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大興兵馬神威元帥關公嘯天之靈位……”
而下一等,並排著另外四個牌位,花老太君一眼望過去,仍然不自覺似的,挨個無聲的念道:
“敕封大興武威大將軍關公懷仁之靈位”
“敕封大興蕩寇大將軍關公懷禮之靈位”
“敕封大興揚威大將軍關公懷智之靈位”
“敕封大興護國大將軍關公懷信之靈位”
這些牌位,都是聖上欽賜,想來過不幾日,懷義的牌位也該放上去了……
這間祠堂內,所供奉的所有關家軍將士,一個個牌位後麵,都立著一位心碎的未亡人,和再也見不到親人的年幼兒女……
為家為國,為君為民,他們視死如歸,豪氣衝天,馬革裹屍,也是死得其所,然而又有多少人為此流淚,為此心傷呢?
然而,死去的無悔,活下來的,即使有怨,也要繼續堅強的活下去!
這便是軍家兒女的命數!
嘯天,你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早在懵懂之時,我便許心於你,後來雖然天地變幻,詭譎波折,最終卻是有**終成眷屬,你我共結連理,做了數十年恩愛夫妻,我知足!
懷仁,懷義,懷禮,懷智,懷信,你們幾兄弟或敦厚,或機敏,或細密,或豪壯,然而無一不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奇男子!能夠做你們的娘親,我自豪!
花老太君念及此處,夫君與孩兒們的音容笑貌,漸漸浮現眼前,老太君用力閉了閉眼睛,垂在身側的手臂顫抖著,微微舉了起來,終於,撐了整整一日,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甚至沒有露出一絲愁容的花老太君,此刻一行老淚,從雙目中齊齊滾出,無聲的在飽經歲月滄桑的麵孔上滑落下來。
花老太君雖然背對身後那名麻臉老婦,而後者仿佛洞悉一切似的,從懷中抽出一方白帕,從花老太君身側遞了上來,而花老太君也沒有回頭,就仿佛知曉似的,抬起的手,便將白帕接了過去。
拭幹淚痕,老太君目光環顧,將祠堂內所供奉的諸英靈位,一一掃過,最終卻又停在了五子關懷信的牌位上麵。
懷信,娘親無能,沒能照顧好你留在世間的唯一骨肉,若蘭天資極高,完全秉承了你跟雪城的種種好處,然而卻自小便被人點了破神痧,終身無法再修煉煞氣,然而這十餘年來,娘親卻連仇人是誰都沒查出來,實在對你有愧,對若蘭有愧……
現在關家正是多事之秋,但無論如何,我就算舍得這一把老骨頭,也定會保若蘭周全,延關家香火,夫君,孩兒們,願得你們護佑,保我關家,度過這場難關!
花老太君轉過身來,麵容略帶淒色,仿佛陡然老了幾歲,卻也已經恢複往常容色,隻是眼底盡是一片寒意。
“啞姐兒,我吩咐你做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花老太君向那麻臉老婦說道,後者卻是並未答話,隻是定睛看著老太君,兩人無言對視數眼,似乎是在無聲的交流著什麼,而後那老婦便上前扶了老太太,徐徐步出了關氏宗祠,身後一片香煙嫋繞,霧氣氤氳。
另一邊的關七,自然不知曉關家祠堂內發生的一切,隻是仍在徐徐修煞,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第二日晌午時分,雖然屏息凝練,然而外界一響一動,關七卻也聽得分明,此時房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有人輕敲房門,低聲喚道:“少爺?少爺?”
關七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睛慢慢打開,有些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臉色不禁有些狐疑,卻又充滿了驚喜表情。
手厥陰心包經,左右九穴共計一十八處穴道,全部凝練!
僅僅一夜工夫,關七便成功凝結了一條經脈,此種速度,實在讓關七本人也大感意外!
一般修煞之人,就算天資過人,每凝練一處煞海,少說三五月,多則一兩年,更別提普通資質的人了。
不過,畢竟這世上從未有人用過這種修煞方法,這修習速度,關七也無從比較,或者就是這麼快也說不定……
還有可能,雖然初始進度較快,越往後也就越慢,畢竟普通修煞之人,便是越向更高層級境界邁進,也就越難……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好的開始,關七內視之下,自己從胸中的斑駁星點,到天池穴兩處星芒,而後沿著手臂內側中線一路向下,按照手厥陰經脈的循行部位,一路依次點亮天泉、曲澤、郤門、間使、內關、大陵、勞宮諸穴,直到中指上的中衝穴,這手厥陰心包經所有穴位,確實已然凝練完畢了!
隻是不知道,修煉到這個程度,算是何種層次呢……
關七正想著,自己房門被輕輕推開,關青探頭探腦伸進頭來,看到關七已然起身,遂笑道:“少爺,您起來啦!”
關青說著,身子擠開房門,手裏托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一陣香氣飄入關七鼻中,原來關青怕昨日少爺勞累,早上也沒敢過來叫起,眼看日近晌午,怕少爺餓壞,幹脆早點午飯一同備下,端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