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雁門關事件中隱藏的巨大懸疑——還曆史一個真實吧(3 / 3)

——《起居注》卷一

太原道及馬邑郡兩處隋軍不滿五千人,王仁恭憂慮兵少。

提醒大家注意:

兵少,僅僅五千。

這讓我們想起了什麼?

對,在雁門關事件中,也多次提到一個僅僅五千兵馬來解圍的事。

隻不過那是說雲定興不過五千兵,而不是李淵率領了五千兵馬。

雙方眾寡懸殊。

這一細節也與雁門關事件中,各種史書關於李世民到來之初的記載,完全相符合。

還有,再注意一下,前麵我們說過雲定興好象突然冒出來的,但這個王仁恭卻是史上確有的真人。

帝知其意,因謂之曰:“突厥所長,惟恃騎射。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風馳電卷,不恒其陣。以弓矢為爪牙,以甲胄為常服。隊不列行,營無定所。逐水草為居室,以羊馬為軍糧,勝止求財,敗無慚色。無警夜巡晝之勞,無構壘饋糧之費。中國兵行,皆反於是。與之角戰,罕能立功。今若同其所為,習其所好,彼知無利,自然不來。當今聖主在遠,孤城絕援,若不決戰,難以圖存。”

——《起居注》卷一

雙方眾寡懸殊,李淵對敵我的長處都有清醒的認識,然後以此製定對策。我們說,隻有這樣得出的對策才是最可行的,同時也是最可信的。

李淵的做法確實是高明。

他認為:

“對方的騎射戰術戰略,我們是可以用拿來主義學來的,這樣他們就沒有了優勢可以依仗了。……

“突厥人善於騎射,有利則進,無利則退,撈不到好處,或遇到什麼困難,便很快跑得沒影了。他們營無定所,沒有後勤之擔憂,而我們中原的軍隊,卻處處與之相反……

“我們就向他們學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仁恭以帝隋室之近親,言而詣理,聽帝所為,不敢違異。乃簡使能騎射者二千餘人,飲食居止,一同突厥。隨逐水草,遠置斥堠。

——《起居注》卷一

王恭仁一來聽李淵說得在理,二來他的皇親,所以事事聽眾李淵的。

於是李淵就挑了兩千多善於騎射的兵士,來個模仿秀——讓這些隋軍士兵飲食起居,完全同突厥人一樣。

每逢突厥候騎,旁若無人,馳騁射獵,以曜威武。帝尤善射,每見走獸飛禽,發無不中。嚐卒與突厥相遇,□驍銳者為別隊,皆令持滿,以伺其便。突厥每見帝兵,鹹謂似其所為,疑其部落。有引帝而戰者,常不敢當,辟易而去。

——《起居注》卷一

隋軍騎兵與突厥人相遇時,就伺機襲擊突厥人。

這樣前後屢次獲勝,讓突厥人頗怕李淵。

我也不必細細去翻譯解釋了,總之李淵此舉果然成功了,嚇得突厥兵以後每見了李淵兵士,就避之恐不及。

如此再三,眾心乃安,鹹思奮擊。

——《起居注》卷一

而李淵又以那隻打敗黔驢的老虎為榜樣,再三試探。但他不是不放心對方,而是表演給自己方麵的人。

李淵這方麵人一見對方確實已經技窮,不過如此而已,就一起有了反擊的信心和鬥誌。

用通常的話語,這一段的意思,可以這樣來表述: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李淵的騎兵不僅習慣了草原上的馬背生活,並且增強了戰鬥力和自信心。

決戰的時機到了!

帝知眾欲決戰,突厥畏威,後與相逢,縱兵擊而大破之,獲其特勤所乘駿馬,斬首數百千級。

——《起居注》卷一

那麼到此為止,一方麵是突厥兵害怕了,另一方麵則是漢人士兵鬥誌昂揚。

這樣李淵才決定大規模出擊。

於是一舉而勝,並且乘勝還得了許多戰利品。

其中主要戰勝標誌是:

斬首數百千級。

這才符合戰場的真實,而不是什麼老弱兵兩千有餘。

自爾厥後,突厥喪膽,深服帝之能兵,收其所部,不敢南入。

——《起居注》卷一

從此突厥人深服李淵之用兵,是又懼怕又佩服啊。

他們紛紛收攏兵馬,向北撤移,輕易不敢南下挑釁了。

而李淵呢,他見突厥一時不會南下侵犯了,便率領太原兵回到晉陽,王仁恭則繼續鎮守馬邑。

三、最正確的說法

大功當歸全體將士

那麼最後,雁門關事件這個大功是否全歸李淵所有?

這樣的說法顯然太牽強,因為此時隋廷的影響力仍舊巨大——各地的刺史接到勤王令後,紛紛響應。

所以我的結論是:

最後這個平定並且打退了雁門前突厥大軍的大功,應該歸逐漸雲集於此地的各路隋廷官軍!

這個說法應當是最為正確的。或者說是最接近正確的說法,因為其實根本不存在絕對正確的說法。

正是大軍雲集,才把始畢可汗最後嚇跑了。或者說趕跑了,最終解了隋煬帝的雁門關之圍。

但首功當歸李淵。

要知道,如此浩浩蕩蕩二十萬的遊牧大軍,不是哪一路將軍和他的幾千士兵就可以趕走的,更不是一個區區十幾歲的小孩子的空城計類的把戲就能嚇走的。

好了,通過以上細節,我們或許又把一個千古冤案還原清白了。

為什麼我要說“或許”,而不是絕對肯定的說法呢?

因為曆史告訴我們,一切可能都是存在的。

所以一切都具有不確定性。

所以我們才隻能說或許,否則那就不是科學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