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的西班牙(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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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葡萄牙所建立的海洋貿易帝國不同的是,它的鄰居西班牙所建立起來的是一個龐大的殖民帝國。公正地說,西班牙的龐大殖民帝國從未獲得人們的道義認同,究其原因是出於技術手段上。

更多的時候人們拿昔日的羅馬帝國與之比較,相對來說,羅馬人在征戰的過程中有意無意地維護著對手的尊嚴,他們甚至允許戰敗者獲得公民權。正是這種行為模式催生出了充滿傳奇與迷幻色彩的騎士文化與倫理。

而西班牙——出於我們目前正在尋找的某一種原因——他們似乎更多地像是馬基雅維利的信徒,在行動的過程中重視目的更甚於手段,這樣必然地使得他們的行為背離了他們的信念。伴隨著龐大殖民帝國的出現,他們距離自己的目標卻越來越遠,正是這樣一個原因導致了他們和葡萄牙一樣迅速地失去了一切。

事實上,他們從未據有過這些,他們最多不過是世界文明進程中的一位缺少教養的客人,隻是比別人更早地發現了這些美麗的景致。隻不過是一個發現者而已,這對他們來說未免是一個難言的失落。

這就是我們和他們——曆史上以及現在的西班人所關注的,究竟是一種什麼原因,導致了他們的這一民族行為模式的形成,而這種行為模式又是如何構成西班牙人的宿命的?

我們必須要回到更早時代的伊比利亞半島,我們還記得這裏,當我們追述那個因為處於青春成長期而在行為中處處體現了叛逆的少年葡萄牙時,我們曾到達過這裏。

和迦太基的傳奇英雄漢尼拔一起。

史學家們毫無理由地斷言說——至今我們也無法找出這種結論的依據何在——迦太基人對伊比利亞半島的統治時期雖然短暫,但影響深遠。這讓我們非常疑惑,是否要將第二次布匿戰爭後的百年半島叛亂歸結於此?能夠給我們一個明確答案的,也許隻有馬庫斯·阿格裏帕,他是羅馬時代奧古斯都大帝最可靠的朋友,這一次他同樣沒有讓奧古斯都大帝失望,伊比利亞半島上的混亂局麵在他的手中宣告結束。

四百年後,西哥特人繼汪達爾人及蘇維爾人之後來到了伊比利亞,看起來他們是打算在這座美麗的半島上長久定居了。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是東方的龐大中華帝國針對於異族的一場戰爭導致了半島局勢的變幻莫測,北匈奴人被嗜好武力的中國皇帝驅逐到了黑海,然後鮮卑人又將他們驅逐到了多瑙河畔,於是這群被追趕的落魄者用他們那淩亂的腳步踏碎了東哥特人的神聖宮殿,而目瞪口呆的西哥特人則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西哥特人無力反抗窮途末路的匈奴人,唯一的辦法是向羅馬帝國求助。正如我們所知道的那樣,羅馬帝國欣然接受了西哥特人的請求——把那些於落難之際投奔而來的西哥特人全都送往奴隸交易市場上賣掉了。

羅馬帝國的這個不智之舉給他們自己帶來了數不盡的麻煩,實際上龐大的羅馬帝國正是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處理這些基本事務的理性,才讓自己走向了末路。但這時候還是西哥特人不計前嫌地拯救了搖搖欲墜的羅馬。他們願意以同盟者的身份維係羅馬帝國的統治,條件是羅馬帝國必須尊重他們的自由權利。

獲得這樣一個忠誠的守護者,羅馬帝國何樂而不為呢?於是,西哥特人就這樣以羅馬帝國的同盟者身份進入了伊比利亞半島,並建立了托萊多作為首都——這座城市在半島上的地理位置極為奇特,不止一個國王在其王位遭到褫奪之後,把這裏作為他們最後的避難之居。

但是,一個新進入的民族必然會帶來新的麻煩——他們自己內部的,以及他們和土著人的。真正引發了半島局勢徹底改觀,並最終導致了半島上華麗的穆斯林文明建立的原因,卻還是西哥特人自己內部的爭端。這個原因的出現是有著時間依據的,當西哥特人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居住了長達四個世紀之後,他們很難再把別人視為這座半島的主人。

人們有理由認為,此次曆史大事件爆發的契因是一起極不光彩的強暴案,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解釋事件進程中那過多的非理性因素。

前西哥特帝國王子阿契拉向駐紮在北非的阿拉伯人發出了熱情的邀請,他希望那些手持彎刀的阿拉伯人能夠幫助他那被新王羅德裏克廢黜的父親威提薩重新登上王位。這個想法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開門揖盜,引狼入室,單純地用“愚蠢”二字來描述這位王子是絕對不合適的,我們隻能說,阿契拉王子是一個心地單純的人——他太單純了,單純到了讓人對他是否有著正確的思維能力產生懷疑的程度。

接到邀請的阿拉伯人欣喜若狂,真主作證,這些虔誠的穆斯林是多麼地熱愛這座半島啊,阿拉伯世界駐北非的總督穆薩·奴塞爾派他的親信侍從泰利夫率領400名步兵和100名騎兵組成的柏柏爾先遣部隊出發了,他們於公元710年的7月抵達了半島南端,尋找合適的登陸地點。

半島對岸駐守著西哥特人的軍隊,由休達伯爵朱利安統領著,除非朱利安伯爵允許,否則阿拉伯人是無法如願渡過直布羅陀海峽的,而阿契拉王子的盛情邀請也必將落空。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西哥特人的休達伯爵朱利安出乎意料地允許阿拉伯人登陸,從此穆斯林正式進入了半島地區。

那麼,朱利安為什麼會允許阿拉伯人泰利夫率領他的軍隊登陸呢?

其中的理由是受到史學家們多方麵質疑的,但有一點卻是任何人也無法否認的,朱利安伯爵有一個美麗的女兒弗羅林達,遭到了新王羅德裏克的野蠻強奸——這種卑劣的行為在任何時代都是注定了要遭到天譴的,即使是西哥特人的國王也不例外。

西哥特人的新王羅德裏克開始為他的卑劣行為付出代價了。

公元711年7月,一支由7000人組成的阿拉伯主力部隊在柏柏人塔利格·齊亞德的率領下與泰利夫會合之後,向著伊比利亞的腹地縱深插入。此時的阿拉伯遠征軍總人數已經達到了12000人,他們在同月的19日與羅德裏克率領的25000人哥特軍隊相遇於薩拉多河口。由於此戰關係重大,哥特王國的主教奧帕斯也率領軍隊參加了戰鬥。正是奧帕斯本人的勇猛與智慧,成為了這場戰爭如期結束的根本原因。

戰鬥甫一打響,奧帕斯主教就統領他的軍隊從後側向著羅德裏克衝了過去,而羅德裏克的正麵是阿拉伯人泰利夫和塔利格,左翼是西哥特人王子阿契拉,右翼則是西哥特人的休達伯爵朱利安。驚訝的國王羅德裏克發現他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之中,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主教大人奧帕斯是被廢國王威提薩的兄弟、阿契拉王子的叔父。

當陰謀如期推動,戰場上的兩軍對壘已無任何懸念可言。

西哥特人的國王羅德裏克從此在曆史上失蹤了,好像沒有人認真追查過他的生死下落。

人們關注的是,阿拉伯的穆斯林從此成為了伊比利亞半島的主人,以及新文明為這座半島所帶來的諸多變化。

(2)王朝興起時代的英雄

在阿拉伯人的傳奇英雄阿卜杜勒·賴哈曼的時代到來之前,人們所關注的是這樣一個問題:進入伊比利亞半島的阿拉伯人對這片土地是否有著明確的主權要求?

曆史學家認為沒有,他們的證據源自於占領軍的行事風格,塔利格·齊亞德和他的部下似乎並不急於征服半島,盡管如此,但還是有大半個西班牙被納入到了阿拉伯人的統治區域,而其餘的地區,看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複興舉動。

但是塔利格·齊亞德的個人風格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因為阿拉伯人的北非總督穆薩·奴塞爾把他逮捕了,緊接著穆薩·奴塞爾又遭到了帝國首都大馬士革的哈裏發·韋利德的逮捕。據說,哈裏發之所以逮捕他的北非總督,是因為哈裏發看中了穆薩·奴塞爾在西哥特王國所劫掠的戰利品,就像穆薩·奴塞爾看中了塔利格·齊亞德的戰利品而將他粗暴地逮捕一樣。

從此擁有了安達盧斯省——他們這樣稱呼西班牙——阿拉伯人迅速向北方擴張,基督帝國的守護者法蘭克帝國派出他們的名將查理·馬特阻止了這一進程。細說起來,這場戰爭是有理由成為經典的,雙方的軍隊都因為擔心自己的兵力不足而對峙了整整七天。這麼長久的對峙對於一場戰爭來說未免太過於乏味了,最後是信仰真主的戰士們開始攻擊對手的防線,而信仰基督的戰士們則用他們手中的長矛和大刀攻擊對手的馬腿,這對於習慣於進攻的阿拉伯戰士而言是件極為苦惱的事情。但取得勝利後的基督戰士的戰報明顯有點靠不住,他們竟然說自己殺死了36萬阿拉伯人,而他們自己的損傷才不過1500人,這個數字就連基督徒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起,所以這場戰爭的經典性就這麼湮沒了。

之後阿拉伯人陷入了他們自己的內部事務爭端之中,解決這些問題需要時間,這就是說,新的阿拉伯王朝的興起勢必會引發半島局勢的進一步動蕩。

公元750年,“先知”的後裔阿撥斯聯合他的盟友什葉派擊敗了他的政治對手,建立起了全新的阿撥斯王朝,並將首都遷到了巴格達。任何一次改朝換代都意味著血腥的清洗與屠殺,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倭馬亞王子阿卜杜勒·賴哈曼就是這場血腥屠殺中的主要獵物之一。他當然不肯束手就擒,就隻身逃往北非,經曆了一連串驚險的追殺之後,他到達了伊比利亞半島。在那裏,他獲得了當地守軍的狂熱支持,原因是在當地敘利亞守軍中流傳著一個傳播久遠的古老神話:在某一天會有一個雄才大略的王子來到這裏並拯救這個世界,士兵們毫無理由地相信,這位傳說中的王子正是阿卜杜勒·賴哈曼本人。

就這樣阿卜杜勒·賴哈曼擁有了他的帝國。

但是西班牙的總督尤素福·菲海裏不喜歡這件近乎荒謬的事情,就帶著他的軍隊前來阻止,這場戰爭爆發於科爾多瓦附近的瓜達基維爾河邊,可憐的阿卜杜勒王子帶著他的雜牌擁護者前來應戰,但他們連自己的軍旗都來不及製定,這就顯得這場戰爭有點過於草率了。好在這位王子也不是一個講究的人,他幹脆解下自己的綠頭巾,綁在旗杆上,從此西班牙的新王朝就有了他們的新旗幟。

這個新建立的科爾瓦多王朝從此成為了世界曆史上最為鮮明的一個亮點。這裏有高等學校27所,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學生紛紛前來求學;圖書館裏收藏著至少四十萬冊珍貴的圖書;公共澡堂300所;街道上鋪設著清潔的青石板,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從路旁小屋裏射出來的燈光將長長的街道映得燈火通明。相對來說,當時的歐洲簡直成了野蠻人的居住地,即使是過了500年後,倫敦還連一盞路燈也沒有;再過幾百年,如果你走在巴黎的街道上,一腳踩下去就是濕漉漉的泥漿,泥漿直到踝骨。

這是一個永遠值得讓人回憶的年代,尤其是在盛景不複、危機日近的時候,就更是如此。

基督徒帶著他們的兩腳泥濘卷土重來。

公正地說,正是哈裏發·艾米爾本人的荒淫無恥生活與近衛軍的殘酷粗魯,迫使得大量的穆斯林信徒因為陷入了失望之中而重新改信了基督,科爾瓦多再也無法忍受貴族們對信仰的公然褻瀆,決定徹底廢除哈裏發帝國,由阿卜杜勒·賴哈利親手締造的偉大文明就這樣在他的後代手中分崩離析,湧現出塞維利亞、格拉納達、馬拉加、托萊多、薩拉戈薩等許多小王國,而西班牙的穆斯林反而被迅猛湧入的基督徒喧賓奪主,淪為了弱勢。

事實上,基督徒們從未放棄過他們對於伊比利亞半島的努力,尤其是在九世紀初,在加利西亞發生了一件廣為基督世界所關注的大事,即聖詹姆斯·聖地亞哥墓的發現,這為行將爆發的朝聖運動奠定了基本的條件,聖詹姆斯墓注定了要成為整個西歐的宗教中心,這對於伊比利亞半島的局勢而言意義重大。

基督教王國迅速地興起了,萊昂王阿方索三世認為自己是全西班牙基督教的君主,他自稱西班牙的皇帝並聯合另一個王國納瓦爾,意圖掃平伊比利亞半島上殘存的穆斯林勢力。

科爾瓦多的哈裏發揮師北上,擊敗萊昂與納瓦爾的聯軍。

萊昂與納瓦爾重整旗鼓,殲滅了哈裏發的軍隊並占領了薩拉曼卡。

然而萊昂與納瓦爾雙方不知因為什麼事情發生了爭執,猜猜他們在這時候幹了件什麼事?

他們雙方都派出使者向哈裏發本人投訴對方。

半島的穆斯林不知道拿這些基督徒們如何是好。

但是不管怎麼說,科爾瓦多王朝注定了是要崩潰的,局勢對於基督教王國來說相當有利。

就在這時候,西班牙曆史上又一次的開門揖盜事件發生了,但這一次,始作俑者卻是穆斯林。

當科爾瓦多帝國崩潰之後,西班牙穆斯林的首要領主是塞維利亞的阿巴德王朝,王朝的創始人阿巴德是最早征服西班牙的敘利亞希姆斯聯隊的後裔,他采用了穆爾台迪德——意思是祈求天佑者,作為哈裏發的稱號。而他的兒子則稱為穆爾台米德——仰賴天佑者。公正地說,穆爾台米德根本稱不上一個暴君,事實上,他更多地有可能是一個詩人,喜歡美酒與鮮花,愛好文學與藝術,他對正在迅速崛起之中的基督教王國不懷絲毫的敵意,甚至願意向卡斯蒂利亞王國的阿方索六世稱臣納貢。

真主在上,穆爾台米德願意為這些異教徒們做任何事,隻要他們別打擾他的吟詩飲酒就行。

但是卡斯蒂利亞迅速地攻陷了托萊多和瓦倫西亞。

基督徒將這場戰爭稱之為“收複失地運動”。

既然是收複失地,阿方索六世當然不會再允許穆爾台米德繼續留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吟詩飲酒,這時候的穆爾台米德再也不能仰賴天佑了,他必須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於是穆爾台米德就考慮向北非強大的穆斯林尤素福·伊本·塔什芬求助。

這位尤素福·伊本·塔什芬原本是塞內加爾島上的穆比拉人首領,而所謂的穆比拉人卻是由一些狂熱而極端的穆斯林宗教主義者所建立起來的軍事修會組織,其成員主要是北非荒涼地帶的遊牧民族萊木突奈人,這些人終生不解除臉上的麵罩,以徹底鏟除世界上所有的異教徒為自己的生存目標,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席卷了西北非,並修建了馬拉庫什城作為新的帝國首都。這些新的穆斯林成員承認巴格達哈裏發的權威,以其強勢的姿態展示著其慣於爭鬥的風格。

對於這樣一些極端的伊斯蘭分子,即使是伊比利亞半島上的穆斯林也心存疑慮,他們警告穆爾台米德說:“一個劍鞘裏不能插進兩把寶劍。”

而穆爾台米德卻回答說:“我寧願到非洲去放駝,也不願去卡斯蒂利亞放豬。”

不太清楚非洲的放駝生涯較之於卡斯蒂利亞的放豬好在哪裏,但當時穆爾台米德就是這樣選擇的。

就這樣尤素福本人最終還是接到了邀請,率領他的兩萬餘名戴著麵罩的鐵血戰士踏上了伊比利亞半島,他在巴達霍斯附近的宰拉蓋與卡斯蒂利亞的軍隊相遭遇,並全殲了阿方索六世的軍隊,隻有阿方索六世本人帶了不足300人死裏逃生,但是那些淪為戰俘的基督徒戰士們,卻全被尤素福殘忍地屠殺了。虔誠的尤素福將基督徒的首級壘成了一座高高的方尖塔,據說這恐怖的建築是用來供穆斯林做宣禮用的,之後尤素福還把四萬顆首級帶回了北非,作為這次征戰的戰利品。

然後屠夫尤素福返回了北非。

然後他又回來了。

他第一次來到伊比利亞,是應穆爾台米德的邀請。而他再度回到西班牙,應該是聽從了真主的召喚。

1090年11月,尤素福的征服軍占領了格拉納達,此後不久,塞利維亞和整個西班牙南部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可憐的哈裏發——穆爾台米德被與他擁有同宗信仰的士兵押送到了摩洛哥,但是尤素福認為放駝這種職業對於曾經的一位哈裏發來說未免太過於奢侈了。他將穆爾台米德監禁起來,不允許他從事任何職業,所以穆爾台米德隻能依靠著寵姬與女兒的紡織勉強糊口,就這樣窮困潦倒地度過了他的餘生。

半島的收複運動受挫,穆比拉人的宗教狂熱持續影響著曆史進程。

基督教與伊斯蘭教的兩大陣營對決陷入了僵持狀態之中。

(3)吹響東征的號角

對於我們來說,僥幸從穆拉比人的彎刀下逃得性命的阿方索六世,理應更為熟悉才對,因為他就是我們在講述葡萄牙的曆史時所說的那位萊昂國王。我們還記得,來自法國的兩名騎士——雷蒙德和恩裏克兄弟,他們正是宣誓了效忠於阿方索六世的。

雷蒙德得到了國王的長女唐娜·烏拉卡,但他卻在穆拉比人手下吃了敗仗,其後果導致了穆拉比人對西部杜羅河一帶的大舉入侵。於是阿方索六世就走馬換將,將雷蒙德的兄弟恩裏克——我們還記得,他娶的是阿方索六世的次女唐娜·特萊莎,還有一件為我們所忽略的事情是:唐娜·特萊莎實際上是阿方索六世的私生女兒,這就意味著——恩裏克的地位多少顯得有些尷尬,所以阿方索六世將他換到與凶悍的穆拉比人正麵交鋒的位置上,卻讓雷蒙德去對付沿海的維京海盜,這樣的安排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穆拉比帝國取得了他們在西班牙南部的穩固地位,尤素福慣常的殘暴風格勢必會影響到這樣一個帝國的正常運行。事實上,尤素福·伊本·塔什芬的兒子被人稱為“虔誠的阿裏”,就已經印證了半島上居民的艱難處境。

而在基督陣營中,阿方索六世死了,他的女兒——雷蒙克的妻子——唐娜·烏拉卡成為了卡斯蒂利亞的女王,而恩裏克則感到非常鬱悶,葡萄牙的離家出走自立門戶行將提到議事日程。這時候阿拉貢王國取代了卡斯蒂利亞在基督陣營中的地位成了領導者。

與此同時,麵對伊斯蘭教咄咄逼人的擴張攻勢,基督教皇烏爾班在克勒蒙發起了神聖同盟運動,一支由法國騎士所組織的軍隊發起了對薩拉戈薩的進攻,但是我們熟悉的雷蒙德先生沒有參加這次戰鬥,他遭遇到了曆史上任何人也未曾戰勝過的強大對手:衰老與死亡。

雷蒙德的死,導致卡斯蒂利亞的女王唐娜·烏拉卡成為了寡婦。

阿拉貢的國王“勇士”阿方索——看到這個太過於熟悉的名字,我們就知道麻煩要來了。我們的麻煩和女王唐娜·烏拉卡的麻煩——阿方索不失時機地向女王求婚,女王答應了他,因為他們雙方都急於通過聯姻的方式迅速地將半島的基督教國家統一起來。

沒有絲毫的愛情成分,純粹是以從對方那裏獲取利益的婚姻是不可能維持下去的,阿方索和唐娜·烏拉卡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越來越多的人被卷入了這起家庭矛盾之中,先是貴族,平民,而後是軍隊。

內戰!

幸好有教會趕來調停這起過於激烈的家庭矛盾。教會宣布:由於阿方索和烏拉卡兩人存在著血親關係,所以他們的婚姻是無效的,應該立即廢除。

這起莫名其妙的婚姻就這麼草草地結束了,“勇士”阿方索憤然返回了他的阿拉貢,投入到了他最喜愛的抵抗穆拉比人的戰鬥中去,他在響應了教皇吉拉修二世所號召的神聖同盟運動之後就死掉了,由於他沒有子女,就留下遺囑要將他的全部遺產捐獻給教會和幾個不同的騎士團,幸好貴族們及時地阻止了這個荒唐的遺囑,選出了他的兄弟——教士拉米洛出任阿拉貢的新國王。為此教皇不得不頒發了許可證書,準許拉米洛二世還俗結婚。

而在卡斯蒂利亞,我們知道,女王烏拉卡去世之後,她的兒子阿方索七世繼承了王位,這時候他那位出生於葡萄牙的表親兄弟對自己的母親特萊莎發動了成長戰爭,阿方索七世疲於奔命地趕去勸說調停並親自參加戰爭。這樣我們就能夠理解當時葡萄牙的獨立戰爭何以會以如此紳士的方式來解決了,半島上的局勢過於錯綜複雜了,處於一片混亂之中的阿方索七世沒有被逼到發瘋,反而在後來成為了西班牙皇帝,這隻能用奇跡來解釋。

新的國家次第出現,這其中不停變動的地域疆界足以讓最有素養的史學家為之發狂。比如說,納瓦爾在勇士阿方索死後脫離了阿拉貢王國,這樣一來,阿拉貢的統治疆域就明顯縮小了。幸好那位剛剛脫下教士黑衣服的拉米洛二世生了一個女兒,於是拉米洛就將女兒嫁給了巴塞羅那伯爵雷蒙·貝倫格爾四世,就這樣兵不血刃地將他女婿的加泰羅尼亞王國劃歸到了阿拉貢的統治之下。

1145年12月,教皇尤金三世號召並發起了第二次神聖同盟運動——或者稱之為第二次十字軍東征,更易於我們理解——教廷同時宣布,凡參加針對於伊比利亞的穆斯林作戰的十字軍戰士,享有與聖地十字軍戰士的同等待遇。這道命令徹底打破了半島上的均衡局勢,來自北歐的攻城機械和來自於意大利的艦隊湧入西班牙,穆拉比人在基督陣營地全麵反攻麵前顯得束手無策。

半島的局勢從未像現在這樣令人樂觀,卡斯蒂利亞和阿拉貢的兩個國王甚至已經簽訂了如何瓜分穆斯林勢力範圍的正式協議,剩下的事情,就隻是這份協約的認真履行了。

但是,基督徒顯然低估了未來局勢的發展。

事實上,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在穆拉比帝國,由嗜血如狂的尤素福·伊本·塔什芬所親手締造的這個極端帝國遠不像它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脆弱,當穆斯林陷於他們的絕望的處境而無限悲觀之時,新的先知誕生了。

穆罕默德·圖邁爾特。

先知的臨世勢必會重新鼓舞起穆斯林心中那旺盛的鬥誌,伊比利亞半島的風雲變幻,行將進入一個稱得上是血雨腥風的時代。

(4)一手拿《古蘭經》,一手拿十字架

基督陣營的步步緊逼,促使穆拉比人所建立的帝國接近於覆亡地帶,導致帝國喪失自我保護能力的根本原因,是由於王室與貴族的虔敬心不足,隻知道一味地貪圖享樂。穆斯林那森嚴的戒律在這些人眼裏看來簡直不算什麼,甚至連國王的妹妹在出門遊樂的時候,臉上都沒有戴上麵罩。

即使是國王本人,也沒有理由蔑視神聖的戒律——這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國王的妹妹必須要為她的任性與不虔敬付出代價。

她在街頭遭到了來自於平民的毆打。

傳說敢於動手毆打國王妹妹的,正是穆罕默德·圖邁爾特本人。

這位穆罕默德·圖邁爾特出身卑微,模樣長得矮小而醜陋,但是他對於教義的虔敬卻使他贏得了民眾的尊敬,而他自己更是抱有強烈的聖潔願望,並自稱“馬赫迪”的先知。他決心要排除已經滲入到神聖的伊斯蘭教中的雜汙,恢複教義的純潔性,並由此發起了一場政治與宗教改革運動。

這位狂熱的宗教極端主義者於1130年死去,而他的偉大繼承者——阿卜杜拉·穆敏則推翻了穆拉比帝國並取而代之。這同樣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君王,他建立的功業是如此之輝煌,比之於他的前任有過之而無不及。簡捷地說來,由穆敏所締造的穆瓦希德帝國是伊斯蘭首次對北非的統一,而且是非洲曆史上最大的國家。為了與自己的功業相稱,從此穆敏自稱阿裏發。

穆瓦希德帝國在崛起之後,就重創了基督陣營的勢力,卡斯蒂利亞王國的軍隊被驅出安達盧西亞,阿方索七世就是在這次撤退中死於非命。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半島的局勢將在穆瓦希德崛起之後而徹底改觀——重新為阿拉伯人所占據。但是,曆史的行進總是透露出無盡的悲愴,正如穆斯林人自己所聲稱的那樣,他們要“拯救整個世界”,在他們拯救了穆斯林自己之後,又拯救了基督徒。

這正是哈裏發阿卜杜拉·穆敏所麵對的現實,他除了要徹底鏟除基督徒的軍隊之外,還必須麵對著他同宗的“兄弟”,這其中還包括了基督徒與穆斯林的聯軍,以及穆斯林人自己雇傭來攻打同宗的基督教騎士。

穆西亞和瓦倫西亞的“狼王”穆罕默德·馬丹尼什不認為他們必須要接受穆瓦德希帝國,但是麵對強大的穆瓦希德的軍隊時,馬丹尼什又力有未逮,於是半島的戰爭就出現了這樣一幕奇景——至少對於阿卜杜拉·穆敏的軍隊來說,這是件殊難理解的怪異的事情:

他們的敵人不再是此前那種手持十字架的武士,而是一手拿《古蘭經》,另一手持十字架。

基督徒雇傭軍與瓦倫西亞的穆斯林聯軍有效地終止了穆瓦德希帝國的前進,而對哈裏發本人來說,更麻煩的事件還在後麵。

葡萄牙就在這時候“離家出走”,終於實現了自己的獨立。

在奧裏克,五個穆斯林的首領組成了強大的聯軍,試圖阻止這件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我們還記得,戰役打響的那一天,正是葡萄牙人的“聖地亞哥節”,弱小的葡萄牙軍隊是如何將強大的對手挫敗的,這隻能用奇跡來解釋。但不管怎麼說,年輕的阿方索一世被這場勝利所鼓舞,雄心勃勃地想得到裏斯本。

或許是出自於恩裏克的原因,他的兒子阿方索一世的主要支持者來自於法國的騎士團。但是我們必須承認,除了雷蒙德和恩裏克,法國的騎士在維護他們的榮譽方麵還缺乏足夠的天分。裏斯本的圍城之戰持續了四年,而且看起來,這種持續狀態似乎沒有什麼改變的可能。

四年之後,一支由英國人、弗萊米人和德國人所組成的第二次十字軍分隊途經葡萄牙,奧普陀主教聽說了之後立即趕去見他們,勸說這些騎士們加入到圍攻裏斯本的葡萄牙軍隊中來。騎士們顯然找不到什麼理由回絕這一建議,在這支主力軍的幫助之下,阿方索一世隻花了四個月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裏斯本的淪陷——或是收複也好,總之它已經歸屬了葡萄牙。

阿方索一世向著他更高的願望邁進,他希望自己成為葡萄牙的國王。

教皇尤金三世承諾:隻要葡萄牙每年向教廷貢獻兩斤黃金,阿方索一世的願意立即就可以得到滿足。

阿方索一世繼續前進,現在他更看重騎士團的重要作用了,他委托新任的裏斯本主教——英國人黑斯丁斯的吉爾伯特回他的家鄉去為葡萄牙募集更多的十字軍——去英國募集而非法國,這件事是非常耐人尋味的。

然後阿方索一世陷入了他和萊昂、卡斯蒂利亞兩個基督徒王國的衝突之中,在這裏我們必須要提到阿方索一世最親密的戰友、葡萄牙王國中最傑出的將領與永久性的傳奇——無畏的傑拉德,他號稱“葡萄牙的熙德”。正是他率領著騎士團馳騁於葡萄牙南部,將葡萄牙的版圖畫出了一個經曆了千年之久從未曾有過任何變化的長方形。

但是葡萄牙終究要失去它的偉大傳奇,這正如一個成熟的人終將失去他的美麗幻想。

傑拉德——這位偉大的軍事將領開始走向了他的悲劇——和他的國王阿方索一世在與西班牙的衝突中一起淪為了卡斯蒂利亞人的俘虜,他們被迫交出了卡斯蒂利亞人索要的領土,這才得以釋放。

很難說正是這次事件才構成了傑拉德與阿方索一世的衝突,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吵,最糟糕的是,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能夠承擔調解的職責,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整個葡萄牙大為震驚:

葡萄牙的傳奇與驕傲投奔到了穆瓦希德帝國的陣營。

一個基督徒投入到穆斯林的勢力範圍之中。

可憐的傑拉德,他在那群臉上終年蒙著麵紗的伊斯蘭人之中,會感覺到快樂嗎?

但是,穆斯林對於這樣一個基督徒的投誠無疑是持熱烈歡迎態度的。傑拉德被任命為摩洛哥的總督,就是這種態度的明證。

然後哈裏發卻下令處決了傑拉德,罪名是他企圖將葡萄牙軍隊引入非洲。

這項指控是真實的嗎?

傑拉德對基督的背棄,是否隱藏著葡萄牙一項深遠的政治陰謀?

也許曆史遠不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複雜,我們所知道的就是,穆瓦希德帝國的新任哈裏發尤素福一世親率大軍進攻薩塔蘭,可是這場戰爭的結果遠不如哈裏發所期望的那樣美滿——葡萄牙的守軍發動了偷襲,襲入了穆斯林的大營並重傷了哈裏發本人,哈裏發在撤退的途中含恨死去。

此後是十字軍的第三次東征,葡萄牙的新國王桑紹一世幸運地搭上了這一趟班車——我們應該還記得,他就是塞萬提斯筆下的桑丘的人物原型——桑紹二世的貢獻理應在曆史上獲得更高評價才對,在這次征戰中有6000名穆斯林戰俘遭受到了十字軍戰士的屠殺,從北方趕來參加聖戰的英國人、德國人和弗萊米人必須要對這一罪行負責。然而這些北方屠夫還想對希爾夫城下手,正是桑紹一世及時地阻止了他們。

這時候“全穆斯林的長官”穆敏的孫子曼蘇爾橫空出世了,這位穆瓦希德的第三任哈裏發為他的民族和信仰帶來了榮譽,甚至連薩拉丁本人都對他的英雄業績表示出了由衷的欽佩。但是,阿拉科斯戰役最多隻能稱得上是穆斯林在伊比利亞半島的回光返照,但卡斯蒂利亞的阿方索八世是決不會認可這一點的,他的軍隊在阿拉科斯遭到曼蘇爾的全部殲滅,阿方索八世隻身逃到了托萊多避難。

此後是雙方長達十年的厲馬秣兵和廣結外援。

然後是1212年的那斯·那瓦斯·德·托羅薩聖教大決戰。

這場決戰中雙方投入的兵力總人數超過一百萬人,僅由第四任哈裏發納希爾所率領的穆斯林戰士就有60萬人,但這位哈裏發運氣糟糕透了,他遭到了歐洲曆史上最強硬的教皇——英諾三世。

麵對穆瓦德希大軍的咄咄攻勢,英諾三世堅信:決定西班牙基督教曆史命運的時刻到來了,他向全歐洲發出緊急呼籲——尤其是向法國南部和普羅旺斯的貴族們發出求援,要求所有的基督信徒放下他們的飯碗和農莊,火速增援伊比利亞。

基督教聯軍迅速地在托萊多集合起來,包括了卡斯蒂利亞的貴族、城市民兵、宗教騎士團、雇傭軍、彼德二世統領的3000名阿拉貢騎士和大批加泰蘭十字弓手,葡萄牙和萊昂的分隊,納瓦爾國王桑紹七世的支隊。

除此之外還有數千名遠道自南法和歐洲各地的騎士,這些亡命徒剛一趕到,就迫不及待地要動手血洗托萊多的猶太人社區,打算在戰役打響之前先撈上一把。

而最令人失望的是法國騎士,他們趕到得還算及時,但退出得更為及時,還沒有遇到穆瓦德希軍隊的影子,他們就紛紛退出了,理由是天氣太熱以及行軍太累,而他們——他們顯然是把這次戰役視為了一次愉快的旅遊,現在他們已經享受到了足夠的快樂,是應該回家的時候了。

孤獨的西班牙人在別人退出的過程中繼續前進,7月12日的重要時刻來臨了,兩支軍隊終於在穆拉達爾山腳下的隘口那斯·那瓦斯·德·托羅薩相互發現了對方。

13世紀歐洲最大規模的會戰即將打響。

穆斯林的大軍排成三列,前麵是柏柏爾和阿拉伯輕騎兵及弓箭手,後麵簇擁著哈裏發本人的黑人近衛軍。納希人一手拿劍,一手舉著《古蘭經》——曆史學家猜測說,如果哈裏發知道這本神聖的教義需要他本人整整高舉四天四夜的話,他當時肯定會換一個姿勢的——納希爾以他那悲憫的眼神俯視著這些異教徒,真主作證,納希爾永遠也不會明白,這些基督徒為什麼不知悔改呢?

雙方對峙了整整四天,直到16日清晨,聯軍才突然行動,戰役正式打響了。

西班牙軍隊的左翼是阿拉貢的彼德指揮,右翼由納瓦爾的桑紹指揮,阿方索八世坐鎮中軍——他老人家從托萊多的修道院中終於平安地逃了回來。阿方索八世的身邊,是手持十字架的托萊多大主教羅德立哥。

公正地說,這場戰役的勝利,一半要歸功於這位不會拿劍的大主教,他出現在戰場上就已經是難得可貴了,而且他在戰爭的過程中,不斷地為他的信徒們打氣:“教友們,讓我們為了聖戰而犧牲在這裏吧!”

再沒有像大主教本人的激勵更讓基督戰士們熱血激奮的了,他原本可以不在這裏,而是在更為安全的地方,但是他的選擇卻讓每一個基督戰士深切地意識到他們的責任與使命。

應該說,那些簇擁著哈裏發的穆瓦德希戰士們也應該有這種激奮的信念才對,但是他們的防線還是在經曆了幾個小時的血戰之後,被基督聯軍攻破了。

哈裏發的黑人近衛軍投入了戰鬥。

聯軍的攻勢被遏止,被迫節節後退。

阿方索八世孤注一擲,親率後備隊組織起了衝鋒——他顯然是瘋了,但戰場上需要的不是理性,結果就是柏柏爾人和阿拉伯人在這種瘋狂麵前嚇破了膽,掉頭落荒而逃,納希爾和他的黑人近衛隊暴露在基督聯軍的長矛之下。

納希爾隻身逃脫,超過10萬的伊斯蘭戰士遭到了卡斯蒂利亞騎士的瘋狂屠戮。

至此,半島局勢塵埃落定,再無懸念可言。

(5)混亂中的和諧與興起

伊比利亞半島上的穆斯林時代正式結束了。

在古都科爾瓦多,宏偉的清真寺被改成了教堂,卡斯蒂利亞的菲迪南三世在傑恩條約中承諾說:保證為穆罕默德保留他的格拉納達作為穆斯林的最後庇護所——但我們都知道,這道條約形同廢紙,他終將在此後的時代以穆斯林人的悲慘命運作為一個殘忍的標記,讓我們更清醒地認識到西班牙民族的性格缺陷。

在昔日的穆瓦希德帝國的首都塞維利亞,穆斯林居民全部被趕走。

遠在突尼斯的阿拉伯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兄弟在帕爾馬遭到屠殺與血洗,卻無能為力。

那斯·那瓦斯·德·托羅薩會戰之後的半個世紀裏,除了格拉納達之外,整個安達盧西亞、阿爾加維、穆西亞、瓦倫西亞的穆斯林領地全部被三個基督教王國所瓜分:

卡斯蒂利亞!

阿拉貢!

以及葡萄牙!

截至到現在,西班牙帝國的曆史進程仍然在循規蹈矩地行進著,我們從其中看不出他們有什麼理由“崛起”於世界。事實上,相對來說,西班牙的曆史甚至比葡萄牙更短,如果說葡萄牙的行為模式類同於一個青春蒙昧時期的少年的話,那麼西班牙,他更多地像是基督家族中因為頭腦不清醒而失去了繼承權的長子,很快我們就會看到,西班牙人的行為模式帶有著明顯的癲癇症狀,他們的行為更多地切入了人類的潛意識之中。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許多怪異事件,是人們無法用正常的邏輯關係進行思考的。

西班牙人最具自毀性質的莫過於針對於穆斯林人的血腥虐待及宗教法庭的設立,簡單地把這些責任歸咎於伊莎貝拉一個人顯失公正,在這裏存在著的,與葡萄牙一樣,同樣是一個成長中的群體的主動選擇。

卡斯蒂利亞迎來了阿方索十世的統治時代,這應該是這個民族最值得懷念的時代,但是他們自己卻拒不承認這一點。

這位阿方索十世如果擁有更為理性的國民的話,他的事業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默默無聞。他是一位知名的天文學家,曾經針對於托勒密體係中的漏洞說過這樣的話:“我若是上帝的顧問,就會向上帝提出星體應如何運行的建議”,他是歐洲人中少有的幾個在天文學上可以跟阿拉伯人相抗衡的學者之一,這是國王的榮譽,但卻是西班牙人自己的恥辱——那些徒有虛名的西班牙學者們,他們在自己專業領域裏的研究與貢獻,竟然及不上一位國事繁重的國王,難道他們自己不感到羞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