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私塾擴建(1 / 3)

“院中可是賈子虛,賈公子?”卻聽得院外一中年男子高聲相問。

賈迪等人忙起身走到前麵,打開大門,隻見一輛華美的馬車前麵,站著一個華衣錦服的男子,頭戴方帽,腰懸玉佩,身材挺拔,白麵無須,兩個個青衣小廝,垂著手恭謹的貼在旁邊。賈迪忙抱拳道,“不敢,正是在下。未知閣下尊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並沒馬上回答,借著馬車的燈光,又仰頭看了看門上的那副“白話也好文言也好都是上天所賜,走卒也好士子也好皆是聖人門徒”的對聯,才笑著說道,“不敢,在下姓高,名瑞純。”

“哦,原來高大人,小生這廂有禮了。”蔡卓文、陸雍、孫維古三人當即驚呼,紛紛上前行禮。

原來,這高瑞純,乃是當今大宋高皇後的親侄子,也是個風liu才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又遵從高皇後約束外戚的意願,並不曾為官,平日幫著經營家族的一幹生意,得閑便呼朋喚友,載酒賦詩,且一貫禮賢下士,時常周濟那些落魄的士子,是以在汴京城中極有名聲。蔡、陸、孫三人在汴京之時,即聽聞高瑞純的大名,隻是沒曾謀麵,不想卻在千裏迢迢的黃州碰見了。

聽得三人一番介紹,賈迪才知道原來麵前是一位皇親國戚。自然,請進院內,讓楊曄添上碗筷,再去外麵弄些好酒好菜。

這高瑞純,本在京城,逍遙快活。由於家族中在蘇杭新開了若幹生意,一時之間需要信得過的人去巡查一番,高瑞純靜極思動,就主動請命,去那人間天堂走了一遭。又因為,一往與蘇東坡交好,因此返京之時順道來黃州看望蘇東坡。夜間在驛站,高瑞純就聽竭力巴結的驛丞滔滔不絕的介紹丹露院的歌舞,戲班子的曲目,不過付之一笑。待到拜見過蘇東坡之後,聽得蘇東坡的一番介紹和就讚許,才帶著小廝,來到近處的戲院子。初始,高瑞純,不過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但隨著劇情在聲情並茂的唱詞中逐漸展開,也不禁聽得入了迷。待聽到長亭送別處,一句“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那台上的女子,拖袖掩麵,肩膀兒微聳,鳳釵兒輕搖,不禁如癡如醉。

高瑞純從那戲園子裏出來之時,對賈迪已是好奇佩服的緊,不禁暗想:能做出如此良詞美曲,那賈迪也算是個“柳三變”一流的才子了,倒還可以見上一見。此等曲目,雖隻是才子佳人,有點難登大雅,但若是稍加修改,帶到京城,獻於宮中,給高皇後解解悶兒想必也不錯。主意拿定,就吩咐車夫調轉車頭,往白話堂駛來。

等馬車來到白話堂,高瑞純剛下馬車,就聽到陸雍的仰天長嘯,以及後來賈迪的一番談話和“隨口”吟出的那首張養浩的《山坡羊》,對賈迪的見識和才情大為驚訝,不由在門外出聲相詢。

眾人在院中一邊飲酒,一邊笑談。那高瑞純,見賈迪侃侃而談間不卑不亢,舉止自然大方,揮斥方遒,更是大為傾倒,當下收起最後一絲傲慢,把賈迪當作京城中的名士一般對待。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高瑞純將這句朗聲念了一遍,笑著說道,“適才諸位憂國憂民,瑞純好生佩服。尤其是賈公子那一番見解,當真是眼光獨到,對大宋當今的一些弊政可謂鞭辟入裏,瑞純受教了。公子最後的那一番懷古,更是讓瑞純警醒。嗬嗬。”這高瑞純是高氏豪族的,對王安石的變法很是抵製,剛才在門外聽得賈迪言語,似乎隱隱有“一動不如一靜”的意思,所以如此這般說道。

賈迪對王安石等人看到承平日久的積弊,銳意革新的執著精神還是非常欽佩的,隻不過對新法內容和操作有所不滿,但對那些終日隻知醉生夢死、抱殘守缺的頑固分子更是極其不滿,嗤之以鼻。當下笑了笑,“賈某隻是一閑散之人,那懂得國家大事,隻不過讀了幾年書,尊從聖人教誨,辦個私塾,教教這些村童罷了。”高瑞純以為賈迪也是如蔡、陸等人一般科考受阻,才浪跡江湖,此時不過是欲擒故縱,言語上謙辭罷了,也不說破,就把話題轉開,討教白話文的問題。賈迪倒是熱情得很,詳加闡釋。蔡、陸、孫三人在一旁,也是大加推崇。高瑞純明白了賈迪辦此學堂,行的是聖人教化大道,於國於民皆有助益,又是一陣感歎和讚賞。

末了,高瑞純才把話題引到《西廂記》上麵,並借機請賈迪稍加潤色,自己帶回京城好獻給宮中高皇後。賈迪心想,這也算是在宋朝的文化中心和最高層那裏打一次廣告,當即應承。那高瑞純見賈迪如此爽快,覺得很是有麵子,也不是那不懂人情世故的書呆子,又早已存了結交之心,當即取出一張麵額為一百兩的交子,言道辦學義舉,頗費錢財,小小助資,聊表心意。賈迪來到宋朝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麵額的交子,雙手略微顫抖的接過來,捧在手中,向高瑞純道了謝,又高興的對著蔡、陸、孫三人說道,“純笙兄、屛華兄、顧敏兄,有此巨款,我等可以在此大展拳腳了,白話堂也可以飛速成長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