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裏定了神,又細細講了所遇之事,那場夢卻是不敢多講,隻一句帶過,南宮玨聞言並不多問,隻道:“這世上無奇不有,令人做夢的香也是有的。”
笑罷命人端了一個錦盒來,打開,卻是一把小巧的匕首,柄上依稀刻著“白匕”兩個字,長有半尺,寬一寸,看著並不華麗,出鞘卻是刃利如雪,寒芒四射。小彌伸過手去,尚未碰到刀刃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將匕首強硬的塞進她手裏,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用來防身。”
那手柄上鏨刻了一圈細密的紋路,抓在手心裏,隻覺涼的咯手,她心裏卻是一暖,喜滋滋的道謝:“謝將軍賞。”
他依舊似笑非笑的走過來,卻從身後環住她,她身子一僵,隻覺他慢慢靠到她的背上,隔著衫子卻覺背上一片滾燙灼熱,她的手不覺一抖,他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發著涼,滑膩似玉,卻專注的低下頭來,氣息癢癢的拂在她的頸上,嗓音低低的:“匕首要這樣握。”
她動也不敢動,自是心馬意猿,覺察他的發滑下來,落到她的肩頭,如緞的墨發尚帶著暖濕的清香,被那燈光一映,發出淡淡的暈黃。
他腕上突一用力,握住她的手直直劈向一旁的金猊熏爐,未及反應,香爐無聲裂開,隻聽“當”的一聲裂開跌落到地上。她驚得不由小跳起來,手裏的匕首已經落到地上。那金猊香爐本是銅製,又緙了金絲,雖不及鐵卻足夠堅硬,那匕首輕輕一削便成兩半,可見不是凡物,她臉色白到極點,盯著那碎片半晌無語,倒似慶幸幸虧削的不是她。卻不由歡喜的笑起來,若是有了此物,再也不怕別人來欺負,轉頭望過去,南宮玨也是微笑。他鬆開她,轉過身來從袖中拿出一根戒尺,麵上隱隱滲有寒霜,道:“跪下。”
小彌本覺歡喜,眼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不知何意,頗為委屈的跪下來,偷偷睨著他。
他轉頭不去看,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卻是無聲笑了,淡道:“王婆所說可是事實?”
她早已忘了這茬,被他一提,方才有些惶惶,底氣不足道:“不是奴婢。”
他聞言皺眉,冷道:“伸出手來。”
小彌咬唇,怯怯的伸出來,眼看那戒尺就要落下來,大叫:“奴婢知錯了,是奴婢。”終究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那戒尺纖細柔韌,打在手心,最是疼痛,她終究不敢再嬉皮笑臉,垂著頭沮喪的盯著地麵。
根窄的戒尺,在那燭光之下幽幽泛著青光,他輕輕在自己掌心拍打,她跪在地上,隻聽“嗒嗒”的清脆響聲。他道:“你本性不惡,身手又很是敏捷,若你是男子,我定允你充軍,給予提攜。隻是你命途坎坷,對世人尚存怨念,對你成長極為不利,我隻希望你能正身,多讀些書,切莫學些歪門邪道,況……。”他皺眉:“為人不誠,也是一大忌”
“有朝一日,我隻望你能堂堂正正的立於我身側,身畔之塌,總有你的置身之處。隻是現在,你還太小……”他麵上微微發熱,低眼卻見她垂頭不語,地上鋪就的厚錦毯,隱隱幾滴淚漬,不由笑了,語氣少有的溫和:“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