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握著工兵鏟想要上前,我拉住她的手腕後退。
“我們聽到的可能是鬼叫,不是人聲!”
沈月瞥了我一眼,手腕掙脫:“建墓的人在裝神弄鬼,你在故弄玄虛!”
我看到沈月拉扯衣袖,搖頭苦笑:“我們現在怎麼說也算是搭檔,而且我不是黑龍,對你沒什麼想法。”
不等沈月開口,我繼續道:“而且大幅的畫卷,得離遠了看。”
我和沈月的注意力從新回到墓門上,上滿的巨幅畫卷,描繪的全是森羅鬼神之相。
而且,有些眼熟。
“吳道子地獄變相圖!”
我左看右看都覺得是這幅名畫,皺眉道:“雖有細節變處,但畫風和技藝極為相似,年代上不會差太多。”
沈月低聲道:“我是第一次見到繪製在墓門上的壁畫,但是我們沒有專業的工具,很難取下來,而且這種東西也不好出手。”
“想要進這道門,隻能把它毀了。”
我對此覺得很是可惜,但勸阻沈月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就算你把畫毀了,也無法進入這麼厚重的墓門。不過也有個好消息,在我們前麵那撥人,可能也沒能進入其中。”
沈月又想上前,我皺眉道:“我還是要勸你,離它遠點。剛才的鬼叫聲,絕對和畫中的地獄惡鬼有關。”
我提醒了幾句,就去觀察兩座石碑。
無論是巍峨的地宮陵寢,還是平頭百姓的土饅頭,刻碑立傳都很正常。但是同時在墓門前立下兩座石碑的,卻很罕見。
左側的石碑通體黝黑,碑麵粗糙,似乎還沒來得及雕琢。
右側那一座白色的,碑麵倒是打磨好了,但也空無一字,隻有底座能看出是蓮花的形狀。
我摸著下巴低聲道:“曆史上有名的無字碑共有四座,和麵前這座最為相似的,是乾陵那一座。”
“現在我們身處的這個陵寢,敢用人形塑像做石翁仲,這已經觸及到了皇家規製。無論是時期還是建製,都像是在模仿乾陵!”
頓了一下,我繼續道:“乾陵的石翁仲是無首的番臣,但依然是站姿,這裏的卻是跪下的。”
“這份霸氣,甚至超過了獨一無二的女皇!”
沈月已經沒耐心聽我講述了,轉身想走:“如果真的無法進入,就回去讓我義父定奪吧,重新組織人手或者放棄。”
她的性格很果斷,但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墓門上多隻鬼神相張開了口舌,流淌出了黑色的流質。
與此同時,淒厲的鬼叫頻率越發密集,有種惡鬼要從墓門後方衝出來的感覺。
我大腦急速運轉,剛才不讓沈月靠近,就是擔心觸發某些機關。
重量、溫度、都可能是觸發機關的關鍵。
“這些黑色的油到底是什麼?”
沈月的視線定格在我背後,水流聲也從背後傳來。
我心道不妙,回頭看去,那些被我視作半成品的石翁仲,開始從貼近墓磚的地方滲出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