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的尖叫,嚇的眼淚都出來了,我膽小,我真的很膽小。
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周誌林的身子也瞬間僵硬了起來,然後我趴在他胸膛上聽到了他逐漸變快,越來越亂的心跳。
隨後他用力的推開我,怒氣衝衝的下床,一巴掌打散那些煙霧。
“滾!!”
“滾!”
這兩個字我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但是異常的惱怒中夾雜著痛恨,還有些藏在深處的恐慌。
幸好,煙沒有再聚攏起來,讓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周誌林返回床上,他明顯情緒也不平靜,胸膛不住的起伏,臉色鐵青的嚇人,我不敢再關燈睡覺,強烈要求開著燈。
屋子裏照的通亮,我也顧不得再鬧脾氣,瑟瑟發抖的縮在周誌林的懷裏。
“老公。”
周誌林抱著我,嗯了一聲。
似乎是回到了之前那個好好先生的模樣:“我害怕。”
“沒什麼好怕的,都是巧合。”
“不要迷信。”
他說的幹脆,但是我卻聽出了其中的一些恐慌,他也在害怕,並不比我少。
“老公,你說那雙眼睛到底是誰的眼睛,我身邊從來沒有那種帶著淚痣的人,也不認識。”
“你和媽認識嗎?”
“你們說會不會是熟人?是不是缺錢了還是咋滴,要不我們給她燒點紙錢?”我語調輕柔的說著,但是被燈映照著的眸子卻顯得有些涼。
“我說了都是巧合!!這世上沒有鬼!!”周誌林突然惱了起來,五官猙獰,用從來沒有過的凶神惡煞的語氣跟我說話。
他捏著我肩膀的手很用力。
“沒有鬼!”
“不要再胡言亂語。”
我先是被鬼嚇,緊接著被周誌林這麼凶的嚇唬,我精神本來就緊繃到極限了,這下更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個委屈無助的孩子。
周誌林捏著我肩膀的手逐漸的放鬆力道,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緩和,然後低頭親親我,哄我:“別哭了,老公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不想你再胡思亂想,不想你繼續自己嚇唬自己。”
“你生病我都已經很心疼了,如果再休息不好,我會心疼死的。”
“老公錯了,錯了,不該吼寶貝,快,打打我,不哭了不哭了。”
“哭的老公心都疼了。”
“對不起,老公知道錯了。”
我這次一直哭,但是卻再也不敢推開他,因為我害怕。
因為害怕那雙眼睛再出現,又害怕惹惱了周誌林他直接丟下我不管,我抽泣著點點頭,原諒了他。
兩個人蓋著被子,誰也沒說話,但是我知道我們倆誰都沒睡著。
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副黑眼圈,又臉色慘白,走一步都覺得喘,心跳特別的快,畢竟兩個人都早已經過了能徹夜熬夜也麵不改色的年紀。
洗了臉刷了牙,坐在餐桌前,我無精打采的喝著粥。
往常溫馨的家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突然女兒看著我開口。
“媽媽。”
“嗯?”
“你碗裏有個眼睛。”我僵硬的低頭看,對上那赤紅眼珠的那一刻,我尖叫著直接把碗扔出去好遠。
滾燙的熱粥落在我老公和我婆婆中間,燙的他倆直接從座椅上蹦起來往後退。
婆婆惱怒的指著我的鼻子:“你這個小……”
小什麼?
她突然止住了話頭。
“你小心一點啊!”
“幹什麼呢?”這已經算得上是婆婆對我說的難得的重話了。
我卻顧不及,隻哆嗦著指著沾著小米粥的黏液,躺在地上的眼珠子。
我老公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他的腳步仿佛是釘在了原地,根本不敢往前挪一步。
我婆婆看著那眼睛也捏緊了拳頭。
最後還是我女兒走上前去,將眼珠子捏了起來,眼珠子在她掌心被捏變形,她奶聲奶氣的跟大家說道:“媽媽,這是個玩具。”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我老公一把搶過女兒手裏的眼珠子玩具,直接給扔到了垃圾桶裏。
隨後誰也沒有胃口再吃飯了,我準備送女兒到閨蜜秀秀那裏去住幾天。
老公跟我婆婆在廚房裏說著什麼。
最後我老公還是又端來了一碗藥。
“老婆,喝了藥再去吧。”
我對這個藥是真的很抗拒,覺得這個味道難聞。
“你昨晚喝了點藥,不是半夜就沒有頭疼了,說不定就是這個藥的效果呢,還是不能斷的,再喝點吧。”
“乖。”
我自從頭疼以來,每每半夜都會被疼醒,但是這次卻沒有。
我想也可能是偏方真的有效了,我最終還是端起碗把藥一飲而盡。
老公摸摸我的頭,笑著說乖,又給我一顆糖。
“那我走了。”我拿起車鑰匙送女兒。
“好,路上小心。”
我到閨蜜家,說明了緣由,秀秀的媽媽很開心的帶著小童玩了起來。
我媽媽和秀秀媽媽也是很好的閨蜜,秀秀媽媽也是我的幹媽。
她們很喜歡我,也很喜歡小童。
在秀秀家裏吃了一頓飯,又睡了個午覺,一天頭也沒有疼,再起來,我神清氣爽。
下午我看了看時間還早著,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周誌林學校了,而且昨天張思雨的事情也給我提了個醒,我覺得我需要去學校宣示一下主權。
再加上有點查崗的心思在裏麵,我並沒有提前知會周誌林。
就直接來到了他辦公室門外,我抬手正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周誌林和平時大相徑庭的語調,抓狂中帶著警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晨來過了,那事情就是你做的。”
“我早就說過了,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計劃執行,你不要橫生枝節!”
“還有你昨晚的評論是什麼意思?”
“張思雨,你要是不聽話,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誌林的聲音帶著警告還有危險。
什麼計劃?
什麼早晨的事情?什麼事情?眼珠子的事情嗎?
我推門進去直接質問:“你們在幹什麼?”
我心裏異常不爽,周誌林嘴上說著跟張思雨沒有什麼,但是兩個人今天又攪和在了一起,難道兩個人真的背著我出軌?
我並不是個蠢貨,所以我看著他們眉眼犀利,如同是利箭要射透他們的內心。
“老婆,你怎麼來了?”周誌林趕緊上來拉我,我一下甩開了他。
“她怎麼在這?”我一副很不好糊弄的樣子。
“什麼叫早晨的事情就是她做的?你們有什麼計劃?”
“你們說清楚!”我質問著他們兩個,不給他們串供的機會。
張思雨的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心慌和心虛,說明她們是真的瞞著我什麼。
我心裏不禁異常的惱火,甚至是想上去給張思雨兩個巴掌,她從那個小山溝溝裏出來的時候,一副黑瘦幹癟的樣子,如果不是我資助她上學,她哪裏會有機會從醜小鴨蛻變成現在的美天鵝。
她要是真和周誌林攪和在一起,我必定要讓他們身敗名裂。
我不動聲色的打量張思雨,這認真的一看還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議。
她一個才畢業沒多久的小女孩,家裏沒有能力給她提供一毛錢,自己平時上班的工資也就那麼幾千塊,可是她身上卻穿著某品牌最新款的裙子,少說要五位數。
脖子上的笑臉項鏈大幾千。
精心做過的指甲,還有淡淡的某大牌香水,護膚品的味道。
每一樣都價值不菲,根本不是她這個收入能承擔的起的。
我常年沉浸於花錢中,各大奢侈品牌的香水護膚,味道……我如數家珍,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
現在這個發現,讓我的心沉入穀底。
張思雨肯定有金主,隻是我現在無法確定這個金主到底是不是周誌林。
我掐著自己的掌心,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他們,希望就我剛才提出的疑問,他們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同時我也懊悔我進來的似乎是太著急了點,不然在門口偷聽,可能就能聽到更多消息了。
“老婆,你不要誤會。”
“我和張思雨真的沒有關係。”周誌林趕緊解釋。
但是從心理學角度來說,越是強調真的,越是假的。
如果一個人跟你說,我真的……
往往他就在撒謊。
我心不停的往下沉,臉上的表情幾乎是繃不住,巨大的恐慌籠罩著我,我對周誌林的感情不是假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如果以一方的背叛收場,我應該怎麼辦。
洶湧而來的情緒直接讓我紅了眼眶,心髒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難受的我心髒一下一下跳的很重。
“你說。”我咬緊牙,後牙槽都有些血腥味,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聽他解釋。
“昨天顧衡給你發消息,我覺得你心裏肯定是有芥蒂,我就喊她過來說,讓她跟你解釋。”
“但是她卻說沒什麼,你不會這麼小氣的。”
“我覺得生氣就吼她,我說你平日裏對她那麼好,甚至是資助她上學,她怎麼能不知道感恩呢?就應該按照我說的計劃給你解釋。”
“還有她朋友圈評論的話,我說她不應該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我真的很愛我的老婆,我讓她以後注意一點,不然以後我就再也不會跟她見麵了。”
周誌林把所有的話都圓上,但是圓的很牽強。
張思雨趕緊上來扶我:“林哥說的都是真的,我本來說沒必要解釋的。”
“但是林哥太擔心你了,非說讓我跟你解釋清楚。”
“昨天我確實是找他拿資料,去吃飯的路上,差點被電動車……”這解釋倒是和周誌林跟我說的如出一轍,一個字都不錯。
但是我卻從懷疑開始,就化身福爾摩斯,抽絲剝繭。
通常人與人說話的方式是不一樣的,所以即便是描述同一件事,也不會用同樣的話語。
比如,如果讓我說這件事,我可能會說,艸,好好走在路上,一個電動車撞我了,林哥扶了我一把,僅此而已,你別計較。
但是張思雨和周誌林的台詞卻一模一樣,這是周誌林的說話方式。
隻有一種情況才會這樣,那就是周誌林跟張思雨說過了,兩個人串供過了。
張思雨為了不出錯,才會潛意識的背台詞。
假的!
兩個人在騙我。
這種認知讓我對兩個人瞬間惡心到了極點,如果說之前對兩個人有貓膩的懷疑隻有一分,那現在就有了八分。
我吞下口腔裏因為咬破了牙齦,冒出的鐵鏽味,讓自己腦子保持清醒。
我突然打斷張思雨,問了她一個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張思雨條件反射的擺手,說沒有。
“我一直都隻顧著學習,哪裏會有時間談戀愛?”
“像是我們這些小山村裏來的姑娘,隻想好好學習將來能在這個城市安身立命,談戀愛都是奢侈的事情。”
看呐。
漏洞百出。
如果張思雨承認自己有男朋友,那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有了來源。
偏生她沒有承認。
那她身上的東西是自己買的?
別搞笑了。
看著麵前笑得偽善的張思雨,和一臉溫和寵溺的周誌林,我突然覺得兩個人仿佛是化身成披著人皮的惡鬼,兩個人的溫和讓我一陣陣的發冷。
我怒氣上湧,覺得他們把我當成是傻子糊弄。
我想直接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巴掌,然後直接出去喊到全校皆知,讓渣男賤女名譽掃地。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敢愛敢恨,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但是我巴掌還沒抬起來,腦袋裏的痛苦如同是滔天巨浪一般的洶湧而來,讓我瞬間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不過幾秒鍾,我額頭上便浮現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也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疼……
腦子裏萬針齊紮,萬箭齊來。
讓我疼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是第一次耳邊的聲音都模糊了起來,我隻能看到周誌林慌張的臉,和不停張張合合的嘴巴,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耳邊一陣寂靜。
往常頭疼,我總是意識渙散。
但是這次我卻意識無比的清醒,清醒到我竟然看清楚了周誌林慌張神色背後的冷漠。
那眸子深處的薄涼。
還有張思雨拙劣擔心背後的幸災樂禍。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身邊圍繞著的都是魔鬼。
後來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等到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我鼻尖的消毒水味道,和手背上的刺痛告訴我,我應該是在醫院。
我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是張思雨的。
聲音很小。
我眼睛微微的睜開一條極細的縫隙,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我生病住的都是豪華單人房,裏間是病房,外間還有個待客室,跟個小客廳一樣的。
現在我裏間的門沒有關嚴實,聲音微弱的從門縫裏傳來。
張思雨帶著氣音小聲撒嬌的聲音。
“誌林,我知道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以後我保證,你說什麼我做什麼,求你了。”
“我再也不敢善做主張了。”
“你承認早晨的事情是你做的了?”周誌林的聲音還帶著不虞。
“好了好了,是我做的行了吧,你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張思雨承認的有些不心甘情願。
“別生氣了,就算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也看在我們未出世的兒子麵子上。”
“誌林~”
“別胡說!”周誌林明顯是有些警惕的。
我趕緊閉好眼睛,呼吸放輕,裝作是昏迷的樣子。
很快就聽到了周誌林的腳步聲,和推門的聲音。
然後他走過來喊了我兩聲,我裝作不覺,他甚至是上手掐了我一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差點尖叫出聲,但是我極力的不動聲色忍了下來。
他確定我還沒醒之後,就再次出去,這次關好了門。
我再也聽不清楚外麵的談話,但是我睜開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剛才聽到的話,已經足夠我消化了。
我一直引以為豪的老公,原來早已經出軌了。
出軌的是我一直資助的學生。
不單單早已經出軌,而且還和對方有了孩子。
我自認為和周誌林感情甚篤,我仔細思索他出軌的原因,找到了幾點。
一,我因為嬌氣又怕疼,生了童童之後,死活不願意再生二胎,而周誌林明顯是想再要一個兒子,甚至因此我們鬧過一些不愉快。
二,周誌林麵對我的時候,一直有藏在骨子深處的自卑,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他可能一直覺得低我一等。
畢竟靠他的工資,可能這輩子都住不上最豪華地段的大別墅,他一年的工資也比不上我一個月收的租金。
他就是在吃軟飯!
也許在我身上找不到的認同感,在同是小山村出來的張思雨身上能找到。
三,三是什麼呢?
大概就是賤!
出軌就是賤!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
我這個人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從確認周誌林出軌的那一刻,我盡管無比痛苦,卻已經給他判了死刑。
我要離婚。
但是我也想到了周誌林不離婚的原因。
大概是我那些大筆的財產,我的別墅,我的房子。
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突然變成了豺狼,感情破裂,卻還要算計我的財產,我心髒仿佛是撕裂了一個大口子,涓涓往外冒血,但是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我的錢從來沒有給周誌林打理過,他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保護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也沒有找我要過錢,我一直引以為傲。
但是現在看來不過是鳳凰男的詭計多端罷了。
這些年我雖然沒有給過周誌林錢,但是家裏的吃喝花銷,天天去逛街,給他買的各種奢侈品服飾鞋包,手表,手機……車子……
不比直接給錢少。
我深吸一口氣,盤算我的財產,總共分為幾大部分。
一,我父母的賠償金,這屬於我個人的財產,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
二,婚前我父母轉給到名下的商鋪,和那棟房子,這些都是婚前財產,周誌林根本不能分割。
三,可分割部分就是,我拿收租錢買的我們正在住的這棟別墅,至少價值三千萬,還有兩輛一百多萬的車子。
還有我結婚後這些年收租,投資所得,比周誌林的工資高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要離婚,我這部分財產就要分割給周誌林,他至少可以分得幾千萬。
我想想隻覺得心裏冒火。
不行!!
我一毛也不會給周誌林。
我要讓他淨身出戶,但是我法律知識有限,我需要去谘詢專業人士,我想到顧衡。
但是想到顧衡的時候,我突然又想起了那雙眼睛。
我心頭頓時一跳。
自從我頭疼開始,家裏怪事頻出,又是保姆被辭退,又是婆婆來,又是鬧鬼。
事情真的有這麼巧合嗎?
他們說的計劃,又是什麼計劃?
我心裏湧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周誌林出軌了卻不離婚,明顯是為了財產,如果他滿足於那幾千萬,肯定就提離婚分了錢走人了。
可是他沒有。
是不是為了圖謀更大,更多。
比如,我的全部財產?
他真的不動心嗎?
什麼情況下他能得到我的全部財產?
答案呼之欲出,隻有我死了。
我死了他能繼承全部的財產,小童的年紀還那麼小,他又是監護人,到時候財產根本就全落在了他的手裏。
我心裏如同烈焰焚心,痛得我幾欲咳血,我痛苦難當,我多年的感情,依賴的丈夫,我所以為的我幸福的家。
都是夢幻泡影,都是假的。
我心裏仿佛是多了一把大錘子,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砸在我的心頭。
背叛,算計,甚至是謀害我的性命,仿佛是一夜之間,我就踏進了一個全是刀尖的深淵,每動一下就能割的鮮血淋漓,遍身是傷。
背叛一遍一遍的淩遲著我的心。
讓我嗓子發緊。
我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指甲陷進掌心,即便是再痛都比不過我此刻心裏的痛苦。
突然房門被打開,周誌林和張思雨走了進來,兩個人一前一後,我的目光敏銳的落在張思雨有些蹭花的口紅上,又在周誌林的褲子上找到了同樣的色號。
我頓時胃裏翻湧,直接翻身就吐在了地上。
“嘔……”
“老婆……”周誌林趕緊過來拍我的背,但是身上縈繞不散的麝香味卻讓我吐得越發的厲害,眼睛裏蓄滿了生理性的眼淚。
現在周誌林每碰我一指頭,我都覺得惡心的要命。
但是我的手緊緊的抓住病床的邊緣克製,撕破臉?最起碼現在不能。
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經發現了。
“你的手流血了。”因為我的用力,紮著針的手不斷的往外冒血,張思雨尖叫喊了一聲。
“老婆,你怎麼樣?”周誌林一邊焦急的疊聲發問,一邊趕緊按響了急救鈴,護士和醫生趕緊趕來。
別看手上的血管細,可是針掉了瞬間流的血染紅了大片的白色被褥,和我的病服。
我虛弱的躺在床上麵色發白。
因為不想看到他們兩個,也怕自己看到他們一時遮掩不住憤恨泄露了情緒,我幹脆裝難受閉上了眼睛。
後來又在醫院住了兩天,我一直都裝作難受的樣子很少說話,也很少搭理周誌林,張思雨倒是走了。
我跟秀秀交代說小童再在他們家住一段時間,現在除了秀秀他們,我不敢把小童交給任何人。
我特意跟秀秀交代,除了我之外不能讓任何人接走小童,不管是周誌林還是我婆婆。
秀秀答應下來。
我出院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顧衡。
他一身簡單的黑色西裝,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從小山村裏走出來的消瘦少年。
他看著我的狀態,體貼的給我倒了一杯水。
然後直接開口:“隻憑他出軌,讓他淨身出戶是不可能的。”
我還沒有開口,顧衡就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意。
“從法律上來講,想要讓一方淨身出戶的幾個條件你都不具備。”
“一,婚前協議,如果一方有過錯方自願淨身出戶,你們沒有協議吧?”
我呆滯的點點頭。
確實是沒有,我大學時跟周誌林談戀愛,大學畢業,我就跟他結了婚,那時候正是被愛情衝昏腦袋的時候,怎麼可能會跟周誌林簽署什麼協議?
再說了周誌林一直在我這,立的都是人窮誌不短的人設,從來不接受的我的任何資金幫助,簡而言之就是從各方各麵都告訴我,我不貪圖你的錢財。
當然那些我非要送的,那是我自己屬實傻逼了。
“二就是,離婚時,一方隱藏、轉移、變賣、毀損夫妻共同財產,或偽造債務企圖侵占另一方的財產,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對隱藏、轉移、變賣、毀損夫妻共同財產或偽造債務的一方,可以少分或不分共同財產。”
“他一個月掙那點錢,稍微懂點法,就不會隱藏,轉移,變賣。”
“他就等著分你的錢。”
“所以,他可以少分財產,卻不能淨身出戶。”
“但是因為他是過錯方,加上經濟實力沒有你強,我能做到的就是,搜集到證據之後,幫你拿到小童的撫養權,並且同時讓他盡量少分割財產,我隻能做到這些。”
顧衡給我提供最佳方案。
但是我還是不滿意。
因為我的財產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給他少分,也能讓他得到幾百萬,幾百萬啊,也許對我來說不算是什麼,但是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足夠周誌林再出去買一套房子,和小三幸福居住。
我怎麼會甘心呢?
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我要讓他們淒慘後半生,我要讓他們窮困潦倒,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如果,他們因為想要獲得我的全部財產,對我進行謀殺呢?”
顧衡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眉頭皺起,顯得很是擔心。
“如果他要謀殺你,並且你有證據的話,那他則無權分割你的財產,還要坐牢。”
“前提是你擁有證據。”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顧衡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又有些擔心我:“他們真的想要謀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