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千秋府之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暗中更是高手雲集,地煞修為的武者都不下十數,哪怕來人是天煞強者,也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來到千秋府如此深入的地方!
難道,是神煞級別的世外高人?抑或是傳說中的玄煞,乃至絕煞人物?
不可能!若真是這種人,就連爍陽宮也明晃晃的闖進去了,還用的著來不留言,去不留聲?
感覺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李沉秋突然感到一陣憤恨!
自己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如此驚慌失措!
倘若如此,我李沉秋跟那個趴在地上的廢物點心有何區別!
李沉秋深深呼出一口氣,來到案前,將手中金針放到一塊白淨方帕之上,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上一眼,而是鋪開紙張,蘸飽筆墨,在紙上揮毫潑墨起來。
慢!穩!每逢大事有靜氣……
寫完字,李沉秋再次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拿起那方白帕,細細端詳起來。
那枚金針所沾血珠已經被帕子吸淨,成了一個個紅色斑點,駁駁而染,一如那一樹冬梅,而那金針極細,卻足有一隻手掌長短,金針硬度極差,此刻早已是彎彎扭扭,然而這繡花都嫌太軟,剔牙都嫌太長,粗細還抵不過一根頭發的金針,究竟是在何人手裏,竟變成了隔時殺人的利器!?
此時李沉秋已經確定,這枚金針是李良從府外帶來的,也就是說,他中針就在殺死關七公子那時前後,然而對方究竟用了什麼手法,竟然可以讓李良帶著金針來到自己麵前,又在自己動了殺意,卻在下手格殺李良之前,便提前要了對方性命呢!?
想到此處,李沉秋又是禁不住一陣心驚,這究竟是怎樣一種令人生畏的殺人手法!?簡直與自己的一十二辰香有異曲同工之妙,完全就像是為自己設計毒害關七公子一事而向我李沉秋示威似的,難道……
李沉秋低頭去看自己剛剛寫的字,嘴中也不自禁的隨口念到:“關……若……蘭……?”
這不可能!
李沉秋立時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關若蘭別說毫無煞修,就算有,也不可能超過九品果煞乃至六品花煞,而這飛針殺人的手法,就連地煞武者乃至天煞級別,恐怕也是難以做到!
那麼,是有人撞破刺殺關七之事,故意逞顯能耐,示威給我看了?
可如果此人真有這通天本領,又為何沒有救下關若蘭?李良是不敢對我撒謊的,難道說,此人對關家並無救助之心?可那樣又為何要為難我李家呢?
李沉秋搖搖頭,感覺除了上次毒殺關若蘭失敗自己想不通外,自己這次又是想不通了,對於李沉秋來說,這種情況,總是極其罕見。
然而無論如何,這兩件事卻都與一人有著莫大關係……
李沉秋再次低頭去看自己寫的那個名字,這個紈絝浪蕩子必然不是關鍵所在,像這種白癡廢物就連做我的目標都嫌不夠格,然而,此事卻必然大有蹊蹺,無法,還是盡快將此事稟明祖父為好,關七公子橫屍天陽街頭,看來明日京城將打破一直以來的寧靜,馬上要掀起一股腥風血雨了……
李沉秋再次細細看了那枚金針一眼,便用手帕將其包了,剛想塞入懷中,又覺不妥——這可是剛剛鑽入別人懷中取其性命的奪命之物——便又想塞進袖中,卻又不禁暗罵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怯懦,幹脆將布包捏在手裏,打開房門,徑直而去了。
那枚金針的式樣,李沉秋平生未見,又是從死人身體中得到,也無怪他先入為主的以為這是一件奪命神器,然而他哪裏又能想得到,這枚金針,本該是作救命之用的。
不錯,這枚金針的主人,正是我們的關七關少爺本人!
關七前世就有隨身攜帶針具的習慣,針灸針小巧方便,隨時隨地都能施針救人,因此關七無論前世今生,都是隨身攜帶。因此在與那青衣人李良擦身而過,對了兩招也沒讓對方占到便宜,卻最終輸在煞力之下挨了一刀之後的關七,心中自然不忿,就在李良身子將轉未轉之前,關七早就從懷中摸出最長七寸的一枚金針,灌注煞力,揚手打出,直射對方後背而去了。
當時李良已經知道一擊得手,轉身隻為查驗關七是否真的受傷,那柄匕首他自己已經喂了劇毒,隻要見血,便得功成,因此李良為了防止周圍有人感知自身煞威,早已卸了全身煞力,哪裏能想到竟有一枚金針已經射穿了皮肉,直直刺進了他的胸膛!
金針極細,關七全煞施為,速度又是極快,諸位看官若接受過針灸治療,便可有此體會,往往針已經下了,自己卻半點感覺也沒有,所以要說李良當時並沒有感覺痛楚,甚至在功成喜悅之下,連觸感都未察覺,此言絕非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