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出現的中年人,以及那個叫葉天的本地小孩。
我選的不是黑龍的帳篷,有些失望,剛還想著能跟他再掰掰腕子。
中年人挨著我躺下,主動跟我搭話。
他的名字叫劉雨亭,嚴格來說跟我們不是同行,但又牽連頗深。他是研究風水的,自稱尋穴定位很有一套,但是很少下地,幫別人找到陵寢所在就算完活。
這種人靠眼力吃飯,在行當中挺吃香的。
我從他口中探問了其他人的信息,領隊的老頭叫吳德忠,因為自己手底下有幾家古玩店,所以黑龍才叫他掌櫃的。
這種‘自產自銷’的人很少見,任何行當裏,想單獨構建產業鏈的人,都會遭受排擠,也就是吳德忠規模不大,否則下地的和收貨的雙方,都容不下他。
冷漠女孩叫沈月,是吳德忠的養女,但是劉雨亭對她了解也不多。
劉雨亭不需要親自下地,心態自然保持的很好,說著說著就打起了鼾聲。
我捂住耳朵背對著他,為了明天能有精力,也強迫自己睡著了。
這方麵我受過敏姐的特訓,我們這行講究快準穩,但在真正下到地宮之前,都是熬人的慢活,必須讓自己隨時保持精力。
我能夠在陰氣沉悶的棺槨上一秒入睡,也能在一瞬間醒來。
所以葉天悄默默出去的時候,我立馬就醒了過來。
我不想把太多心思放在這個小孩身上,但他也有很多神神叨叨的地方。
除了白天看到他投放紙棺,這會兒又自己一個人拎著個裝滿紙的布包袱出去了。
我等腳步聲遠了之後,決定跟去看看。
越過熟睡中的劉雨亭走出帳篷,邊兒上一頂帳篷裏傳來了吳德忠的聲音。
“村裏那孩子出去了,你們倆去看著他,別讓他出了啥事兒。”
吳德忠肯定不是在乎葉天的生死,擔心他偷跑下山引來村民才是真的。
黑龍迷迷糊糊的罵了幾句,說自己懶得管他,愛死不死。
另一個帳篷,沈月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穿戴整齊出來了,冷漠的瞥了我一眼後,徑自往葉天離開的方向走去。
可能正是因為她這種態度像敏姐,我莫名有種親近感,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受虐心理。
略作猶豫,我跟上了沈月,她刻意加快了速度,我便沒有緊跟,一直和她保持十多米的距離。
跟蹤葉天的路程比我想象中的更遠,這小孩沒再去小溪邊,而是往更高的山上走,一直到了個坍塌的洞窟前才停下。
然後他開始展開布包袱,拿出來的也不是折紙,而是裁剪好的元寶蠟燭點上。
我和沈月一前一後,盯著他看了一陣,最後是沈月先走了過去,一把將焚燒紙錢的葉天拎了起來。
葉天的行徑充滿了詭異,沈月開始質問他為什麼來燒紙,給誰燒紙?
我在後方聽了一陣,葉天老老實實的交待了,但還是相似的話術,說自己也不知道,隻是拿了錢辦事。
沈月拖著他要往回走,我借著跳動的火光,突然看到坍塌的洞窟中有兩處凸起,趕緊走了過去。
沈月和我相對而行,我伸手攔住她,開口詢問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