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寫詩教子上進

唐朝文學家、政治家韓愈,字退之,唐河內河陽(今河南孟縣)人。

韓愈自謂郡望昌黎,世稱韓昌黎。他是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與柳宗元、歐陽修、王安石、蘇軾、蘇轍、蘇洵、曾鞏合稱為“唐宋八大家”。

韓愈3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其兄韓會及嫂把他撫養長大。韓會會寫文章,對韓愈有很大的影響。早年流離困頓,有讀書經世之誌,雖孤貧卻刻苦好學。貞元二年(786),19歲的韓愈赴長安參加進士考試,三試不第,直到貞元八年(792)第四次應考,才考中進士。此後又連續三次應吏部博學鴻詞科考試,皆不中。直到29歲才在汴州董晉幕府中謀得一個觀察推官的微小官職,後回京任四門博士。36歲時,韓愈任監察禦史,不久因上書論天旱人饑狀,請減免賦稅,而被貶為陽山縣令。憲宗時北歸,為國子博士,累官至太子右庶子,但不得誌。此後直到50歲,官職一直浮沉不定。

元和十二年(817),韓愈50歲時,因參與平定淮西吳元濟之役表現出處理軍國大事的才能,遷為吏部侍郎,進入朝廷上層統治集團。但兩年後,他卻因上表諫迎佛骨而觸怒憲宗,險些被憲宗處死,幸得裴度等大臣挽救,才免於一死,被貶為潮州(在今廣東)刺史。在潮州八個月,宦官殺憲宗,立穆宗,韓愈被召回朝,後曆官國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職,政治上較有作為。長慶四年(824)病逝於長安,終年57歲。

韓愈有一子名叫韓翅,為了教育他,韓愈常寫詩與他,流傳下來的有《示兒》和《符讀書城南》兩首,《示兒》詩如下:

始我來京師,止攜一束書。

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廬。

此屋豈為華,於我自有餘。

中堂高且新,四時登牢蔬。

前榮饌賓親。冠婚之所於。

庭內無所有,高樹八九株。

有藤婁絡之,春華夏陰敷。

東堂坐見山,雲風相吹噓。

鬆果連南亭,外有瓜芋區。

西偏屋不多,槐榆翳空虛。

山鳥旦夕鳴,有類澗穀居。

主婦治北堂,膳服適戚疏。

恩封高平君,子孫從朝裾。

開門問誰來,無非卿大夫。

不知官高卑,玉帶懸金魚。

問客之所為,峨冠講唐虞。

酒食罷無為,棋槊以相娛。

凡此座中人,十九持鈞樞。

又問誰與頻,莫與張樊如。

來過亦無事,考評道精粗。

躚躚媚學子,牆屏日有徒。

以能問不能,其蔽豈可祛。

嗟我不修飾,事與庸人俱。

安能坐如此,比肩於朝儒。

詩以示兒曹,其無迷厥初。

在該詩中,韓愈以平鋪直敘的筆法,敘述了自己從孤身一人入京到“辛勤三十載,以有此屋廬”的自豪,不僅如此,由於自己的奮發,妻子得以“恩封高平君”,子孫得以“從朝裾”,往來的賓客是“玉帶懸金魚”

的卿大夫,客間閑聊的是“道精粗”

的儒家之道。從華屋到妻子到賓客往來,娓娓道來,無不平淡真實。此首詩,當我們以一位父親的身份去看韓愈的時候,會發現這是作為父親的韓愈在以自己今昔處境的對比來教導幼子要奮發有為。正如程學恂所說:“教幼子止用淺說……此隻作一通家常話看,絕不有意自見。”

作為家常話看,如茶餘飯後的父子閑聊,又如同作為父親為教導幼子而進行一番憶苦思甜,很實在,又很通俗。憑著韓愈敢於打破陳規的精神,有此等作品是不足為奇的。

而他的另一教子詩作《符讀書城南》則以講故事的形式誘導小兒努力讀書,其詩如下:

木之就規矩,在梓匠輪輿。

人之能為人,由腹有詩書。

詩書勤乃有,不勤腹空虛。

欲知學之力,賢愚同一初。

由其不能學,所入遂異閭。

兩家各生子,提孩巧相如。

少長聚嬉戲,不殊同隊魚。

年至十二三,頭角稍相疏。

二十漸乖張,清溝映汙渠。

三十骨骼成,乃一龍一豬。

飛黃騰踏去,不能顧蟾蜍。

一為馬前卒,鞭背生蟲蛆。

一為公與相,潭潭府中居。

問之何因爾,學與不學歟。

金璧雖重寶,費用難貯儲。

學問藏之身,身在則有餘。

君子與小人,不係父母且。

不見公與相,起身自犁鈕。

不見三公後,寒饑出無驢。

文章豈不責,經訓乃蓄佘。

潢潦無根源,朝滿夕已除。

人不通古今,馬牛而襟裾,行身陷不義,況望多名譽。

時秋積雨霽,新涼八祁墟。

燈火稍可親,簡編可卷舒。

豈不旦夕念,為爾惜居諸。

恩義有相奪,作詩勸躊躇。

在這首詩中,韓愈以兩個小孩作比,初生之時,兩人“孩提巧相如”,至“三十骨骼成,乃一龍一豬”,原因是“學與不學歟”。讀書與不讀書,即有這樣的差別。對於年幼的兒子,這怎能不激起其讀書的決心?而作為父親的韓愈,其教子的目的便達到了。

正如黃震所說:“世多激其以富貴誘子,是固然矣,然亦人情誘小兒之常。

愈於後世之飾偽者。”

從此詩中可體會到作為父親的韓愈教子時循循善誘的苦心以及希望幼子專心讀書的期望,表現出作為一位平凡父親的韓愈望子成龍的一麵,是一種俗世人情的體現。所以蘇軾在讀了韓愈的這些詩後曾大發感慨:“退之《示兒》詩雲:‘主婦治北堂,膳服適戚疏。恩封高平君,子孫從朝據。開門問誰來,無非卿大夫。不知官高卑,玉帶懸金魚。’又雲:‘凡此座中人,十九持鈞樞。’所示皆利祿事也。”

而南宋的陸唐老說得更不客氣,他說:“退之不絕吟六藝之文,不停披百家之編。招諸生立館舍,救勵其行業之未至,而深戒其責望於有司,此豈有利心於吾道者。《佛骨》一疏,議論奮激,曾不以去就禍福回其操。

《原道》一書,累千百言,攘斥異端,用力殆與孟柯氏等。退之所學所行,亦無愧矣。惟《符讀書城南》一詩,乃駭目潭潭之居,掩鼻蟲蛆之背,切切然餌其幼子以富貴利達之美,若有庚於向之所得者矣。”問題提得非常尖銳,韓愈在人們心目中乃是挽狂瀾於既倒的大儒,卻在教子之時有如此世俗的麵目,實在讓人費解,以至於讓人對韓愈的品性生疑,真儒亦或假儒?其實,前人也想過答案,南宋孫奕著《履齋示兒編》,序中曾說:“杜子美示兒有詩,韓退之示兒有詩,學者至今誦之。而東坡先生一以為聖賢詩,一以為利祿詩,殆若有所區別。

然君子苟不能忘其子,則隨其資而示以意,使之知學,則一而己。”孫奕的意思是,二人教子之情深意切本是相同,之所以境界迥異是因材施教所致,二子資質不同,所用方法自然各異。孫奕之言可為一說。

韓愈在教子詩上大膽擺脫了儒家強大的因襲傳統,而敢於大膽創新,不僅顯露出他自我的本性,而且能主動順應社會生活和詩歌觀念的變化,積極大膽地表露出自己的教子觀念,因為韓愈出身較寒微,且其父母早逝,依兄嫂生活,自小就飽嚐了生活的艱辛,所以他寫詩先教子上進博取官位,再作造福於民的打算,亦是人之常情。

孫思邈父親教其重養生

孫思邈,漢族,唐朝京兆華原(現陝西耀縣)人,是著名的醫師,也是中國乃至世界史上著名的醫學家和藥物學家,被譽為藥王,許多華人奉之為醫神。孫思邈是古今醫德醫術堪稱一流的名家,尤其對醫德的強調,為後世的習醫、業醫者傳為佳話。

但大家也許不知,孫思邈的成功和父母的教育和關心有極為密切的關係。孫思邈的父親教兒子重視養生,為此培養了一個醫學界偉大的人物。

孫思邈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不是吃多肚脹,就是頭痛發熱;不是腮腺腫大,就是口舌紅赤,一年到頭疾病不斷。為此,父母想盡了各種辦法。

平時小病用偏方治,如果是吃多了,就將蒸饃烤焦,碾成細末,兌些紅糖,開水一衝,喝下了事;如果是發燒了,燒根蔥,擦擦前後心,擦擦手心、腳心或喝些薑湯,捂著被子出身汗。可是,民間流傳的土方有時奏效,有時效果並不明顯。這個時候,父母就得找醫生,方圓幾十裏的路途都走遍了。

幾年下來,因為孫思邈的病,家裏的積蓄都耗費完了,僅剩十幾畝薄地。本身就不太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父母為孫思邈看病,也費盡了心,吃盡了苦。

在父母帶著孫思邈走南闖北、東奔西跑的日子中,使孫思邈看到了找個醫生不容易,找能治病的醫生更不容易。也使孫思邈看到了有錢人得病設法治,沒錢人生病隻能等死,這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產生了當醫生的願望。

由於頻繁看病,接觸醫生,使孫思邈學了不少的東西。他天性聰慧。

每次有病的前一兩天,他都對父母說,他又要有病了。當食積的時候,給父母說買些黑白醜;咽喉痛時要甘草、桔梗;發燒溫疼時要喝薑湯。

在孫思邈5歲的時候,得了“頓咳”病。一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咳得麵紅耳赤,涕淚交流,舌向外伸,頭向前傾,額劄上青筋怒張,身體縮成一團,帶有大量的稠痰咯出。

體質強點兒的孩子咯過後能照常活動玩耍,對於體質虛弱的孫思邈來說簡直是一種無言的折磨。為了治好他的病,父親背著他不知找了多少醫生,走過多少崎嶇的路。

一次,父親背著孫思邈到十多裏外的寶鑒山,去找一位叫令狐的醫生給孫思邈看病,由於病號多,待回家走到半山腰,天便黑了下來,父親一隻手背著他,另一隻手在前方摸索著向前走。忽然父親站住了,問道:“思邈,哪是路?路在哪兒?”孫思邈一聽愣住了,想了想後嚇得哭著說:

“爹,你怎麼了?你的眼是不是看不見了?”

父親說:“思邈,別哭。我眼得的是雀盲眼(夜盲症),天一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就這樣,父親背著孫思邈,按著他的指點,順著坑坑窪窪的小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家。

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過了幾年,孫思邈的身體慢慢強壯起來。一天,磐玉山的陳伯請孫思邈的父親去做藥框,十來歲的孫思邈跟隨著父親一起到陳家,以便幫著父親做些雜活。

父親在凳子上拉著上鋸,孫思邈坐在地上拉著下鋸,一上一下,慢慢地鋸著木板。

父親看著他帶勁的樣子,心裏很高興,隨口問孫思邈:“你長大了想幹什麼?”

孫思邈不慌不忙地說:“我長大了當醫生”。

父親說:“為什麼呀?”他接著說:

“我要把爹的‘雀盲眼’和娘的‘大脖子病’治好,把咱們村所有人的病都治好。”

剛從屋裏出來的陳伯聽到孫思邈的話,很和藹地說:“你想學醫,那得懂藥,老伯那屋裏有好多藥啊。”孫思邈跟著陳伯進屋一看,真是好多藥,好奇地問這問那,陳伯不厭其煩地為其解答。從此,孫思邈便經常到陳伯家來,幫著他曬藥、揀藥、上山采藥,有時還看炮製藥,向陳伯學到了不少藥材方麵的知識。孫思邈對醫藥的興趣越來越大,求知欲也越來越強。

有一天,陳伯拿出一本書送給孫思邈,說:“這是我年輕時舅舅給我的《黃帝內經》,我沒上過學,認不了幾個字,教不了你更多的東西,你把這書拿回去好好地學吧!”孫思邈驚喜地接過書,回到家裏便很快地用心讀了起來。

孫思邈記憶力很好,7歲時已可背誦很多東西。孫思邈學習非常用功,不長時間,每天能背1000多字的文章。之後,孫思邈遍讀諸子百家之書,對老、莊之學感觸很深。經過多年的刻苦學習,孫思邈認真鑽研,對天文、地理、易數、醫藥方麵的知識有了初步的了解。年輕的孫思邈把《周易》《黃帝內經》《老子道德經》《孫子兵法》等書,列為是醫學入門必讀之書。

孫思邈認為《周易》是方法論,《內經》是基本功,《老子》是智慧觀,《孫子》是計謀說。這四部經典對學醫人來說至關重要,他要求自己不但熟讀,大部分要會背,更要領會精義,這樣才能靈活運用,這些基礎性理論知識,奠定了他一生“膽欲大而心欲細,智欲圓而行欲方”。

20來歲的孫思邈從書本上學到的東西,很少在社會上使用。公元599年,孫思邈的嬸嬸得了一種病,身體日漸消瘦,隻剩一身皮包骨頭。孫思邈就試著用一個土方,配了一瓶醫治寄生蟲病的藥酒,送給絕望中的叔父,叔父半信半疑地叫嬸嬸喝了。沒想到嬸嬸轉危為安,又吃了孫思邈的幾劑湯藥,就康複了。從此叔父高興地逢人就誇孫思邈,這使孫思邈在行醫路上邁出了第一步,更加堅定了他學醫的信念。

公元625年,孫思邈撰成《備急千金要方》(又稱《千金方》)30卷,又30年,撰成《千金翼方》30卷。

孫思邈埋頭醫學研究,躬身醫療實踐,對我國醫學發展有承前啟後的重大貢獻。孫思邈十分重視醫家的醫德。他在《千金要方》中寫了專論醫德的“大醫精誠”篇。孫思邈在“大醫習業”篇中,要求為醫者應謙虛好學,精勤不倦,不但要學好專業知識,還必須涉獵群書,開拓自己的視野,提高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孫思邈的貢獻是多方麵的,對臨證各科、食療、藥物學、養生學等均有很大成就。

竇燕山,有義方,教互子,名俱揚竇燕山,原名竇禹鈞,五代後晉時期人,他的老家是薊州漁陽,也就是現在天津的薊縣。漁陽過去屬古代的燕國,地處燕山一帶,因此,後人稱竇禹鈞為竇燕山。中國古代的兒童啟蒙讀物《三字經》中也說:“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竇燕山出身於富裕的家庭,是當地有名的富戶。據說:竇燕山為人不好,他以勢壓貧,有貧苦人家借他家糧食時,他是小鬥出,大鬥進,小秤出,大秤進,明瞞暗騙,昧心行事。

由於他做事缺德,所以到了30歲還沒有子女。竇燕山為此很著急,一天晚上做夢,他死去的父親對他說:“你心術不好,心德不端,惡名張注天曹,如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僅一輩子沒有兒子,也會短命。你要趕快改過從善,大積陰德,隻有這樣,才能挽回天意,改過呈祥。”

從此,竇燕山暗下決心,痛改前非,缺德的事再也不做了。一天,他在客店中撿到一袋銀子。為找到失主,他在客店裏整整等了一天。失主回到客店尋找,他原封不動地將一袋銀子歸還給失主。

竇燕山一生做了很多好事。如:

親友中有喪事無錢買棺的,他就出錢買棺葬殮,前後共27人;家貧有子女無法婚嫁的,他就出資助其婚嫁,前後共28人;對窮困無法生活的他就借錢給他們,幫助他們做一些小生意。

得到竇燕山資助而得以維持生計的窮人有很多。

竇燕山千方百計救助窮人,而自己卻很儉樸。同時,他還籌資建立書院四十間,聚書數千卷,禮聘品學兼優的老師教育孩子。對於無錢的貧苦子弟,代為繳納學費。後來,在此受過教育而致顯貴的,接踵而至,拜謝他。

後來竇燕山的妻子連續生下了五個兒子。他把全部精力用在培養教育兒子身上,不僅時刻注意他們的身體,‘還注重他們的學習和品德修養。雖然家裏很有錢,但他從不在金錢上嬌慣孩子,而是將錢用在做善事上,給孩子做出與人為善的榜樣。

竇燕山不僅在學業上督促孩子上進,還磨煉孩子的各種優良習慣。在他的培養教育下,五個兒子都成為有用之才,先後登科及第:長子竇儀中進士,授翰林學士,曾任禮部尚書;次子竇儼中進士,授翰林學士,曾任禮部侍郎;三子竇侃曾任補闕;四子竇偶中進士,授翰林學士,曾任諫議大夫;五子竇僖曾任起居郎,又任北宋左補闕。當時人們稱“竇氏五龍”

而竇燕山的八個孫子也皆學有所成。

因在教育上的卓越成功,竇燕山也被朝廷看中,官授戶部郎中。周世宗顯德中,遷太常少卿、右諫議大夫,終年82歲。

之後人們一直將竇燕山的教育方法及“五子登科”之事傳為美談。五代人馮道寫道:“燕山竇十郎,教子有義方;靈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