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回來了。”陶蕊說道。
“那你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嚴洲說著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下午進實驗室的時候把手機關機了，她便是找自己也找不到。
他懊惱道：“對不起，我……今天實驗晚了些，你等很久了嗎，怎麼也不找個地方坐著等？”
嚴洲以為陶蕊是來等他一起回家的。
陶蕊默默地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
嚴洲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這時才發現她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蕊蕊，你怎麼了？”
“我申請退學了。”陶蕊平靜地說道。
“什麼？”嚴洲睜大雙眼，一臉驚震。
“這事不是已經妥善解決了嗎？你為什麼要退學？”
他眉峰微擰，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是有人逼你這樣做的嗎？”
“沒有，是我自己決定的。”陶蕊抿了抿唇。
“你不要再花那一千萬了。”
嚴洲瞳孔一顫，臉色沉了幾分：“……誰告訴你這個的？”
“這不是重點。”
陶蕊抬眸看著他，彎了彎唇，“嚴教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能接受。你不用為了我而答應許給鍾教授一間工作室的。”
“你是不是擔心他的工作室會再做蝴蝶標本？”
嚴洲解釋道：“你放心，我之所以給他引進設備，條件就是：不準再做蝴蝶標本，改為用儀器遠距離去記錄和探究蝴蝶，他也承諾，以後不會再傷害蝴蝶的。”
“我不是因為這個。”陶蕊搖搖頭，誠懇道：“我，隻是不想你花這筆錢。”
這事本來就與他無關，就算是幫她，也不應該是這樣幫的。
一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嚴洲臉色沉了沉。
她這是……不想欠他的人情？
眉宇劃過一絲落寞，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是自願的，你不用對此有壓力。”
他就是擔心她知道了會拒絕他的幫忙，所以才瞞著她，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沒瞞住。
“我不是有壓力，我隻是覺得……我不值得你這樣花一千萬。”
“這錢是我心甘情願花的，我覺得值得就值得。”
她才上大一，如果被南燕開除了，那對她的心理和以後的前程肯定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的。
陶蕊：“……”這可是一千萬呢，他怎麼說得像是在花一千塊似的？
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嚴洲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有些不符合自己現在與她之間的關係的。
輕咳了兩聲，他轉開了話題：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保住你的學籍，其他的……你不用多想的。”
“大學對於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陶蕊說的是真心話。
她在西餐廳也有看到很多正式員工跟她年紀都是差不多的，人家也沒上過大學，不一樣可以工作掙錢？
而她，本來也不是奔著學業和文憑來的，就更無所謂了。
“離開大學我也照樣能好好生活的。”
“蕊蕊。”
嚴洲有些頭大地捏了捏眉心，“這次你就聽我的，安心留下來讀書，別任性胡鬧了好不好？”
“我沒任性。”
陶蕊態度堅定且認真，“我已經決定了，也已經提交退學申請了，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