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一步步走過去,身體也開始顫抖,明明他曾冒著槍林彈雨,踏著血海屍山負重前行,眼皮都不眨一下,可現在的他,眼眶卻瞬間紅了。
眼前那個躺在病床上,略顯蒼老的虛弱男人,就是他的父親,可在他的記憶中,父親是宛如大山般的存在,是頂天立地,用肩膀扛起一個家的偉大男人。
他的父親曾在他麵前不苟言笑,曾不止一次的訓斥過他,雖不曾動手打過他,卻讓他發自心底裏感到害怕。
當然了,真正成熟後他才明白,父親的每一次教訓,都是金玉良言,都是濃濃的愛。
“爸,我回來了。”秦羽走到床邊,蹲下了身體。
秦羽知道,自己虧欠了家人太多太多,尤其是八年前那件事,更是給父親臉上摸了黑,讓一向正直的父親在村裏始終抬不起頭。
作奸犯科,是秦山河最痛恨的行為,更何況這個作奸犯科入獄的,還是他的親兒子。
在秦羽的預想中,父子重逢,自己應該會被狠狠地扇一巴掌吧。
但是下一刻,秦羽愣住了,他看到的是父親微微顫抖著的蒼老麵容,和那兩行渾濁的熱淚。
“小羽,我的兒。”秦山河老淚縱橫,緊緊地抱住了秦羽,盡管這個動作讓他被迫翻了個身,右腿傳來鑽心的痛,但他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一樣,畢竟,這一刻的幸福感,早已超越了一切痛楚。
還是秦曉雅連忙跑了過來,擔心的提醒道:“爸,你不能亂動,否則腿傷會加重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秦羽,讓秦羽在無盡的感動中清醒過來,恢複了鎮定。
他很想現在就問清楚仇人是誰,很想現在就去報仇,但當務之急,是先給父親療傷。
秦羽讓秦山河重新平躺在病床上,僅僅是看了一眼那大片的紫色血肉,就不免皺起了眉頭:“怎麼會腫的這麼厲害?這裏不是醫院嗎?為什麼還沒有進行治療?”
不等秦山河說話,秦曉雅就已是開口了:“我們沒有錢交手術費。”
“救死扶傷是行醫天職,就算暫時交不起錢,也應該先……”秦羽說著說著。
秦山河突然打斷了他:“小羽,別說了,那是以前,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爸沒事,不就一條腿嗎,現在你回來了,爸別提有多高興了。”
秦羽調整了一下憤怒的心情,並在之後詳細的觀察了一下傷患處:“現在醫治應該還不算太晚,曉雅,你先出去待一會。”
“哥,你要幹嘛?”秦曉雅疑惑的問道。
“聽話,先出去,把門關上。”
在秦山河驚訝的目光中,秦羽從懷裏取出了一卷白布,白布展開,上麵遍布銀針和各種各樣的中醫刀具。
“小羽,你這是?”
“爸,其實我這些年在外麵,也學了一點點醫術,你相信兒子嗎?”
“你要給爸治腿?”
秦羽點了點頭。
秦山河笑了笑:“咱們爺倆,還有什麼相不相信的,治吧,爸無條件配合你。”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下,病人一般是很難相信秦羽的,父親的無條件信任,再一次讓秦羽感動。
隻見,秦羽先是取出一枚銀針,無比快速的紮進了父親的頸部神經中,先讓其進入了睡眠狀態,也就是物理麻醉。
緊跟著,切開皮肉,放出淤血消腫,然後再用銀針封住穴位止血,並進行碎骨清除和斷骨修正,最後,秦羽運轉濟世心經,掌中湧出白色的真氣,在極短的時間內,促進骨骼快速生長,完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