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大約百人的騎兵,在暮色之中飛奔而來,馬蹄揚起的漫天塵土,讓蒲生賢秀根本看不輕他們背上的靠旗,因而也便難以確定他們的身份。
“難道是大秦軍?!真是天亡我也!上馬!咱們跟他們拚了!”蒲生賢秀跨上戰馬帶著僅存的十幾個人迎了上去,與那隊騎兵靠得近了,才發現對方的靠旗上繡的是自家的家紋。
“大人,是我們的人!”親兵們鬆了一口氣。
那隊人馬來到蒲生賢秀的跟前,滾鞍落馬,蒲生賢秀對其中一個看似番頭的人問道:“我是蒲生賢秀,你們是誰的手下?”
那人慌忙跪倒,行禮道:“原來真的是蒲生大人,我等是後藤大人的手下,令後藤大人的命令前來探知軍情,不想遇到大人。”
“後藤?!賢豐大人不是在阪本城嗎,來到這裏了?!”蒲生賢秀聞聽此言,大喜。
“稟告大人,後藤大人和進藤大人剛剛領兵出了阪本,細川家的晴長大人、楠木長重、楠木長譜大人也一同隨行。”
這個番頭說得進騰大人,是和後藤賢豐並稱為六角兩藤的進藤賢盛,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都和後藤賢豐不相上下,是為不可多得的將才。
蒲生賢秀連忙問道:“可知總共帶有多少兵?”
“後藤大人4000,晴長大人3000,一共7000人!”
“7000人?!哈哈哈!”蒲生賢秀仰天大笑:“平元一呀平元一,這回看你往哪裏跑!光吉大人呀,你就等著我拎著平元一的那顆狗頭來祭奠你的亡靈吧!走!”
蒲生賢秀讓人帶著多羅尾光吉的屍體,跟在這一隊騎兵後麵策馬奔向阪本城的方向。
瀨多城禦殿。寬敞的大廳黑壓壓坐滿了人,這些人分為東西兩排,東邊坐著的是三好家的人,十河一存、鬆永久秀、三好政康、岩成友通、高山友照悉數在場,西邊坐著的,都是平家的人,元光、綿綿、孫六、初夏雲之雷、大穀盛治、藤堂康高、宇都禮野貞孝、七井、三雲賢持、三雲成持,所有人連身上的盔甲都沒有卸掉,上麵血跡斑斑,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正中的屏風之下,坐著元一和三好長慶,兩個人一左一右,臉色輕鬆。
“帶將軍和細川大人進來。”長慶對身邊的小姓低聲道。
小姓蹬蹬跑了出去,時候不大,禦殿之外一隊足輕士兵押著細川晴元、細川重國、細川高國、鬆井好之和足利義晴、足利義藤、柳澤元俊等人走了進來。
見到堂上血甲在身的眾人,被押進來的這些人神情各異,鬆井好之哆哆嗦嗦臉色鐵青、細川高國、柳澤元俊麵有懼色仍強作鎮靜,倒是細川晴元和足利義晴兩人到底見過一些世麵,神態如常,邁著方步款款而入,年紀最小的足利義藤怒目圓睜,雙腳把地板踏得通通直響。
“將軍、前將軍、細川大人,有理了!”元一和三好長慶站起身來,齊齊行禮。怎麼著他們可是將軍的將軍管領的管領,禮貌問題還是要得的。
“哼!亂臣賊子!”足利義晴望著元一和三好長慶,破口大罵。
“亂臣賊子?!前將軍大人說得好像不是我們吧,我等一心為公,為天下百姓著想,不遠來到京畿調停,前將軍卻想用我們做棋子,待到事起便殺之滅口,留個黑鍋讓我等背上,不知道這種手段,又叫什麼?!”大穀盛治站起身來,厲聲怒斥。
足利義晴自知理虧,隻是瞪大眼睛望著元一和三好長慶,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前將軍大人,既然做了敗軍之將,便任由他們處理便是,說得這麼多,又有何用?!”細川晴元倒是看得開,彎腰坐下,端起麵前的一盞茶小口的抿喝起來:“不錯,不錯,此茶端的有滋味,元一大人,長慶大人,你們這一招棋,著實高明,我晴元是心服口服呀。既然如此,隻求兩位來個痛快的,免得讓我丟了公卿的臉,辱沒了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