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造反(2 / 3)

崔燕妮動了動嘴唇,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孟繼璿歎了口氣,麵色變得有些陰冷,問妻子道:“娘子,你知道這次帶兵征討的將軍是誰嗎?”不等崔燕妮回答,孟繼璿已經自己說了出來,“領兵的大將,是朝廷的三品柱國將軍,喚作孟繼文。隨軍的長史官拜四品,是柱國將軍的親爹,喚作孟天驤。而後軍參讚,叫做孟繼之,是柱國將軍的親弟弟,隨軍長史的親生兒子,現在也是官居五品。嗬嗬,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爺三個,還真是如此啊!”

崔燕妮驚得站了起來,失聲道:“是大哥?還有爹和三哥?”

孟繼璿冷笑道:“我都不認他們是我親人,你就別這麼稱呼了。當年孟天驤可是白紙黑字地將我抵給了你爹。更何況,你不知道,他們在京城混得有多好、多風光。他們父子三人,現在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孟繼文娶的是成國公的女兒,孟繼之娶的是兩浙總督的侄女。而孟天驤,也重新續了弦,娶了當朝太師的寡婦妹妹。這父子三人,個個都攀上了一門好親事,成了京城裏炙手可熱的新權貴一族。孟天驤更是對外聲稱家裏隻剩下他們父子三人,他原來的妻子,孟家兩兄弟繼文、繼之的娘親,也早已經因病去世了。”

說到後來,孟繼璿臉上漸漸露出一片陰厲的神色,起身來回急促走動,接連摔碎幾件物品,衝著受驚的崔燕妮說道:“他們已經發達了五六年了,在五六年前就已經有了很顯赫的身份,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回來找我們,從來沒有。如果那時候他們就來找我們的話,二哥就不會受那麼多苦,就不會死。可是他們沒有,他們將我和娘、二哥我們三個全都忘了,他們已經將我們當成了死人,你知道嗎?

“在他們眼裏,我們已經死了。不是我不認他們,是他們不要我們了。你知道嗎?他們說我娘已經死了,他們說隻有兄弟兩個,我和我二哥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世上一樣。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和娘的,他們就是這樣做的。他們這幾個畜牲!畜牲!畜牲!”

孟繼璿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成了吼叫,將手邊一切可以接觸到的東西統統摔碎,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放聲大哭,邊哭邊道:“客棧的火就是三哥派人放的,他們存心要娘的命。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這麼殘忍?我們都是一家人,他們是我親人,是我親爹,親哥哥啊!為什麼?娘子,你說為什麼?娘這麼多年來日夜牽掛著他們,他們卻要將她給殺死。你說,我要如何告訴娘這個消息?她又如何能夠承受這個打擊?”

崔燕妮震驚地望著孟繼璿,聽他無意之中透漏出來的消息,喃喃道:“客棧的火,是你哥哥放的?我爹娘,也是他們害死的嗎?”

孟繼璿一直在伏地痛哭,沒有聽到妻子的話。看著趴在地上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哭泣的丈夫,崔燕妮早已經淚流滿麵,“撲通”跪倒在地上,心中哭喊道:爹,娘,我該怎麼給你們報仇?害死你們的是璿子哥哥的親哥哥,我該怎麼辦?

夜已經深了,屋裏沒有點燈。孟繼璿與崔燕妮兩個相互依靠著坐在地上,誰也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了兩三個時辰。

“娘子,你餓不餓?”孟繼璿首先打破沉默,啞著嗓子問道。崔燕妮搖了搖頭,摸著丈夫的臉,小心問道:“相公,現在你要怎麼做?黑鷹寨那邊你還管嗎?”

孟繼璿搖搖頭,從懷裏掏出四個小金人給崔燕妮看,低聲道:“我已經偷偷跑到黑鷹寨把金甲神兵取了回來,現在薛伊手裏的,隻不過是四個普通的黃金雕塑罷了。”

“不過,”孟繼璿臉上一片猙獰道,“我寫了一封信給孟天驤和孟繼文,告訴他們當年孟繼武因為薛家人而遭受的痛苦。他們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信件內容,但是卻派人將整個薛家莊屠之一盡,連薛家的祖墳都給掘開。也正是因為他們這樣做,我才對他們沒有完全死心,至少說明他們心底還有一絲對親人的眷顧之情!”

崔燕妮隻覺渾身一冷,嚇得鑽進孟繼璿懷裏。孟繼璿緊緊抱住她,冷笑道:“可是這樣一來,原本黑鷹寨還想投降的,聽說祖墳被掘,就再也沒有了退路。他們現在隻能決一死戰了。”

崔燕妮詢問道:“那你還會和他們見麵嗎?要不要告訴娘?”

孟繼璿道:“不用我去找他們,他們自然就會來找我。他們早就已經聽說,黑鷹寨之所以造反,就是因為得到壽寧鎮一個神秘人的資助。外界謠傳,壽寧鎮這個神秘富豪家裏,有整整三座金山,囤積的財富,要比整個朝廷的國庫還要多。哼哼,不管是為了追究造反餘孽,還是為了這些錢財,他們都會來找我的。”

崔燕妮愣了愣,問道:“是你故意泄漏風聲給他們的嗎?”

孟繼璿望著妻子笑了:“我在廟鄉山初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還有些嬌憨,為了食物竟然忘了要提防陌生人。哪知這些日子以來,我發覺你比我要想的聰明得多,當初我還真是把你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