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住塵香,花已盡(1 / 3)

《漱玉詞》reference_book_ids\":[7261897836831181882]}]},\"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於時間的荒野裏,

她隻想汲取一點點溫情,

卻不想,遇人不淑,

傷了身,亦傷了心。

張愛玲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

也是,世事變幻,我們誰都無從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身處生命的荒原裏,有些事情,真真是在劫難逃。

比如,再婚的清照。

她,為了汲取一點這世間的溫情,草率地將自己嫁了。誰知,那張汝舟是為鼠輩,卑劣無比。不僅騙取了她的感情,還騙取了她的全部財產。

紅塵霧靄,她已近暮年,逢此境遇,是被傷了的。

原來,世事總不遂人願。等在前方的,總是這樣或那樣的變故。

她懂了。

含恨寫就一紙狀書,將他告。

寧願用兩年牢獄之災,換來自由,換來惡人應得的惡報。

還好,時間裏沒有虧欠。

她,終贏了這官司。

隻是,身和心仍是被深深地傷了的。從此,“與之偕老”的願景,成一地黃葉。

就此,她獨自冷寂地度過餘生!

“風住塵香”“花已盡”!

風清月朗、花好月圓,成過往,在來生了!

世有,“愛慕”她的男子

在寂然的人生裏,暮年的張愛玲遇見了賴雅。

從此,她獲得了從童年時期就夢寐以求的安全感。年邁的賴雅,護她周全,免她驚,免她苦。就此,愛玲看到了“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影子。

她的靈魂,再不是“空曠的原野”,而是一片“瘋長的葵花”,有著無比絢爛的色彩。

這樣的愛玲的人生,比暮年的清照的人生暖好幾百倍。

暮年時的清照,也遇到了一個“愛慕”自己的男子。隻是,這個男子是隻披著羊皮的狼,是齷齪的、卑劣的、十足的小人。

逢著這樣一個小人,她的人生就此成了愛玲口中的“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

那一年,清照四十九歲了。

距離明誠離開,已有三年之久。

在孤苦飄零之中,她已入暮年。經年時光,她雖和明誠相親相愛,但卻因諸多緣由未能有一兒半女。這顛沛流離中,就更顯得孤獨。人,漸老,或許更怕寂寞。

於是,她有了惶恐。

恰這時,有媒人上門來給她提親。

說是一直有個叫張汝舟的男子,在愛慕著她,於是,托媒人來向她提親。聽後,她,遂有了些許的心動。

也隻是心動吧,不是對人,而是對一種有所依傍的生活的心動吧!

對張汝舟,應是不會有愛情的!

盡管,她素以多情女子之麵貌出現,寫詩、賦詞、愛人,不過,那是對明誠呀!是對少女時代一見鍾情的人。是對懂她、愛她、寵她,與她誌趣相投的人兒呀!於她,明誠是良人。

張汝舟,不是。

也著實,不配。

這個跟她和明誠是舊相識的人,一早就有了算計和陷害。原來,張汝舟是在某一次造訪她時,獲悉她雖流離失所,但仍擁有不少藏品。由此,他就動了邪念,一顆心就琢磨著如何把這些稀世珍寶騙到手。

某一日,這個無良之徒,這個無賴、流氓、騙子,終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即,和清照結婚,然後獨吞這些財寶,把清照一腳踢開。

那時,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於是,他便花重金收買了一個巧舌如簧的媒人,去向清照說媒。

他的齷齪之算計,清照自是不知的。

不過,她畢竟是官宦之家的女子,且與明誠的感情那麼地深厚,更何況那時還是儒家倫理為尊的時代,已近半百,如何讓她公然再嫁呢?

於是,她拒絕了張汝舟。

然而,張汝舟既是一介小人,自是不會如此輕易罷休。如是,他便處心積慮地靠近她。似有過,清照染病時,他將她細心照顧;也似有過,在清照臥病在床時,他“無比深情”地守在她床前,為她吟詠《漱玉詞》……

如是等等,讓經曆過顛沛流離,已身心疲倦的清照,如何不感動呢?

由是,於瞬息間,她成了愛玲筆下為愛低至塵埃的女子,感情豐沛地渴念起下一場琴瑟和諧來。

她,或許隻是累了吧!

兵荒馬亂的時局,一個人生活著,是想要個肩膀依靠的。

所以,她沒想太多,嫁了!想著或許是老天眷顧,派一個人讓自己老有所依吧!

隻是,愛情是奢侈品。

若是身邊有兒或者有女,應不會這般嫁了的吧!

可惜,隻可惜,她沒有。

可惜,隻可惜,她想錯了。

她的再嫁,換來的是一地雞毛和後半生的磨難。

有道是,“地轉天旋千萬劫,人間隻此一回逢,當時何似莫匆匆”。

說來,男歡女愛之事,當事者端的是不可輕率為之。

她,這般地嫁給了張汝舟,實在是輕率了。

要不,她的暮年生活不至於陷入一種無奈的悲苦。

世事變幻,真真是暗湧無數啊!能逢著真愛,真真是幸甚之事。

原來,隻是假情緣

人生啊,真的像一簇煙花,盛裝而來,瞬息間又會消散。

隻留下片刻的璀璨。

如是,眼睛看到的繁華,全成昨日的歡歌;心底開始荒蕪,眼眸處再無盛放的花朵。

荒涼,就此成了人生的底色!

誠如那時清照的人生。

她的人生,自從明誠離去,就隻剩荒涼的底色了。

這樣的人生,再遇見一個看似“體己貼心”的人,心也就柔軟了。

國破家亡,往事最不堪回首,她是想要和張汝舟好好地生活的。沒有風花雪月,沒有賭酒潑茶,也沒關係,隻求老有所依,隻求孤單時能有一個寬厚的肩膀可靠,躲過災難、躲過孤寂、躲過困苦。

如是,便好!

經曆動蕩不安,她是想過幾年實實在在的日子了。

日常的、俗世的、柴米油鹽的生活。

嫁給張汝舟,在外人看來實在輕率了。畢竟,她不是二八年華;畢竟,她不似愛玲,處在婚戀自由的時代。

她所處的社會,畢竟還是一個儒家倫理森嚴的封建社會,而她還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公然再嫁,將受到怎樣的指責呢?

是的,會被指責的,要承受萬千唾罵的。衛道夫不會放過她的。尤其,她是名門、她是才女,她還年過半百。

不過,輿論對她而言從來不是障礙。

骨子裏的硬氣,讓她從來都活得不羈、灑脫,過去是,現在依然。所以,她嫁得不管不顧,嫁得理直氣壯。為了後半生的幸福,她是用了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來抵禦那四麵八方的流言蜚語的。

她,還決絕地、倔強地,忘卻了“封建禮俗”!

她覺得值得。為著“世有愛慕她的男子”,值得。

然而,在卑鄙小人那裏,這樣的值得真的有些滑稽了。要知道,她眼見的愛情,說白了也不過是她一個人有情而已。她,亦因此,在千百年的光陰裏,背負了“傳者無不笑之”“晚節流蕩無依”之類的惡評。

說來,如此決絕地嫁給一個無良的人,真的不值。

張汝舟,這個“惡男”,從一開始就以一副奸詐的嘴臉進入她的世界,在他的心裏隻有算計,他從未真正念過她的悲涼、孤寂,而是以此來欺詐她。

他不愛她,從來都不曾愛過,一絲一毫都不曾有過。

最初是偽裝,之後是暴露醜惡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