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頭一直很疼,看了很多大醫院都找不到病因。
老公和婆婆找來了偏方給我喝,我以為他們很擔心我,後來才知道我老公原來早就出軌了,他們給我喝的也不是藥,是毒。
她們想殺了我。
“媽媽,奶奶拿針紮你。”4歲的小女兒在我身邊奶聲奶氣的說著。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聽到女兒這麼說了。
小家夥可能是因為前兩次我都沒信,這次特別的認真。
抱著手裏的布娃娃,皺著小眉頭,強調的跟我說:“真的。”
“走,看看。”女兒拉著我要去婆婆的房間去看。
我拗不過,也想絕了孩子胡思亂想的心思,看看婆婆到底在幹什麼才造成孩子的誤會,好跟孩子好好解釋解釋,於是就跟著她站起了身。
不是我不信孩子,而是我人就在這呢。
婆婆紮沒紮我,我還能不知道?
但是剛一站起來,腦袋頓時疼的我背後瞬間出了一層虛汗。
到底有多疼呢,就像是有一萬把刀子在我的腦子裏攪動,要將我的腦漿,腦髓都一起攪出來一樣的。
疼的人雙腿發軟,幾乎是站立不住。
我頭疼已經一個多月了,奔走了無數個大醫院都找不到病因,什麼拍片子,什麼核磁共振,CT掃描,該做的我全都做了。
但是隻顯示一個結果,那就是我的腦子好好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醫生最後隻得出結論說,是不是我平時的壓力過大,心理原因造成的幻疼。
在醫學上有這種病的,說人心理壓力過大的時候,可能會引起幻覺妄想性疼痛。
醫生讓我多放鬆心情。
可是我一直沒想明白,我有什麼壓力。
我從小出生在優渥的家庭條件裏,我爸爸是大學教授,我媽媽娘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後來我媽結婚,我外公外婆給了好幾個商鋪當嫁妝,我媽自己眼光獨到,後來又投資了一棟樓,房價瘋漲,光這一棟樓每年收來的租金,都足夠我一年花不完。
大學時期認識了現在的丈夫,雖然人是從農村裏來的,但是也非常努力上進,現在也是一名大學教授,重點是對我有求必應,特別的好,簡直是把我放捧在了手心裏。
後來我爸媽雖然車禍離世,但是也有意外保險,又也給我留下了大筆的賠償金。
所有的資產全都轉到我名下,夠我躺平一輩子。
我一直沒有上過班,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小姐們一起,花花錢,購購物,美美容,旅旅遊,我的日子一直是無比愜意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麼壓力,一直都是眾人羨慕的對象。
直到我一個月前開始頭疼,小女兒交給保姆帶,卻差點出事。
和老公商量之後,兩個人都覺得保姆帶還是不放心,不如讓婆婆來幫忙一段時間。
我最開始也對婆婆的到來如臨大敵,總覺得自己這種“好吃懶做”“驕奢淫逸”的作風可能和老年人心目中的完美兒媳婦兒不一樣。
腦子裏也想了許多婆媳大戰的場景,但是萬萬沒想到婆婆來了之後,除了有點我不能接受的小毛病之外,其他的倒是挺好的。
我婆婆人也挺幹淨的,做飯也好吃,每天把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而且話不多,從來不對我們的生活指手劃腳。
甚至是知道我生病之後,在家裏費盡心思找了偏方來給我治病,讓我舒心的同時,也為自己之前惡意揣測婆婆而覺得內疚。
後來我就給了婆婆不少錢,也給她買了許多東西。
我們現在住的是一棟小別墅,為了婆婆腿腳方便,我讓她住在了一樓,我們的臥室在二樓。
腦子裏的疼痛緩過了勁,我就拉著女兒來到了婆婆房間外麵。
婆婆可能在這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每天很少出門,沒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出於尊重,我在門外輕輕的敲了敲門:“媽?在屋嗎?”
“哎,在呢。”婆婆很快就過來開了門,婆婆皮膚黝黑,人瘦小,加上因為年紀大了皮膚不少皺紋,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嚇人的那種長相。
硬要找個形容詞就是那種,反派巫婆長相。
當然這麼說也是很不禮貌的,在婆婆對我這麼好之後,我已經不會再過多關注婆婆的長相了,反而覺得婆婆人美心善。
“怎麼了?”婆婆抬頭看向我。
但是我卻看到婆婆的嘴唇有些泛白,臉色除了黑之外,仿佛還泛著點青色。
“媽,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我深覺婆婆操心一家老小不容易,生怕她累病了。
婆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笑容看上去竟然有兩分的怪異,看的我背後一涼,汗毛豎起。
那是一種隻有嘴角咧開,其他五官都不動的笑容,就好像是恐怖片中被紅線縫起嘴巴的布娃娃。
我瞬間有些心慌,往後退了一步,然而我的腦袋卻在這時候又疼了起來,疼得我瞬間一個踉蹌,條件反射的抱著腦袋呻吟了一聲。
我婆婆慌亂的來扶我,但是我有168,她才150,我身材勻稱,不算瘦,她極其瘦小,這一下扶的有些吃力,我倆直接一起踉蹌著撞到門上。
“沒事吧?又頭疼了?怎麼樣?”
“疼的厲害嗎?”
婆婆趕緊把我扶到她屋裏,在床上躺下,然後用手給我按摩著太陽穴。
我疼的大汗淋漓,隻覺得這次的疼痛比之前要痛苦的多。
人躺在床上,蜷縮起來,甚至是疼的整個人都在痙攣抽搐。
沒一會衣服都被汗濕了。
婆婆一直在幫我按摩舒緩,粗糙而冰涼的手指在我的頭頂遊走,讓我頭皮發麻。
我有心想拒絕,這會卻疼的連手都抬不起來。
緩了好久,我的頭疼才終於減輕一點,我正想謝謝婆婆,並且關心一下剛才我倆跌撞在門上的時候,婆婆墊背,撞在門框上嚴不嚴重。
突然感覺到婆婆冰涼的指尖,從我的頭頂落到我的脖頸處,手掌輕輕的將我的整個脖頸籠罩其中,微微收緊。
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我婆婆要掐死我。
“媽?”我虛弱的喊了一聲,聲音裏有著輕微的顫抖聲。
“哎?”
“好些了沒?”
婆婆就著我的脖子捏了幾下,仿佛是在給我按摩,一時之間讓我有些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給我按摩。
“好些了。”直覺和恐懼讓我想要離開。
婆婆看我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於是趕緊走到床前來扶我,但是一轉身的間隙,我就看到了婆婆後背沾染了衣服的血跡。
“媽,你後背流血了?”
等到婆婆掀開衣服,我才看到她後背擦掉了一大塊皮。
肯定是剛才扶我的時候擦的,但是她剛才卻連自己的疼痛都顧不得,隻趕緊來給我按摩。
這個認知又讓我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些念頭,簡直是可笑,簡直就是惡意揣測婆婆。
“我沒事,你還疼不疼,我給你拿點藥?不然讓誌林請假回來,帶你去醫院。”周誌林,我老公。
婆婆的關心更是讓我覺得心裏內疚難安。
“我沒事了媽,我一直都是一陣一陣的疼。”
“疼過了就好了。”
“你那背上,我趕緊給你上點藥。”
“天熱,不然發炎了就不好了。”我起身給婆婆消了毒,擦了藥。
順便看到了婆婆放在床頭的針線筐,我想起女兒說的婆婆紮我,我便想提起,但是介於剛才對婆婆的誤會,讓我沒辦法再直接問出口說女兒覺得你紮我,那會讓婆婆傷心:
“媽,你還在屋裏做針線?”
“是呀,沒事幹,我就在屋裏做鞋墊子。”
我撿起婆婆做的鞋墊子看,婆婆竟然在每個鞋墊子上都繡了名字。
也給我繡了。
“給你也繡了好幾雙,怕你嫌棄穿不慣,我就沒給你。”
“繡上名字不容易弄混,前幾天小童天天在我屋裏看我繡鞋墊子呢。”婆婆開心的摸摸女兒小童的頭發。
但是女兒卻抱著玩偶往後躲了一下,和奶奶並不親近,也不說話。
事情到這裏,迷霧好像是就被揭開了。
女兒小童畢竟是年齡小,有些話可能說不清楚。
婆婆可能是給我繡鞋墊子的時候,跟小童說了我的名字,又拿針穿來穿去的,又或者是小童原本想表達的就不是婆婆紮我了,或者是想給我表達,奶奶給我紮了鞋墊子?
反正到現在,我認為這個可笑的誤會應該解開了。
但是那鞋墊子的大小,好像是有點小了:“媽,我穿38碼的鞋,這是36碼的鞋墊子吧。”
“我穿不了。”
“這樣啊?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婆婆不好意思的笑笑。
“改天再給你繡幾雙38碼的。”我應了下來,卻突然想起婆婆的腳是36碼的,但是我也沒說讓她把鞋墊子用上,畢竟上麵繡了我的名字,這樣子好像是把我踩在腳下一樣的。
我轉移了話題:“媽,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嘴唇好白,臉還有點發青,你是不是不舒服?”
婆婆點點頭:“可能是我最近沒休息好,沒啥事。”
我心裏更覺得婆婆好,對於小童說的話,更是隻字不提:“媽你要是累的話,你就休息休息,衛生啥的,請個鍾點工來幹就行了。”
“沒事,沒事,可能也是水土不服啥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在家種地幹的活比這累多了呢。”
後來我和婆婆又寒暄了兩句,很快我老公周誌林就回來了。
他手裏提著一個大塑料袋,縈繞著一股子的怪味。
他先攬住我的腰,笑的溫柔在我額頭上親了親:“今天怎麼樣?頭還疼嗎?”
我心力憔悴的點點頭,把剛才又疼起來,特別疼,媽扶我還背上擦破了皮的事情跟他說,我雖然家境比周誌林好很多,但是我在他麵前從來不趾高氣昂,反而是個喜歡撒嬌,喜歡分享,依賴著他的小女人。
他心疼的又吻了吻我的眉眼。
“我把媽帶來的偏方拿去抓藥了。”
“這些藥材,你放心我讓大夫看過了,大夫說,都是一些補氣血的藥材,就算是沒用,也斷然不會吃出毛病來的。”
“大醫院咱們檢查不出來病因,咱們就先吃兩副偏方試試。”
我之前一直不願意吃偏方,就是想著大醫院肯定能治好的,偏方畢竟有風險,但是現在醫院也沒辦法,我深知那不是幻疼,那是一種真實性的疼痛,於是我也沒有再反駁。
有點病急亂投醫的心理,畢竟我還不想死,舍不得這個家。
丈夫滿眼的心疼讓我有些想撒嬌。
但是婆婆在有些不太方便,我就撒開了手,應了一句:“好。”
丈夫把藥遞給婆婆去煎,轉而抱起閨女,溫和的逗著她,沒一會就把小童給哄得眉開眼笑的。
我拿起手機,站在遠處給一家人拍了個大合照,老公抱著孩子眉眼溫和都是笑意,婆婆在廚房忙活的身影都一起入鏡了。
我覺得除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怪病,我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調了個柔和的濾鏡,把這個照片發到朋友圈,很快就得到了很多人的點讚。
其中還有一個人給我留言了。
【姐夫真的好溫柔,以後我也要找個和姐夫一樣的老公。】
這人叫張思雨,是我資助的眾多貧困大學生中的一位。
錢多也可以幫助社會有需要的人,我每年都會選一批山裏家庭條件不好,但是成績又優異的孩子,資助他們學費上學。
張思雨就是其中一個,她性格開朗活潑,人也嬌俏可愛,平日跟我關係不錯,有什麼事情也都會來找我出出主意啥的,人也挺知道感恩的,逢年過節都會來帶點禮物到我家裏拜訪,我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我隻把她的話當成是恭維式羨慕,於是回了個笑的表情還說道:一定能的。
剛返回,微信就又來了一條消息,是顧衡,他也是我資助的大學生之一,不過是資助的第一批大學生,現在年紀跟我差不多了,他現在也已經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真的很厲害。
他發過來的是一個圖片。
中間有一部分用紅色的圈,圈了起來,然後還有一句話。
“這是什麼?”
我點開大圖看,圖還是我剛才發到朋友圈的那一張,但是圈起來的部分是婆婆的左側。
我僅僅看了一眼,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
婆婆的左側在燈光的照射下,竟然出現了一個虛影,那個虛影很淡,如果不是顧衡圈出來我就忽略了。
而那個虛影最明顯的就是一雙死寂,泛著冷光的眸子,而且眼角有一顆淚痣。
那雙眼睛很大,大到讓人對視一眼,就冷汗直流。
我心髒噗通噗通的跳了好幾下,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
我抬起頭往廚房望去,婆婆正在廚房忙碌,而她的左側,空無一物,就是空氣,沒有什麼虛影。
我再次打開照片看。
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我心情平靜下來,把這件事情歸結於是拍照?濾鏡所形成的色素模糊巧合形成的?
總不能讓我承認我家裏有鬼吧?
我把這個答案發給顧衡,他沒有再回複了。
晚上吃了飯,我老公就把一碗黑中泛紅湯藥端到了我的麵前,那湯藥特別大的一股子腥臭味,讓我聞了特別想吐。
“這藥什麼味啊,這麼難聞?”
老公溫柔的給我拿了幾顆糖。
“中藥嘛,大多都是這個味,不好聞的,畢竟中藥材你也知道,都是一些……”他話語未盡,我卻聽懂了,頓時更不想喝了。
“乖,喝了你的病才會好,不然我和媽,還有小童天天都擔心你,這個家要是沒有你,我們怎麼活?”
“老公沒有你怎麼活,我們還要白頭偕老呢,對不對?”
“快喝吧。”
老公把碗再次往前推了推,讓我把藥喝了。
“一口氣喝下去,馬上就吃糖,老公喂你。”
我畢竟不是真的三歲小孩了,生病要吃藥的道理還是懂的,於是我勉強壓抑不適,端起碗再看了一下湯藥的顏色。
總覺得有些怪異,這好像不是一碗湯藥,怎麼更像一碗血。
但是在老公鼓勵的目光下,我還是一口氣悶了。
老公趕緊給我嘴裏放了一顆糖果,我覺得口腔裏腥味翻湧想吐,便委屈的紅了眼,我從小沒受過什麼委屈,打小被人寵在手心,自然是特別嬌氣。
微微嘟著嘴,想要讓老公親一親,分擔嘴裏的苦澀。
以前我每次生病吃藥,他都是這麼安撫我的。
但是這次他卻迅速將頭扭了過去,並且握住我的肩膀製止我。
“媽還在呢。”他低聲說了一句。
但是我看了看廚房關著門洗碗的婆婆,有些不滿的嘟囔。
“媽在廚房關著門洗碗,根本看不見,就親一下下。”
我撒嬌的再次嘟起嘴,但是卻隻被周誌林敷衍的親了親額頭:“乖。”
乖個屁!
我脾氣上來了,直接生氣的進了屋裏。
然後我去洗漱,隻覺得好像全身都散發著那股子難聞的中藥味,腥臭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我今天洗澡的水都有點微紅……雖然顏色極淡。
後來我洗了好多遍,都覺得水不幹淨,幹脆讓周誌林給我倒了幾桶純淨水洗,這才有些心理安慰。
我洗完走出門,本來想去看看女兒,結果卻看到婆婆和老公站在廚房門口,婆婆一臉譏諷的正說著什麼,那眉眼裏的刻薄,和我平日裏所見到的樣子大不一樣,讓我大為驚奇。
而且手指指點點的方向,正是我臥室的方向,我隱約聽到矯情不好伺候等字眼,不得不讓我懷疑,婆婆是不是在跟我老公說我壞話。
但是看到我出來,她立刻就變了一副臉,揚起我熟悉的笑臉,還問我吃不吃水果。
我說不吃,但是心中的疑惑卻揮之不去。
我說:“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
婆婆笑著說:“說點小區裏的閑話。”
我不好再問,便帶著女兒進了臥室,準備哄她睡覺。
但是沒想到,我給女兒講完故事之後,女兒說了一句話,讓我頭皮發麻,恨不得瞬間跳起來。
她說:“媽媽,奶奶身邊的眼睛我很害怕。”
“你今晚可以等我睡著之後再走嗎?”
我嗓子就好像是夾了刀子一樣的,嚇得我說不出話。
都說小孩子可以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腦子裏湧現了無數的念頭,難道?難道家裏真的有那些東西?
我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還有些發冷。
但是看著孩子可憐兮兮的小臉,我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哄她:“奶奶身邊怎麼可能有眼睛,小童眼睛是不是不舒服,明天媽媽帶你去秀秀阿姨家看一看,住幾天。”
“好不好?”
秀秀是我的閨蜜,從小玩到大的那種,鐵姐妹兒,而且是個醫生。
“好。”女兒奶聲奶氣的答應,然後在我的輕聲哄下睡著了,但是我卻看著關了大燈,隻有一盞台燈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覺得精神緊繃,嗓子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我左右張望著,生怕哪裏突然出現那雙眼睛,或者是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房間裏安靜的我後脊發涼。
連呼吸似乎是都夾到了一起。
等女兒睡著,我趕緊從黑暗中踏出,走到外麵亮堂的客廳,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丈夫洗了澡正準備往這邊走,頓時和慌張的我,撞了個滿懷。
“怎麼了?”他溫柔的揉著我撞紅的額頭,低聲詢問。
我看了看樓下婆婆已經緊閉的房門,隻覺得那扇門都散發著不祥的幽光,趕緊推著丈夫就進屋了。
兩個人躺在床上,我鎮定了一下,才先跟丈夫說明天送童童去秀秀那住幾天的事情。
等到丈夫問我為什麼。
我才把今天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原圖上隻有點模糊的痕跡,但是P過的圖片上,那雙眼睛卻特別的顯眼。
丈夫也被嚇了一跳,著實是那雙眼睛淒厲的滲人,當然讓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眼睛旁邊的一顆淚痣。
但是隨後反應過來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我:“這是P圖形成的光影吧?”
“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能搞那些封建迷信,要堅信科學。”
“可是,童童剛才說,她很害怕奶奶身邊的眼睛。”
我看到丈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了起來。
我一下子撲到丈夫的懷裏,抱住他的腰輕聲的撒嬌:“老公,我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我想讓童童先出去住幾天。”
“好不好?”
我把頭埋在丈夫的胸膛裏,也遮住了我有些深的眸子。
周誌林想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好,那就讓秀秀帶走幾天吧。”
周誌林說完就微微靠近我,吻我的唇,我哼的一聲扭過頭,還在鬧小性子:“剛才都不親,現在也別想親。”
周誌林笑了起來,那表情像是在縱容無理取鬧的孩子。
但是卻轉而捧住了我的頭,低聲哄我:“剛才是媽在,我有些不好意思。”
“老公錯了好不好?老公道錯,罰我今天親一百遍?好不好?”
我雖然愛生氣,倒是也好哄,我正準備順杆而下,突然手機又響了,是顧衡發的消息,我擔心著那個照片的問題,難道是顧衡有什麼新的發現?
於是我便沒有回應周誌林,先拿起了手機,結果顧衡發過來的又是一張照片,是我丈夫周誌林和張思雨的照片,我丈夫微攬住她的肩膀,兩個人在大馬路上走。
顧衡隨後又發來一句消息:今天無意看到的,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
兩個人親密的動作,看得我心口一堵。
隨後想起今天張思雨今天在我朋友圈的回複,我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我一把將手機砸到周誌林的身上,轉身拉著被子蒙起了腦袋。
是的,這時候我還是在耍小性子的那種生氣,因為我對周誌林實在是太信任了,多年的寵愛讓我覺得他是不可能會背叛我的。
被子外麵靜了幾秒鍾,大概是周誌林正在看手機上的內容,很快他就看完了,然後來拽我的被子。
“老婆,老婆,這種事情可不能冤枉我啊,張思雨今天來學校找我拿一些資料,到了飯點了,我客套的請她吃飯,兩個人走出去的時候,沒想到一個電動車從她身邊過,擦到了她,她差點摔跤,我就趕緊扶住她。”
“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被顧衡給拍到了,我真是有嘴都解釋不清,老婆,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對不起你過。”
“你還不知道我嗎?從上學開始,我第一次談戀愛就是跟你,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多看過別的女人一眼?”
“老婆……”
“你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嗎?我們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周誌林說著說著自己就委屈了起來。
我有點被他說動,一張扶著肩膀的照片確實不能證明什麼,畢竟還是大庭廣眾之下的,但是我這人就是脾氣大,我輕哼了一聲,依舊覺得惡心,不想搭理周誌林。
直接把被子全都拽過來了,不給他留一點,任憑他百般哄也無濟於事。
後來他磨破嘴皮子,我拽著被子在被窩裏安然入睡,他沒有被子,隻隔著被子抱著我。
逐漸兩個人都進入了夢鄉,但是我睡得卻很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事情給我太大的驚嚇,我竟然夢到了那雙眼睛。
冰冷的,死寂的,滲人的,眼尾的淚痣異常顯眼,它就那麼瞪著我,仿佛是要吃了我。
我嚇的心髒狂跳,猛地睜開眼睛。
房間裏一片黑暗,隻有從我頭疼以來,就點上的助眠香,在微弱的月芒下散發著嫋嫋的細煙。
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隻覺得渾身都涼颼颼的,看著周圍的黑暗特別的心慌,看台燈像人頭,看座椅像人形,看到梳妝台的鏡子都覺得下一刻貞子要從裏麵爬出來。
大半夜的硬生生把我嚇到清醒了。
我咽了咽口水,往周誌林那邊靠了靠,給了他點被子,想要鑽進他的懷裏,但是就在我正在動的時候,我餘光突然瞥到那嫋嫋散出來的細煙,卻好像是正在空中凝結成形狀。
沒拉好的窗簾泄進來的月光,將那點白煙照的清清楚楚。
突然我尖叫一聲,猛地拍打了周誌林一巴掌。
“啊!!”
“老公!!”周誌林被我打醒。
“你幹什麼呀?”似乎是半夜被擾醒,他的聲音不如平時那般溫柔,反而是帶著不耐煩和厭棄。
要是往常,他敢用這種語調跟我說話,我肯定會生氣的,但是現在隻縮在他的懷裏,連頭也不敢抬,實在是太害怕了。
“那……”我顫抖著手,哆嗦著指著那邊的煙,甚至不敢抬頭看第二眼,因為那煙正凝結成一雙眼睛,那雙熟悉的滲人的眼睛,眼尾還有一顆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