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洲直愣愣地看著陶蕊,滿臉詫異。
認識這麼久,他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她一次性說這麼大一段話的。
她平時說話素來都是言簡意賅,而且情緒波動也不會很大的那種。
但今天……
她似乎有些激動,語氣裏充滿了對蝴蝶的憐憫和不公對待的抗憤。
原本以為陶蕊放飛蝴蝶是因為跟鍾教授之間產生了不愉快的摩擦,但現在聽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嚴洲才知道,是他自己的思想狹隘了。
她這麼做完全是本著對生命的敬畏和尊重,而非私怨。
他認真地看著她半會,點頭認同道:“你說的對,生命沒有輕賤之分,我們應該尊重每一種生物的生存方式的。”
他望著她,唇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忽然說了一句,“愛花是應該惜花的。”
聞言,陶蕊睫羽忽地顫動了一下。
她抬眸,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失神地望著他。
愛花應該惜花……
他磁性好聽的聲音由耳朵傳入直擊她的心房,使得她內心某處莫名地泛起了一絲漣漪。
“但是,想法沒錯是一回事,你這樣的處理方式到底還是魯莽了,這是不可取的,以後,可不許再這樣,知道嗎?”
嚴洲看著她,說的雖然是教訓的話,但語氣卻一點兒也不嚴厲,甚至還帶著絲絲的嬌寵。
“知道了。”
她微微垂眸的樣子看起來很是乖巧聽話,如此,嚴洲就更不好再說教了。
隻是再往深處一想,他覺得今日這事極有可能是有心之人利用她的同情心對她設下的局。
“你跟那個李斯之前有過過節嗎?”他忽然問。
陶蕊一愣,隨即搖頭,“沒有,今天第一次見。”
嚴洲眉宇沉了幾分。
一個與陶蕊沒有任何過節的助教,怎麼可能賭上自己的前途去害她?
可見,這背後,還有人。
陶蕊見他神色變得有些沉冷,不由問:“怎麼了?”
嚴洲斂下心緒,對她笑笑,“沒事,走,我先送你回宿舍。”
——
送到宿舍樓下,嚴洲對陶蕊說道,“這件事你不用太擔心,我會幫你留意著校方的動態的。”
陶蕊點頭道謝。
等她進了宿舍,嚴洲才打電話給林安,聲音低沉:“給我查一個人,叫李斯。”
——
這件事,明明是陶蕊闖的禍,可不知道為何,她一連等了四五天,校方也不見對她作出什麼處罰,甚至都沒有叫她過去當麵協調過一次。
每天隻有嚴洲跟她說說進程。
嚴洲說,李斯被學校開除了。
就像他那日說的,這李斯在教育界算是走到頭了。
嚴洲還說,這事她不是主謀,校方的態度雖會嚴懲,但不至於開除她的學籍。
果然。
第六天的時候,陶蕊就收到了學校給她的一個記大過,留校察看的處理結果。
可能是因為學校怕影響不好,有意壓著這件事,使得學校內沒有傳出什麼風聲,所以並沒有人就此事討伐過陶蕊。
這事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完結了。
結果出來後,王媛媛怕陶蕊會因為被記大過而不開心,於是下午就翹課拉著她去逛街了。
“蕊蕊,我前兩天發工資了,你今天想吃什麼盡管吃,我請客。”王媛媛拍拍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