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能看出這些黑油是什麼，但肯定不是好東西，和沈月一起想要原路折返。
但還沒跑出去幾步，離我們最近的石翁仲倒了，
露出拳頭大小的出水口，如同泉眼一樣噴湧。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石翁仲全被水流頂翻，遍地都是噴泉。
更為詭異的是，噴灑出的黑油起伏不定，其中有些地方明顯更為粘稠，紛紛彙集起來，在快速靠近我們。
“先找個高的地方！”
我不敢再用自己的身體去驗證黑油的本質，先跳上了白色石碑的底座，沈月不想和我過於接近，去了左側黑色的石碑。
“上麵有個人！”
我正在觀察如同活物一般湧來的黑油，沈月突然急聲對我呼喊，示意我抬頭。
對我而言，石碑頂端離地有七米多高，根本看不清楚，但我卻看到了對麵的石碑。
“你頭頂上也有一個！”
我竭力眺望了一番，沈月所處的白色石碑上，是個穿著長衫頭戴方巾，盤膝坐下的人。當然，也不知道是真人還是雕像類的玩意兒。
顧不得多想，黑油已經到了腳下，如同靈蛇一樣纏繞後開始攀爬。
我被這一現象驚到了，逆流而上的油脂，聞所未聞。
“小心，這些東西可能有毒！”
沈月那邊的情況比我還嚴重，她已經爬過了一半的高度，但是分離出的黑油還在追她。
我現在也是走投無路，隻好學她的樣子向上爬。
白碑已經經過雕刻打磨，比黑碑更光滑，我挪動身子到了側麵，才勉強爬了上去。
一口氣到了石碑頂上，我才看到自己這邊的‘人’和對麵不一樣。
白碑上是個像方士打扮的人，我這邊則是個書生打扮的，手邊還有一卷竹簡。
湊近了觀察，我確定了這是一具經過了防腐處理的屍體，但在簡單權衡之後，還是覺得黑油的危險性比死屍更大，便挺身爬到石碑頂上。
剛站穩腳跟，書生打扮的死屍突然顫動了
一下，腹部快速鼓了起來，
鼓包由下而上，不到五秒鍾就頂到了脖子上。
再接著，這具死屍的口鼻被衝開，黑色的流質噴吐而出。
我腦海中閃過墓門上的壁畫，畫中的惡鬼，也是同樣的情形。
恍了下神的功夫，追上來的黑油從我腳邊繞了過去，和死屍口中吐出的黑色物質融合在了一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在一起，從流質變成了固態。
我抽出腰間的工兵鏟敲過去試探，在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後，被卷進去大半截，扭曲變形後一起凝固住了。
“相融相和！”
我咬牙低語，看出了死屍吐出來的東西和逆流而上的黑油是兩種物質，但是交融在一起後，就會凝結成比金屬還堅硬的東西。
而且黑油對於‘嘔吐物’有追逐的屬性，逆流而上從死屍的七竅倒灌而入，這具屍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龜裂的皮膚表麵如同絢爛的煙花棒一樣濺射出水流。
“你大爺的！”
我咬牙咒罵了一句，終於明白了這套機關真正的用途。
隻要我身旁這具屍體炸裂，我身上哪怕隻濺上一丁點的黑色物質，也會成為黑油的目標，它會把我跟剛才的工兵鏟一樣擰到變形，然後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