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你們的仗,我們賺我們的錢。
但是歐洲兩大軍事集團可不這麼想,都開動了自己的宣傳機器,對準美國群眾一頓狂煽。
幹嗎?當然是有利可圖。
盡管美國參戰不一定直接導致某一方的勝利,而且在以前似乎也沒有這樣的例子。
但是,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一定會打破力量天平的平衡。雖然結果無法預知,但是多個幫手就多些勝算,還不得趕緊拉它入夥?一旦美國民眾對打仗忽然熱心起來,政府是一定會重視人民意願的。
美國當然有自己的打算。反正也不在我的地盤上打,隻要不惹到我,我是絕對不會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的。在當時的情況下,很多國家都立即作出選擇,要麼站在這一邊,要麼成為這一邊的敵人,但是美國仍然按兵不動,甚至連總統競選的口號都是“我們要置身於戰爭之外”。
但是有的時候事情是不會以人的主觀意願為轉移的。德國人在戰爭後期,由於戰局上的失利,開始不擇手段,他們將公海上的商船擊沉,導致美國人的死亡事件接連發生。德國一下子把自己推到了美國民眾的對立麵上。
隨後,無限製潛艇戰的進行,讓美國人對德國產生了極端的厭惡,這不是大街上的瘋狗嗎?逮誰咬誰。要是讓這樣的國家打贏了歐戰,早晚有一天它也得打到我的家門口上來。
隨著5艘美國商船被德國潛艇擊沉,美國人生氣了!
為了避免愚人節參戰所產生的喜劇效應,1917年4月2號,美國正式向同盟國宣戰。
175萬美軍在幾個月內就被運到了法國。
如此強大的運輸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決定了這次戰爭的結局。
在德軍發動了等待已久的攻勢時,初上戰場的美國陸軍就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同年11月,百萬美軍在默茲河-阿爾貢森林區一線的戰鬥中又發揮了重大作用,將德國人苦心建造的興登堡防線衝了個支離破碎。
至此,結局已定。
到戰爭結束前,美國人再一次向世界展示了他們的理性和睿智。這點集中表現在對德國人民的尊重上,美國在參戰之初就闡明了參戰的目的。
那就是——戰鬥的對象不是德國人民,而是他們的獨裁政府。
威爾遜總統表明的十四點,也從旁證明了美國人民對和平的認識——寬大持久的和平,才是真正的和平。
盡管威爾遜希望最後締結的和約能具有和平談判的性質——他不停地奔走、呼籲。因為他擔心戰爭所掀起的激憤的情緒,會使他所處的盟國提出苛刻的要求。畢竟死了那麼多的人,仗不能白打,這一直是勝利者綜合症的典型症狀。
這一點他猜對了。威爾遜受到勸告,如果他不對盟國提出的要求讓步,不滿足那些對於領土和賠款的要求,那麼他對世界和平的最大希望——國際聯盟——將不會實現。於是在巴黎和會中,他在另外兩巨頭的堅持下,把原來所堅持的原則一條一條地放棄了,以實現他的希望。畢竟,國際聯盟這種東西,在地球上是前所未有的。
但,他的努力也取得了一些成功。比如:
拒絕把南斯拉夫的阜姆讓給意大利。
拒絕法國總理克萊蒙梭提出的使萊茵河地區完全脫離德國的要求。
阻止法國兼並薩爾盆地,同時也拒絕由德國負擔全部戰爭賠償的建議。
寬容的理想主義吹拂著整個美國大地——卻吹不到別的地方,因為其他的民族好像對此並不認同。
富足的物質生活,養成了美國國民平和的心態,但是在寸土寸金的歐洲,好像要保持這種平和,也就隻有英國能做到。
這樣的觀念不能成為主流,那是全世界的悲哀。
在歐戰之後,作為戰勝國之一的美國,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順利到了竟然沒有人感覺到危機正悄然向他們襲來。
——經濟危機!
(16)撒旦到來前夜的歌聲
國際聯盟建立之後,美國國內的股市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漲勢。連一向謹慎行事的政府,都對其前景持非常樂觀的態度。
一個在菜市場賣土豆的家夥,遇到他以擦皮鞋為生的朋友時,談論的都是股票的問題。他們是那麼地自信,那麼地樂觀,似乎股市永遠也不會跌。所有人都能成為百萬或者千萬富翁。
不僅在今天,美國在那時就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了,世界上的人,紛紛往美國跑,以至於在20年代,美國不得不出台了一項限製移民的政策。在20世紀最初的15年中,移居美國的人數竟然超過1300萬。
在一段時間裏,美國國內反對無限製移民的情緒逐漸增高。美國不再認為它有足夠的土地供移民定居,因而不願意接納大批的新的移民。但這並不說明美國喪失了開放精神,變成了吝嗇鬼。
這隻是為了避免更多的社會性問題的發生,給已經在這裏生根的人民一個更好的生存環境。畢竟有限的社會和自然資源,不可能提供給無限的人。
這種情緒表現在一係列的措施上,最終導致出台了1924年的《移民配額法》和1929年的一項法令。這些法律限定美國每年接收的移民人數為15萬,美國根據1920年美國已有的各民族人口的比例,把限額平均分配給各國。
這樣,移民一事就具有選擇性了,因為當時的移民大多數來自東歐、南歐,而不是北歐和西歐等發達國家。這項措施的通過大大減少了移民的人數,終止了世界曆史上的一次人口大遷移。這次大遷移已經曆時三個世紀了。
在柯立芝總統時代,這種繁榮甚至以他的名字命名。
美國人大概不會想到,撒旦到來的前夜往往有夜鶯在歌唱,暴風雨到來前都是寧靜異常的。
上帝似乎有意要中止這部長篇傳奇。
在1929年美國股市一路暴跌後,美國政府沒能及時作出宏觀調控,反而作出樂觀的預測,美國政府大概沒有想到,在其經濟體係內部,有著許多相互關聯的東西。股票證券價格的迅速下跌直接影響到銀行和金融機構,它們中的許多被拖累倒閉。而這種金融危機的大爆發,又無可避免地影響到各行各業,使它們的銷售、生產和雇傭俱告削減。
到了1930年,美國已陷於了全麵的經濟大蕭條之中。銀行倒閉,倒掉的是千百萬投資者和儲蓄者一生的積蓄。商店關門,工廠倒閉,這種蕭條情況為美國建國以來前所未有。
除了這些,千百萬失業者在街頭徘徊,求職無望。很多機構拒絕給予這些人任何工作機會。據說,連紐約百貨大樓開電梯的家夥,都有博士學位。在招聘的地方,聞訊趕到的數千人排成了長隊,共同競爭一個崗位,後麵的人用手抱住前麵人的腰,環環相扣,一起大聲喊著“快!快!”這樣做的目的是擾亂正在麵試的人。不過很多人好像連招聘者的麵都沒有見到,招聘就結束了。
美國人作出了反應,從最初的慌亂中清醒了過來。在探究經濟蕭條的原因時,他們終於看出那些隱伏在20年代表麵繁榮下的不良趨勢。
問題的核心是美國的生產力和美國人民的消費能力相差十分懸殊。戰時與戰後生產技術的大改革使美國的工業產量大大增加,而美國的工人、農場主的購買力還沒有那麼強大,無法消化這麼多的工業產品。而大資本家和中產階級存款的增加遠遠超過了正常投資所能容納的程度,於是這些流動資產終於流向證券市場和不動產方麵,被用於瘋狂的投機行為,甚至可以把它叫做賭博。
因此,證券市場的崩潰隻不過是好些爆炸中的第一個,在爆炸聲中,脆弱的投機組織瓦解了,美國人們的迷夢也被驚醒了。
牛奶在密西西比河裏流淌,穀物在德州的倉庫裏發黴。新澤西的牛羊被成批殺掉後火化,不是得了瘋牛病,而是實在賣不出去。但是紐約和底特律的工人,卻正在為一塊麵包而發愁。
苦難的時代呼喚救世主!美國人民需要一個蜘蛛俠一樣的英雄來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富蘭克林·羅斯福!
聽聽這名字你就會明白為什麼他能擊敗胡佛。在獨立戰爭時期的本傑明·富蘭克林,給了美國人“避雷針”,讓美利堅民族更加堅信民主,永避專製之雷。
西奧多·羅斯福,讓美國從一個一流的資本主義強國,一下躍升為頂級的大國。
現在該輪到這位身殘誌堅的總統先生了。
(17)智慧時代的拯救者
羅斯福總統清楚地認識到,民主已在其他幾個大國中消失,原因不是這些國家的人民抗拒民主,而是政府的無能,沒有發揮其職能作用。
人民是這種政府的受害者,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他們食不果腹,如果要用自由換取食物,他們肯定願意這樣做,德國納粹黨能取得政權,靠的就是這個。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在美國發生,為了讓自由之花在美國長存,想要守住自由的第一道防線,那就要保障經濟安全。
新政使公民很快重新關心政府事務,這正是新總統最高明的地方。羅斯福把每個人都拉入了跑在國家複興軌道上的快車中,如果說從前的美國經濟在超車道上行使,那麼現在,羅斯福把這輛快車重新駛入了行車道。
絕對不能再放任了,自由主義絕對不是這麼個搞法,不然要政府還有什麼用?
不是都失業了嗎?修水庫去,修高速公路去。
不是銀行虧損得要倒閉了嗎?擇其善者扶持之,其不善者關閉之。我們政府出錢幫“善者”恢複信用。
農產品賣不掉沒關係,隻管種,政府出錢收購。沒錢種,我們提供貸款。
退休的老人沒錢養,國家養!社會保險的概念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盡管有那麼多的反對者堅定地對羅斯福和他的政府提出批評,但這個幹瘦的老頭仍然堅持著他的做法。現在看起來,正是因為他的堅持,才讓美國重新煥發了生機。如果不是後來的國際形勢不斷惡化,以致讓他在針對國內計劃時受到了影響,那麼美國會比現在更發達。
經常會聽到這樣的批評,說羅斯福的新政並沒解決根本問題,政府職能的擴大,損害了自由——這種責難不僅毫無道理,而且近乎無聊。羅斯福得到尊重,除了那些人所共知的功績外,還有很多原因。
他是一個樸實認真的領導人,這一點被很多人認同,這一點非一般人能做到。樸實認真,除了可以被理解為羅斯福的工作作風外,還可以被理解為他對民族的真誠。
他對國家機器有很強的駕馭能力,這個也被很多人認可。
最重要的是他對民主、自由的理解,作為一種獨立的思想,民主和中央集權之間有著太多說不清楚的東西,民主、自由當然是民族進步的標誌,也是民族達到一個高境界的象征,但有的時候,沒有權利保障的民主,是不能長久的。像他拒絕承認日本人建立的“滿洲國”,就是很好的例子。它不是在用政府的力量保護人民,因為它根本就不代表滿洲人民的權利。
羅斯福,努力了,而且做得很好。
也許是英國和美國的發展刺激了德國和日本。但是,如果那個時候的德、日,能夠看清自己的位置,在心態上向美國看齊,那麼戰爭,這種悲劇,可能就不會發生。
可惜他們弄不懂這個道理。
從30年代開始,德日兩國就陸續走向了極權主義的道路。尤其是意大利,更是早在20年代,政權就被法西斯所竊取。
日本首先采取行動。1931年,日本侵略中國東北,打敗了中國軍隊。一年後,日本建立了“滿洲國”。意大利則在非洲進行領土擴張,並於1935至1936年征服了埃塞俄比亞。阿道夫·希特勒在德國組織了國社黨,並奪取了政權,他進而重占萊茵河地區,並開始大規模地重整軍備。
當極權主義的真麵目日漸顯露,德、意、日三國繼續侵略的時候,美國人由擔憂轉為憤怒。
1938年,希特勒把奧地利並入德國之後,又要求得到捷克的蘇台德區,歐洲大戰已成一觸即發之勢。
盡管如此,美國人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頭腦。甚至在長江中,日本擊沉了美國軍艦“班乃”號,美國人都忍了下來。
在把打落了的牙齒吞到肚子裏後,美國隻是宣布:任何交戰國不能指望得到他們的援助。
1935年至1937年間陸續製定的各項中立法案,禁止美國和任何交戰國進行貿易,或向其發放貸款。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惜任何代價,避免使美國卷入一場非美洲的戰爭。
有人把這樣的政策稱之為綏靖,但這卻是一種理智的表現。好事萬物皆出於我,壞事一毫於我何有哉——這樣的態度是對民族的負責,總不能因為歐洲幾個小國的領土,就把全美近億的人民拖入戰爭的泥潭。那朵由理性澆灌出的綏靖之花,在美國大地開放正盛。
但是,沉靜之時醞釀著的是爆發。
比之於思考,行動所帶來的後果是不可更改的,這是美國人所擔憂的事情。
站在民族命運的十字路口,美國,這一次將如何選擇?
(18)讓他們回到石器時代
從1939年起,希特勒對波蘭、丹麥、挪威、荷蘭、比利時、法國接連發動閃電戰,德軍所到之處,摧枯拉朽。這個時候美國人的態度逐漸轉硬。雖然美國人起先是想置身於歐洲戰爭之外,但是事態的發展終於使他們確信,那些威脅著歐洲安全力量的結合也威脅著美國的安全。
美國先是修改了中立法案,開始大量地向同盟國出售武器等軍用物資,隨後又開始對德、意、日三國禁運。當英國遭受轟炸後,美國人有些坐不住了,畢竟是同文同種,民族認同感還是有一些的。
美國人仍在觀察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德國在橫掃了半個歐洲之後開始對蘇聯下手,這可是有互不侵犯條約的協議雙方啊。真是不可理喻,對於他們的保證誰還能相信呢?
1940年,日本似有南下奪取英屬馬來西亞和荷屬東印度群島的趨勢。這個地區一直和美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1941年7月,維希政府同意日本占領印度支那的剩餘地盤後,美國隨即凍結了日本人在美的資產。
緊接著,德、意的東方盟友日本,在戰略選擇上與它們一模一樣:向全世界宣戰。
珍珠港成了火海。
隨著淵田中佐的“虎!虎!虎!”傳到山本大將的耳朵裏;隨著日本水兵的歡呼聲在“赤城”號航母的甲板上響起;隨著美國人引以為傲的戰列艦一艘艘相繼沉沒,四千五百多名士兵長眠海底,美國人暴怒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暴怒!
敵人太狡猾了,居然可以毫無顧忌地撒出彌天大謊,而與此同時,美國人在行動上卻堅守道德的高標準!
美國國務卿赫爾是一位謙和善良的紳士,在麵對襲擊一個小時後才來遞交最後通牒的日本大使時,氣憤地吼道:“在我50年的公職生涯中,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文件!”日本大使還想說話,赫爾直接揮手要他們滾蛋。
日本——這個無恥到了極點的國家,必須要為它的無恥付出代價——準備挨炸吧,準備回到石器時代吧!
1942年夏,美軍在中途島之戰中,大敗日本聯合艦隊。從此,日本開始走下坡路。
1943年,美軍解放意大利。
1944年,盟軍在諾曼底登陸。美軍,27年後重返鐵血歐羅巴,依然勢不可擋。
1945年,硫磺島戰役,美軍將日軍的抵抗徹底粉碎。但他們卻驚奇地發現,日本人那種認輸卻不認錯的性格,可能會導致日本在本土堅決抵抗。
1945年,為了避免上述情況的發生,兩朵蘑菇雲在廣島、長崎升起了,兩座城市被夷為平地。原子能的第一次使用,不是為了發電,而是為了屠戮。這被許多人詬病,可是如果不投擲原子彈,那麼將有更多的人——包括美國人和日本人——會在戰爭中死去。也就是說,如果美軍大規模進攻日本本土,那麼雙方死亡的人數,很可能在百萬以上。
也隻有這種極端的手段,才能讓一個蠻橫的民族清醒過來——現在經常有人指責美國拒絕銷毀核武器,殊不知早在1949年6月,美國駐聯合國代表伯納德·巴魯克就向聯合國原子能委員會提出建議,禁止使用原子武器,對一切原子能材料實行國際管製。
這距美國發明核武器,還不到兩年的時間。
可是這個目標的實現還需時日——盡管更多的民族都能夠表現得更理性,但是這個過程仍然在行進之中。
如果“理性”的民族過早地放棄了保護自己的能力,那麼這不僅是對自己極端不負責任,也是對整個世界極端不負責任。所以,我們就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現實:
美國的優勢和大國地位,在這個時候已經不表現在天然資源的豐富,也不表現在經濟規模的宏大,甚至不需要表現在政治影響的廣泛,即所謂的強權政治。它最為隱秘和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就是文化上的擴張和滲透。正是依靠這些,歐洲才有了今天的景象。
(19)理性的漫漫征途
戰後,隨著聯合國的建立,世界上終於出現了一個能夠致力於推行民主與和平的機構。在這裏,美國作了巨大的努力,它是一戰後國際聯盟夢想的延續。可是,由於那個時候,美國的國際地位還沒有如此之高,實力也沒有那麼強大,許多國家仍然各懷鬼胎,國際聯盟也就沒有發揮出美國所期望的作用。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一切國際間的分歧都可以進行和平討論。武力,不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有效手段。
戰後的歐洲,滿目瘡痍,無數的文化古跡成為了廢墟,連有“歐洲工廠”之稱的德國,生產力都倒退了幾十年,工廠、礦山、學校在戰爭中消失。
當許多的新國家在那些地區出現時,飽受戰爭蹂躪的歐洲國家正麵臨著嚴重的經濟危機。
1947年6月初,美國國務卿喬治·馬歇爾——那位聞名遐邇的五星上將,在哈佛大學發表演說,提出一項旨在恢複歐洲經濟的大規模的計劃。根據“馬歇爾計劃”,美國向所有願意參加該計劃的歐洲國家提供金錢、物資和機器,以加速其恢複進程。
這時候,美國的寬容再一次表現了出來,歐洲所有的國家都得享受該待遇,隻要你願意。雖然蘇聯及其東歐附庸國也在該計劃範圍內,但它們卻拒絕參加。
美國這一大規模的援助計劃開始於1948年4月,包括價值120億美元的物資與勞務,使從冰島到土耳其的十六個國家的經濟迅速恢複元氣。在不到三年的時間內,它們的工農業產量分別比戰前提高了25%和14%,而類似德國這樣基礎雄厚的國家,則出現了飛躍。
連德國人在麵對從前的敵人時,都發出了這樣的評論——希特勒把人變成鬼,馬歇爾把鬼變成人,而且是幸福的人。
在整個“馬歇爾計劃”的執行過程中,柏林就已出現了嚴峻的局勢。1948年2月,法國、英國和美國合並了它們各自在德國的占領區及深入德國蘇占區175公裏的柏林占領區。盟國宣布實行貨幣改革,促使它們的三個占領區的經濟一體化,並使聯合起來的經濟和西歐的關係更趨密切。蘇聯人進行了報複,先是限製,繼而完全封鎖了柏林與西德的公路、鐵路交通,隻留下了天空一條通道。除了鳥,誰也飛不過。
英、美采取柏林空運的方法來應對蘇聯的行動。在從1984年夏天之後近一年時間內,英、美兩國的飛機向西柏林市民連續空運了兩百萬噸糧食、燃料、藥品及其他必需品。大批“B17” 、“B29”轟炸機,還來不及洗掉征塵,就卸下炸彈,裝上糧食。
航空在那個時候並不普及,也沒有像“C130大力神“那樣的大飛機,所以,這樣的做法,基本上是在養螞蟻啃山——費力又不見功效。
1969年1月20日,理查德·尼克鬆宣誓就任美國第37屆總統。當時,他和三人同時競選,尼克鬆僅以微弱的優勢擊敗了其中的一位。
尼克鬆任總統後,優先考慮外交事務,並且對美國的政策作了重大調整。1996年7月,他發表了政策綱領,以之作為政府外交政策的指導方針。他對“尼克鬆主義”解釋如下:
它的中心思想是,美國仍將參與盟國及友邦的防衛和發展工作。但是,美國不能——也不會為世界上的自由國家設計和擬訂全部的計劃,執行全部的決策,承擔全部的防務責任。如果我們的援助能在某地顯著生效,並且這樣做對我們有利,那麼我們將會提供援助。
在水門事件被曝光以後,尼克鬆不得不離開白宮。他的繼任者——福特總統,以及福特的後任,吉米·卡特總統,都繼續不遺餘力地施行他們前任那些被普遍讚同的政策。
“家教”在不斷地傳承中得到了完善。
在那位漂亮的電影演員——裏根總統的手裏,這種傳統得到了更堅定的發揚,在格林納達、在菲律賓,美國都在目睹和鼓勵一些國家向民主政治過渡。
人們總是苛求於別人以極端的觀點——那些認為政府和主義可以解決所有全球性問題的想法——是不切合實際的。但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個人的身上,還不如依靠政府,而且政府,則往往已經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責任,特別是政治家。
如果真的有一位美國總統為世界帶來和平,那他必須擁有卡特的道德、裏根的聲望和尼克鬆的老謀深算。但是,這種羅斯福式的人物是不多見的。隻要美國的總統不是尼克鬆的道德、卡特的聲望、裏根的智力的結合體,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也是人,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
即使有些時候,美國的政策製定得不那麼高明,也隻能說他們是辜負眾望的大師。他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就像一個腦袋上頂了五頂帽子。
有的時候,並不是你自己把責任扛到肩上,而是被別人扔在你的肩上。
國家就像一部行駛中的列車,你可以換司機,但你要冒著隨時出軌顛覆的危險,而且不論如何你的車不能停下,停下來就要出大問題,像我們在上一章已經提過的蘇聯,它就是停下來了。一旦停下來,再要啟動,不僅需要更多的燃料,速度也需要慢慢提高,雖然避免了顛覆的危險,但損失卻永遠是坐車人在承擔。
直到從紅場上傳來了槍聲,這段持續了50年的冷戰,才算告一段落。
在這50年的時間裏,美國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在美國的幫助下,那些在二戰中飽受摧殘的人們又重新過上了正常的生活。
(20)煙花散去風雲淡
《獨立宣言》的頒布,距今已經有將近240年了。在這段時間裏,如果一個民族能坐下來仔細思考,美國為什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崛起成為一個世界性的大國,那麼他們就會發現很多值得思考的細節。
所有的人都會注意到這樣一種情況,美國在對待事情的態度上,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並不說明美國不富於人情味兒,也不代表冷漠,恰恰相反,這樣的態度正是最具人性的表現,這體現了對生命的重視,因為,隻要能用談判和讓步解決問題,為什麼一定要付之於武力呢?
隻有在某些不能忍受的情況下,如果不采取極端的措施,就會導致更多的生命和財產受損,這樣的時候,美國人才會從他們的錢堆裏爬出來,用另外一種方式把他們的價值觀念“推銷”給全世界。
也許我們並不需要美國這個討厭的、以世界警察而自居的國家,而奧斯威辛或達姆斯塔特集中營的裏那些骨瘦如柴的戰俘肯定不會這麼想。
美國人是一群典型的“利益至上主義”者——任何時候,當激情散盡,在這個世界上突顯出來的就是這群大腹便便的狡黠的商人,他們把那令人厭惡的功利主義滲透進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讓人們變得越來越現實——即使越南人,也對美國曾經抵抗邪惡的行為充滿了感激。根據網上提供的數據,“9·11”救援基金迄今為止收到的最大的個人捐款是200萬美元,你一定不會想到,這筆數額巨大的款子,居然是一個越南人捐獻的。
有一件事,是說明和平在美國的戰略體係中居於首要地位的鮮明的例子。1969年7月21日,航天員尼爾·阿姆斯特朗和埃德溫·奧爾德林登上月球,另一位航天員邁克爾·柯林斯則駕駛“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環繞月球飛行。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駕駛登陸小艇登上月球後,在月球上逗留數小時,采集岩石和其他標本,以備攜回地球供相關人士作研究。他們還在月球上插下一麵美國國旗,放了一塊很薄的金屬板,上麵寫著:
“我們為全人類的和平而來”。
他們是這樣。
我們也是這樣。
所以,他們在贏得了我們的尊重的同時,也保持了對我們的尊重——盡管這種尊重仍然帶有濃重的冷戰情緒在內,但我們需要給他們這樣一個機會:一切重新開始的機會!
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隻能回味。我們今天暢所欲言,縱談得失,不管有多麼良好的企圖,不管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曆史終究已過去。成功者之所以成功,原因很多,但就所有成功者的共性而言,美國繼承了傳統強國向現代強國轉型的最積極的因素——健全的法律機製與民主的思想;打破了那些傳統中的阻力因素。然而總結經驗和教訓並非難事,隨時行善且及時改過,方才稱得上大智大勇;在“和平崛起”的態勢下,我們是否能吸取經驗,能真正迎來民族的複興?
(21)尾聲:美國的秘密
非理性的衝動能夠最大程度地帶動一個民族的激情,但這絕非是民族崛起的最關鍵因素。
民族的崛起不是人山人海的大會戰,也不是少數精英的對決。相反,一個民族的經濟力量增長更多地體現在技術特色——猶如植樹挖坑,如果一個人挖出這個樹坑需要60分鍾的話,那麼決不意味著60個人挖這個樹坑的時間可以縮短到1分鍾。
因為,任何民族都隻有一棵屬於他們自己的精神之樹,如果挖坑的人太多了,除了滿目瘡痍,你什麼也不會得到。
所以我們知道,真正促使一個民族的內在精神力量是體現在更多的理性的,是寬容的智慧與包容的心態——所有崛起的民族都曾因獲得這個而贏得了他們民族的榮譽,而所有從巔峰墜落的民族,恰恰是因為他們失去了這個。
無論是寬容的智慧,還是包容的心態,指的並不是某一人的個人行為——它必須是植根於一個民族潛意識的心智模式與行為模式,說到底,是指一個民族對於異端的寬容。
民眾的寬容並不是由於他們天性善良,而是這個國家培養了他們善良的傳統,這樣,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會受到這種傳統的熏陶。
美國成功的秘密其實不在於金融業中心華爾街,也不在於高科技之園矽穀;不來源於空軍,也不依靠海軍;不在於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的權利,也不在於自由市場讓每個商人都有機會。
真正的秘密在於長盛不衰的法治及其背後的製度。
正是這種製度使每一個人可以充分發展——而不論是誰在掌權。
美國真正強大的力量,在於他們所繼承的良好的法律與製度體係。
這是一種由天才們設計,使蠢才們也可以運作的體係。
美國人見到這樣美麗的風景,隻是因為他們曾經走過這樣的路。
美國人所得到的一切榮譽與財富,隻是因為他們拒絕種種歧見之中的迷失。
一切都是那麼清晰。
無論是對他們自己,還是任何一個民族,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