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之立即跪穩,半垂眸直視階前,隻聞冷烈道:“宋卿麾下將士不歸屬兵部,直隸皇後,同羽林軍秉承一脈,任統領一職,守護皇室安危。”
宋惜之麵露喜色,鏗鏘謝恩:“臣誓死效忠皇上、皇後娘娘。”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冷烈此語,是公然給了皇後兵權,如此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冷烈在眾臣身上掃過,才道:“諸位卿家。”眾臣立即噤聲,隻聽他道:“追憶逆賊造反,皇後穿甲可上陣殺敵,上妝可管理廟堂,支撐社稷,朕得妻如此足矣,問龍榻之上,朕豈還能容其他女子踏足?”
他握了小彌的手,話語沉穩有力:“朕在眾卿前誓,執後之手,與之攜老。”他轉頭看她,眸中默默溫情:“朕今生之妻,唯她一人。”
眾臣均是呆愣在地,冷烈轉臉犀利看去,群臣莫不瑟瑟,眸中戾氣大盛,大袖一拂:“若再有上表讓朕背信棄義之事,斬立決。”
這一急一緩,群臣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況小彌立有軍功,又掌兵權,足矣讓人信服,選妃之事誰敢再提,況帝後伉儷情深,任誰見罷也唯有動容。
他與小彌攜手立於金鑾殿之上,聲音低沉而具威懾,霸氣穿透沉寂,落定那腳下匍匐臣民,諸臣雙膝叩首於底,敬拜之聲響徹殿宇:“聖上萬歲,皇後娘娘千歲!”
他握的越發緊,這一刻,他等了這樣久。
他凝目望向殿外,望向大好河山,似是瞻望未來一般,卻不見小彌澄澈無辜的眸子,一顆淚水自眼角悄悄滑下。
散朝過後,大臣均向宋惜之賀喜,宋惜之少年老成,回禮有度,無不讓群臣愉悅,卻見祿王笑眯眯攏袖立在階上,大步過去,參拜道:“王爺。”
祿王笑嘻嘻道:“本王可是等著將軍一物呐。”宋惜之早知他有一說,從袖中捧出金簪,卻見金光微微,觸之手滑,想來是常常帶在身上,宋惜之道:“王爺知遇之恩,惜之時刻感激在懷。”
祿王又將金簪推回去:“本王亦是與將軍相見恨晚,將軍不請本王去喝賀酒麼?”宋惜之哈哈一笑,抬手道:“王爺請。”
隻見袁相在階前徘徊,祿王笑道:“老相爺。”袁相拉了祿王,麵上略有焦慮:“宋將軍直隸皇後老朽並無異議,隻是玥族亦有自己兵馬,防不勝防啊。”他曆經南宮玨反叛,已成驚弓之鳥,祿王笑道:“相爺不必擔心,聖上自有決斷。”
袁相嗬嗬一笑:“老朽老了,越發怕事了,隻盼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祿王看了宋惜之一眼,道:“相爺放心吧。”
殿內已然掌燈,窗外柔柔的一片夜色,小柯去殿裏找小彌,卻見冷烈命人在小花園設了酒具,在石桌上自斟自飲,不由笑道:“聖上今日心情不錯。”冷烈含笑抬起眸來,幽深的光暈裏已見幾分迷離,小柯向來都是自來熟,與冷烈相處久了,倒也不拘禮,朝趙正擺擺手:“勞煩總管再上套酒具。”趙正忙笑嗬嗬的應了,宮女端上酒杯為他斟酒,小柯在他杯上一碰:“咱們不醉不歸。”
他這樣不顧禮數,倒是讓趙正捏了把汗,卻見冷烈眉梢都是笑意,便不再多言。
兩人詳談甚歡,喝著喝著已然有了幾分醉意,趙正在一旁勸不住,急得跺腳,招呼內侍們將小柯架回殿裏,小柯任由他們架著雙掖,手裏還捏著酒杯哈哈大笑:“姐夫,有空咱們再喝!”
冷烈端坐石凳之上,神態安然,難得的安靜溫和,趙正一瞧他這樣子,就知他已經醉了,他在人前,越發安靜便是醉的愈深,恐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難得他高興,趙正便也由著他,隻是冷烈煢煢坐於石凳之上,看著便覺孤獨,趙正遠遠招呼宋玉:“去將娘娘帶過來。”
宋玉手裏本抓著一張字條觀看,冷不丁聽他說話,嚇得忙藏在身後,低低道:“是。”
待趙正離開,反掌心打開來對著燈光,上麵蠅頭小字,清晰地皇子二字,他心中了然,卻不知為何低低歎了一聲,將那字條攛成紙團,含到口中咽下。
冷烈靜靜坐在石凳之上,發上金冠顫顫,壓的難受,他略略蹙眉,還知道招呼趙正:“把金冠脫了。”
趙正眼見在小花園中,眾侍在側,怎能讓眾人看到冷烈披發的樣子,這番不顧形象,隻怕是真醉了,揮退眾人,自己親自為他卸冠。
起初動作輕柔小心,後來卻猛地一痛,將他自恍惚中拉出來,若是平常,他隻怕早已冷了臉,這會竟是一笑:“無妨,慢慢來。”
趙正在一旁,聽得汗都涔涔落下來。
身後那人卻並不領情,攥住金冠就扯,冷烈發梢陣痛,才反應這人不是趙正,按住發頂回頭,卻見小彌不耐煩的立在他身後,僅著一襲薄紗單衣,長發直披,纏枝蓮紋裏薄紗裏唯見胸前一抹誘人粉嫩,連著纖腰若隱若現,冷烈一見,熾火陡然上腦,尚還能自持相問:“誰讓她穿的這個。”轉眸卻見花園中再無一人。
小彌顯然對金冠失了興趣,跌步去抓桌上酒壺,舉起壺嘴就灌,冷烈來不及阻止她已如喝水一般咕咚灌下半壺,月色正好,銀光一般撒到他白皙的肌膚上,酒液順著紅唇細流之下,一直攛進她白皙修長的頸上,滲進乳間,冷烈隻覺身上燥熱又加一成,恐是酒勁上來,小彌覺得熱,伸手就扯衣物,肩上紗衣被她卸去大半,露出雪白膚色,尚還不自知的趴到石桌上上,修長雙腿無辜晃動,金色纏枝的紋樣在緋色的底色上如碎星閃動,灼的人眼花,她體香幽幽襲到鼻尖,冷烈腦中理智刹那爆炸開來,再無蹤影。
他上前將她箍到懷來,小彌嚇得呀呀亂叫,在他聽來更像撩撥,低頭就吻下去,小彌驚得躲閃,奈何後腦被他握住,動也不能動,又不懂換氣,憋得臉色漲紅,他大掌探進她裏衣,順著雙腿遊走而上,炙熱戰栗,小彌驚呼一聲,他再也難以忍受,將她抱到是石桌之上,熱吻順著脖頸一路而下,隻在胸前流連忘返,小彌肌膚泛起一抹薄透的粉色,輕吟細細出聲,她尚對情事不知,反應最是直接,本能低喊出聲,花叢間隻聞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shen吟,羞得宮女頭也不敢露出來。
日子平靜而過的飛快,轉眼已到冬日,淺月腹部已高高鼓起,小柯看望的越發頻繁,金琉宮裏也傳來喜訊,禦醫直言小彌曾有滑胎經曆,再有喜已是難得,冷烈失子之痛一直壓抑,此時小彌有暈切實讓他欣喜萬分,自然倍加嗬護,宮人也越發小心翼翼。
然小彌入宮一直是孩童心性,喜動怕靜,自有了身孕也還是蹦蹦跳跳,宮人們怕她出什麼閃失,隻將她哄在殿內,門外一聲通稟,太子求見,便見小太子卸去狐袍,頭戴金冠,穿著一身朱色常服進殿來,小彌拿他當玩伴,一聽太子到了,高興的雙眼一彎,小太子,引著她在屋裏玩,見眾侍離得遠了,目光投到她腹部,有意無意的輕聲開口:“母後腹中若是個皇子可如何是好。”
小彌詫異看他,小太子很快朝她彎眸,她亦跟著笑。
外麵銀裝素裹,茫茫一片白色,她披著白裘就要奔出去玩雪,嚇得眾女跪在地上齊齊抱住她的雙膝,小彌被人纏住,委屈的眼圈頓紅。
早有人去稟報冷烈,冷烈扔卷前來,便見小彌出去不成,握拳便要捶打自己腹部,饒是他再沉著,也不由冷了臉,幾步搶過去死死握住她的雙手,似是驚魂未定,宮女早已無聲退下,冷烈蹙眉:“以後不許這般,可記得了?”
小彌噘唇:“出去玩。”
外麵漫天飛雪,誰也保不住腳下一個打滑,他哄了半天才將她安撫住,低聲道:“讓他們在外麵玩,咱們看著好不好。”
小彌略略委屈,然日子久了,她那份懼怕漸漸變成順從,床第的雲雨相擁也讓她對他多了幾分親昵依賴,隻得點頭,冷烈見狀,彎唇輕啄她粉唇,她本白皙的膚色竟緩緩浮上一層粉色,她眨了眨眼,轉過臉去看向窗外。
趙正喚了宋玉等人在外麵打雪仗,一會便有人摔個屁股開花,自然表演成分居多,小彌不解其理,依舊笑得眉開眼笑,拍掌激動大喊:“扔他,仍他。”
宋玉一個趔趄跌進雪裏,他跌的結實,抬起臉來滿臉的雪跡,逗得小彌哈哈大笑,他卻抬起臉來,對著小彌彎眸微笑。
小彌呆了一下,突然開口:“暻!”
冷烈眉頭一蹙,攬了小彌肩膀:“你累了,咱們屋裏歇息。”小彌聲音越大,拍掌大叫:“暻!暻!”
冷烈眉頭蹙的愈深,小彌叫的也越發大聲:“我要暻!我要暻!”冷烈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宮人們忙過來相勸:“娘娘,奴才們陪您去拋繡球。”小彌在地上亂踢:“我要暻!”冷烈見狀,拂袖便走:“看好娘娘。”
宮人見他怒氣大盛,嚇得氣也不敢喘一下,忙去拉扯小彌,小彌見他走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蹬腿大叫:“我要暻!”
宮人們見狀,幾乎嚇傻了一般。
一時間宮裏雞飛狗跳,宮人們也不知皇後娘娘怎就想起那玥族族長來了,冷烈本以為她不過鬧一會子,誰知宮人來報,小彌氣急絕食,上躥下跳,宮人們不敢傷她,又要顧及腹中孩兒,實在拿她沒有辦法,便有人啟奏:“眼見新年將至,皇後隻怕思鄉心切,不如宣族長進宮探望皇後。”
冷烈靜坐半夜,最終應允。
藺暻進宮日那,依舊下著鵝毛大雪,他披著如雪的白色貂袍,唇似朱華,眸如點漆,越發美豔俊朗,行雲流水一般踏雪而來,
冷烈允他宣見,到底是外臣,便隔著屏簾相見,誰知小彌徑自掀簾而出,抓住藺暻袍角死死不放手,藺暻走到哪裏,她便跟到哪裏,猶如當初纏著小柯那番,小柯今日忙於探望淺月,藺暻來了也未出現,眼見小彌與藺暻這般親近,冷烈自是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