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3 / 3)

張學良再次點了點頭。

複興崗新居客室

張學良在嚴肅地打電話:“喂!蔣夫人嗎?……我是張學良,有重要的事情和您相商。”

遠方現出宋美齡接電話的畫麵:“漢卿,那你就請講吧。”

張學良:“夫人是知道的,這幾年來,我和四小姐潛心研讀《聖經》,醒悟出許多人生哲理。經多次商議,我準備接受洗禮,板依基督。為此,想求教夫人。”

宋美齡:“依你現在的情形,是不能洗禮的。因為你和於鳳至還有正式的婚姻關係,又和趙四小姐同居了幾十年,等於同時擁有兩個太太,是不可以的。”

張學良:“謝謝夫人指點迷津,再見。”輕輕掛上電話。

遠方宋美齡的畫麵同時消失。

趙一獲焦急地:“夫人的意見呢?”

張學良:“由於我和你、和大姐同時保持夫妻關係,不特合飯依基督的教規。”

趙一荻:“這怎麼辦呢?”

張學良眺望遠方,許久沒有說話。他突然轉過身來,低沉地:

“我這就給大姐寫信。”

趙一荻:“為什麼?”

張學良:“為了成全咱們兩人洗禮人教,請她主動地提出解除和我的婚約。”

趙一獲:“不!不能這樣……大姐身體不好,一人留居大洋彼岸的美國,已經夠孤獨的了。這樣一來,對她精神上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張學良痛苦地伸出雙手,用力地抱住自己的頭。

美國洛杉磯 好萊塢山頂於鳳至別壁前

這是有兩座二層別墅構成的私人宅邸,庭院中擠滿了中外來賓,十分熱鬧。

這時,年過七旬的於鳳至在王媽以及一位中年男士的陪同下由新建別墅中走出。

庭院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於鳳至激動地向中外來賓揮手致意。

那位陪於鳳至的中年男士大聲說:“各位女士!各位先生!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張於鳳至女士感謝諸位的捧場!”

庭院中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那位中年男士:“下邊,我們歡迎張於鳳至女士講話―!”

庭院中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於鳳至分外激動地:“首先,請允許我代表遠在台灣的張學良將軍感謝大家的光臨!”

庭院中掌聲雷動,有人喊出了“張將軍萬歲”的口號。

於鳳至:“女士們!先生們!大家都知道好萊塢山是電影明星雲集之地。我為什麼要在好萊塢山頂建造這樣兩座別墅呢!第一,張學良將軍是二十世紀最富傳奇性的政治明星,他住在這裏是當之無愧的;第二,由於這兩幢別墅建在好萊塢山頂,我可以眺望遠在台清的張學良將軍!等我們一家團聚了,我們一家還可以站在這好萊塢山頂,眺望我們家鄉的白山黑水!”

庭院中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於鳳至:“下邊,請各位來賓人席,為我們的新家溫鍋!”

台北街頭報攤

賣報的商販大聲吃喝:“看報,看報!今天有特大新聞:張大千大帥回台北觀光―!”

行人駐步買報,看後大笑。

總統府官邸客室

宋美齡接電話:“你從巴西回到台北,相當辛苦!我這個弟子未能去機場迎透大師,抱歉得很……漢卿處代我致意……關於見麵一事,我一定安排。”啪地一聲掛上了電話。

不知何時,蔣介石手拿報紙已經走進了客室,生氣地:“夫人,今天報紙上登出張大帥回台灣觀光的消息,你看了吧?”

宋美齡:“方才,大千先生還為此事打來了電話,說是報紙發消息的時候,把‘大師’誤排成‘大帥’了。”

蔣介石把手中的報紙往桌上一摔,生氣地:“我看有些報人成心和政府過不去!”

宋美齡:“哪有這樣嚴重!”

蔣介石:“還不嚴重?今天敢把‘張大師’誤排成張學良的父親‘張大帥’,明天在報紙上就有可能出現毛澤東!”

複興崗新居客室

張學良開心地:“大哥,什麼時候改了行?現在何地統率三軍啊?”

張大千樂嗬嗬地:“漢卿,我何止統率三軍,還得加一個軍,即統率筆墨紙硯的‘新四軍’哪!”

張學良大笑:“新四軍,哈哈,當年在新聞界救封時,一字就抵千軍哪!”

張大千與張學良相視會意,遂大聲地笑了起來。

張群走進:“二位當家子為何如此開懷大笑哇?”

張學良起身:“嶽軍兄姍姍來遲,吃飯的時候一定要罰一杯!”

張群取出一瓶五糧液,笑著說:“我要用家鄉的名酒,罰三個姓張的老友喝一瓶!”

趙一荻走進客室:“該人席了.請邊吃邊談吧魚 ”

複興崗新居餐廳

張學良親自打開那瓶五糧液,給張群、張大千以及自己各斟滿一杯,端起酒杯玩笑地:“為歡迎大帥回台觀光,幹杯!”

“幹杯!”

趙一荻以主婦的身份給每人麵前又斟滿一杯酒。

張大千看了看趙一荻:“漢卿老弟,為什麼還不與四小姐喜結秦晉之好呢?”

趙一荻:“不,他有元配於夫人,我怎麼可以再與他結婚呢?”

張大千:“怎麼就不可以呢!幾十年了,我看早就應該結婚了!再說,於夫人通情達理,給她說明緣由,我想她會支持你們的婚姻的。”

張群:“是啊!蔣夫人也是這個意思,她說,漢卿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就不能洗禮人教。”

張大千:“漢卿老弟,你真的要變成一個洋和尚?”

張學良鄭重地點了點頭。

張群:“漢卿還不知道吧,我的這位鄉弟張大千也是半個洋和尚。大千二字就是他的法名。”

趙一荻好奇地:“大千先生,你為什麼要加人佛教呢?”

張大千:“為了愛情。”

趙一荻一驚:“什麼?為了愛情……”

張大千深沉地點了點頭:“我有一個未婚妻叫謝舜華,長我三個月,我們的感情極深,可惜她過早地離我而去。悲痛之餘,我決定今生今世不再結婚了,遂出家當了一百天的和尚。”

張學良:“你為什麼又半途而廢了呢?”

張大千:“我為燒戒的事和法師發生了矛盾。我告訴他:釋逸牟尼創立佛教的時候是不燒戒的,傳到中國以後,到梁武帝時才有的燒戒。起因也是可笑的,他大赦天下死囚,又怕他們重新犯罪,就發明了以戒代囚的規矩。因此,我告訴他,我不是囚犯,隻信佛,不燒戒。和法師辯論沒有結論,隻好逃走。”

張群:“正是因為大千信佛的緣由是為了愛情,所以當大千居士就是必然的了!”

張大千:“漢卿老弟,我不管你洗禮人教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信仰,一句話:我不喝你們二人的喜酒是不回巴西的。”

張群:“漢卿,你就下決心吧!”

張學良沉重地點了點頭。

於鳳至在美國的臥室

於鳳至蒼老衰弱,伏案命筆,涕零不已。同時傳出畫外音:

“……我愛小爺,勝似自己的生命,為了小爺的幸福,我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我和小妹,情同手足,分別二十多年以來,小妹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我們共同相愛的小爺。為此,我敬重小妹,願為小妹的幸福獻出我的一切。我時至暮年,惟願小爺和小妹幸福,哪怕我這顆心在顫抖,但我依然是高興的……”

台北一位美箱人士的家

簡單而又隆重的婚禮。

管風琴奏出莊重、肅穆的宗教樂曲;

一位2年長的美籍牧師在履行宗教儀式;

暮年的張學良和趙一荻身著結婚禮服,接受牧師的提問:

美籍牧師問:“新郎,你真心愛她嗎?”

張學良:“我愛她。”

美籍牧師問:“新娘,你真心愛他嗎?”

趙一獲淒楚地:“是的,我愛他。”

美籍牧師:“願上帝踢福你們,終生幸福!

管風琴碎然大作。

張學良清然淚下。

趙一獲淚水似衝開閘門,滾動而下。

台北街頭

報販在大聲哈喝:“看報!看報!張少帥和趙四小姐白首締盟,舉行婚禮―!”

各界人士爭相購買報紙。

《聯合報》特寫:姍載冷暖歲月,當代冰霜愛情。

複興崗新居餐廳

張學良和趙一荻設家宴款待佳賓:宋美齡、張群、張大千以及其他幾位不知姓名的賓客。

宋美齡:“今天,我能出席漢卿和四小姐的婚禮非常高興!三十多年的風雨改變了江山的顏色,但它卻沒有改變他們二人的愛心,也沒有改變我們的情意。為了漢卿和四小姐永不改變的愛心,也為了我們永不改變的情意,幹杯!”

“幹杯!”

張群:“人活七十古來稀。我這位早已年過古稀之人,經曆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卻從未參加過如此遲到的愛情婚禮。我提議: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幹杯!”

“幹杯!”

張大千:“愛是永恒的主題,這是西方藝術家最為推崇的一句話。我為了和漢卿的友誼,也為了明晰這句藝術格言的真諦,專程從異國他鄉趕回台北,參加漢卿和四小姐的婚禮。為這永恒的愛情在人間永駐,幹杯!”

“幹杯!”

張學良平靜地:“人生是用雙腳走出來的,再重的足跡也會在旅途上消失。我不知該如何答謝諸位,請允許我朗誦一首古詩以銘正。”

出席的貴賓爆發出陣陣掌聲。

張學良醞釀片刻情緒,遂鏗鏘有力地朗誦:

來是空言去絕蹤,

月料樓上五更鍾。

夢為遠別啼難喚,

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

磨熏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

朗朗的吟詩聲化作深厚的男中音獨唱、合唱。

在歌聲中傳出深沉的畫外音,並疊印出張學良與趙一荻患難與共的有關畫麵。

定格疊印字幕:

第十九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