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小人物若不是還有些用處,方才就該死了,帶我去,不然你就陪你的弟兄一起死在這裏!”黑衣人語氣比起剛剛忽然冰冷了許多,餘老四被按在桌上完全無法動彈,實力上的天壤之別讓他產生了完全被人掌控的無力與絕望感,掙紮了幾下就不再有何動作,看著黑衣人的臉,唯一露在外麵的那一雙漆黑到深不見底的眼睛,讓人更覺得有些可怖。
“前輩,我……我可以帶你去,但你……你要放……我的弟……弟兄們回去。”餘老四被掐著脖子,說話略有些不太順暢。
“這些人本來也沒什麼用,有你一個帶路的就足夠。”
黑衣人這話說完,感覺手上的餘老四好似鬆了口氣,他料定這行人不會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便放開了餘老四,坐回了一開始進來時的位置上。
餘老四咳嗽著從桌上坐起來,手下幾人趕緊圍了上來。四爺四爺的叫著,然而這位方才還頗有威嚴的四爺已經是狼狽不堪。
“咳咳,既然前輩要去,隻我們二人還是早些準備,這沙暴來的快。”餘老四揉著後頸說道。
“不急,還有位貴客一直在樓上,打了招呼在走才合禮數。”黑衣人拿起桌上一個小木碗喝著水,這話卻讓餘老四他們聽了一驚,樓上還有一人?
樓上之人,說的正是早些時候那個讓店家有些為難的白衣人。
“吱呀”一聲,樓上那扇門從裏麵打開了,白衣人笑著走了出來,眾人看去,一身書生打扮,頗有些風雅之氣。“好內力,在下在房中已是凝神收斂氣息,可還是被閣下發現了,技高一籌啊,哈哈哈。”說罷,一把折扇出現在手中,“唰”的一聲展開在胸前。上麵一副山水樓閣畫,正中間一個大大的“文”字。
“文心閣!?”餘老四看到扇子又是一驚,心裏卻炸開了鍋,想著:這黑衣人明顯不是名門做派,被發現了的事還不好定論好壞,但這文心閣與青蛇幫背後的老東家山海門卻是世人皆知的老對頭,不想來這之前就已經被他們的人盯上了,眼前這人也非凡人,這一行還真是……唉。
餘老四在那裏五味雜陳,黑衣人卻說了話:“換做你們閣主,我可能還會略有忌憚,若是你,恐怕……”
這話說著,黑衣人突然將手中的木碗朝二樓白衣人那裏扔去,白衣人嘴角微揚,木碗飛至近前,輕揮折扇,一股勁氣震碎了木碗,然而下一刻白衣人臉上麵色卻是一冷,因為那黑衣人又是以極快的身法閃到他的眼前,黑衣人手掌探出,掌未到內力卻已經湧出,直奔白衣人胸口,白衣人動作也是極快,另一隻手迅速結為掌形,運足內力擋在胸前。
“轟!”一聲巨響,整個二樓的木欄全部震碎,一陣煙塵之中,黑衣人與白衣人均是落到屋子一樓中間,二人相隔半丈站定。
“前輩,話都沒說兩句,這是動得哪般手啊?”白衣人方才對過一掌後,麵色卻好像看不出什麼,氣息依舊平穩,麵帶微笑說著。
然而黑衣人卻並未搭話,收回手掌,站著靜止了片刻,突然又身形化作一到黑影朝著白衣人爆射而去。
“還來!”白衣人收起折扇,雙手以掌形迎著這道黑影,然而黑影閃到近前卻突然轉到他的身側,他這才發覺不對,“好快!”側過頭,正看到黑衣人的雙眼,卻已經詭異的變成了全黑色,好似整個眼睛都是空洞。黑衣人一掌由下而上斜劈過來,白衣人腳下朝前一蹬身形退後半步,留出餘地,卻還是隻能勉強接這一招。
“哼”隻聽白衣人一聲悶哼,被打飛出去撞在牆上,身後的牆麵瞬間凹下去一個一人高的大坑。白衣人捂著胸口,嘴角流著血,有些震驚的看著黑衣人,“提升內力?這是什麼內功。”
“嗬,坐井觀天。”黑衣人看著他,冷冷道:“也許在六大門派之中,你算得上高手,但在老夫眼裏,隻不過是不入流的年輕人。”
“你!”這話說的,讓方才還略有些傲氣的白衣書生氣的有些臉色發青,但事實確實如此,方才隻是幾招,他已經完全落得下風。
“我此行目的不在於你,回去替我給你們閣主帶句話,兩個月之後我會親自拜會文閣主,你們不用去查我的身份,到那時自會知曉。”
黑衣人說話間,雙眼方才蒙上的漆黑色漸漸褪去,渾身外放的內力也漸漸平息下來,他看了一眼已經看呆了的餘老四,說道:“現在可以走了。”餘老四呆呆的點了下頭,應了一聲……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落入地平線,夕陽的餘暉也在漫天風沙裏漸漸隱去,從這大漠之中遠遠看去,方才一場風波的小客棧好像還是那麼孤零零地,靜靜地窩在那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隻有這愈來愈大的風沙,呼嘯著慢慢將一切從視線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