺就是膽大,會功夫,才被選來看管你們的。”
於鳳至:“看管我們夫妻二人算什麼能耐!”
便衣:“你說吧,俺和誰叫勁才算能耐?”
於鳳至:“日本人!”
便衣:“這……”
於鳳至:“用我們老家的話說:這就叫兔子扛槍……”
便衣:“什麼意思?”
於鳳至:“窩裏橫!”
便衣:。你……,,
於鳳至:“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的老家山東被日本人占了,不回家打日本,跑到這兒來耍威風,算什麼能耐!”
便衣背過身去,不再說什麼。
於風至無所事事,再次拿起一張報紙。
這時,王媽拿著一封信走進:“於夫人!來信了。”
於鳳至騰地一下跳到地上,接過信拆閱。有頃,她激動地說道:“王媽!走,上蘇仙廟。”
王媽:“幹什麼去啊?”
於鳳至:“小妹來信了!過幾天,她就到郴州來了。”
便衣:“你給俺站住,沒有俺的允許,你哪裏也甭想去!”
蘇仙廟
張學良坐在一張供桌前。忽而裁紙,忽而用心疊紙飛機。他疊好一個紙飛機就用線繩串起來。
特寫:沿著供桌長長的一串紙飛機。
張學良疊好一個飛機,用繩串起,習慣地伸手拿紙,供桌上空無一張,他大聲喊:“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