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1章 意氣相投(2 / 2)

牛皋又是大笑,他生性耿烈,不加掩飾,李吟風倒也沒有被他嚇到,隻聽他豪言壯語地道:“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又有過人之長,怎會前畏猛虎,後怕惡狼的,有誌不在年高,少年誌在四方,何愁不能一展抱負,像我牛皋豈不是與你一樣被小人算計,前途堪憂,但這樣更加堅定心中誌願,殺敵報國,難不成一世蹉跎,負了爹娘養育之恩?”李吟風被他一言點醒,視為生平第一位患難知己,也與他遭遇近似,頓消疑慮,誠懇地道:“牛大哥所言極是,大丈夫何言千難萬險,豈不是白立於世,這就投靠義父,為百姓福祉請命,攘外安內。”牛皋點頭稱快,豁達不羈地道:“你義父?依我所見,兄弟本事超群已是世間罕見,能有你這樣的義子,真不知是哪位蓋世英雄有此福氣?”李吟風聽不慣這種逢迎之言,但心裏仍是美滋滋的,臉上羞愧難當,說道:“他便是韓世忠,牛大哥得知他的下落麼?”

牛皋一聞其名,乍然驚色,獨生敬意,忍不住咋舌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原來是已經官居開封統領韓將軍的義子,真是失敬,請受小將牛伯遠一拜。”牛皋抱拳跪倒在地,向李吟風行施大禮,令李吟風又驚又惶,連忙上前雙手托住他的雙肘,以一股淳厚的內力將他帶起,連忙勸道:“牛大哥切勿對李吟風行此大禮,豈不是折殺小弟麼?何況仗勢淩人實非英雄所為,小弟敬佩牛大哥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才好意結識,全仰仗你為小弟我指點明路。”牛皋論氣力、勇武遠在李吟風之上,但對於武功、內力卻是遠不及李吟風的勤學苦練,根基紮實,身子重達一百七八的大漢子竟在李吟風麵前毫不費力地托起,平穩地站立在地,心生愧仄,受寵若驚地道:“小兄弟真是誌氣可嘉,想不到有這層關係還怕前途堪憂不成?誰再與你為難,就是自取其辱,你不知道韓將軍乃是當今高宗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功臣,不出幾年必能登上統帥之位,不過哎!一言難盡,不談為妙。”

李吟風見他一臉惆悵,滿腹的怨氣無處宣泄,欲言又止地將臉轉開,生怕自己察覺出什麼異常神色,不免擔憂地問道:“牛大哥如何長籲短歎,難道我義父他他有什麼不測嗎?望大哥告知詳情,我定當責無旁貸地前去搭救。”牛皋搖首歎息道:“不是,我隻是抱怨當今大宋已經是風雨飄搖,真是我等大好男兒一展身手、千載難逢的時候,無奈朝綱不振,四下烽煙,以身許國談何容易?”李吟風一聽牛皋顧左右而言他,愁雲慘淡的樣子更是記掛於心,勢別打破沙鍋問到底地道:“牛大哥,你我乃是患難與共的生死至交,還有什麼話不敢直言,還有什麼顧慮不能明示,我們難道就不該推心置腹,無話不談嗎?”

牛皋倒也不是隻講勇武的莽夫、渾人,一聽李吟風一席話,倒也掃除心中的愁悶,會心一笑地道:“既然黃河以北幾乎盡淪夷狄之手,我們這就南下過河,先將你送至韓將軍麾下,也算是相報救命之恩。”李吟風一聽他還是故弄虛玄,不願直說,難道自己囚禁兩年之間,這天下發生翻天覆地的劇變不成,令牛皋如此豁達之人也不由傷懷悲戚,感觸良深。立即擋在牛皋身前攔住他,一本正經地問道:“牛大哥言中黃河以北幾乎盡淪夷狄之手是何意?難道大宋與大遼之間真的開戰了,天下再無寧日?那樣我即使去往東京投靠義父又有何用,江山不保,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置身事外,貪圖享樂,我李吟風現在竟然不念蒼生之苦,卻還有心思尋親念故,就算我是韓世忠的義子,去見又有什麼顏麵麵對,豈不是累了他的名聲,被世人唾罵指責。”牛皋氣急無奈,怨道:“小兄弟你真叫伯遠為難,明知我藏不住秘密,卻還誓不罷休,但願你切莫著急,且由我細細為你道來,不過此時苦鬥一場,恐怕你也餓壞了吧?不如先吃點東西,等填飽了肚子,大哥答應你,毫不隱瞞地告訴你來龍去脈,意下如何?”

李吟風見他被自己逼得無可奈何,就差再對自己跪地告饒了,細想他所言極是,自己若是衝動任性,反而令牛皋更是難堪,豈不是刻意為難他嗎?索性沉氣冷靜下來,點頭答應道:“好吧,你我一見如故,全由大哥做主便是,李吟風剛才無禮冒犯,還望你見諒折過。”說著向他抱拳行禮,足見唯他言聽計從,一切依計行事。牛皋從馬鞍處摸出一個水袋和一包幹糧,輕輕地在馬臀上一拍,輕喚道:“黑羅刹,去吃草吧,待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表心事,再喚你過來。”看著黑色駿馬猶如孩子一般聽話,與牛皋早已形成默契,踢踏地山路往一旁悠閑自得地啃著青草樹葉,補充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