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圓是個文人,哪裏曾被人指著鼻子如此罵過?關鍵是王韞秀罵人不帶髒字,出口成章,字字如刀,此刻他已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而崔秀奴此時也是因為愧疚而被罵得一張小臉成了絳紫色。
長兄王振見妹妹罵起人來沒完沒了,看著崔圓此時渾身發抖的樣子,真擔心他在這裏出事,王家此時是多事之秋,不宜再惹麻煩,他趕忙打斷王韞秀:“十二妹,算了,你且退下!”
王韞秀隻好停下退到了一旁。
崔圓父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就憑王韞秀這張嘴,他們父女二人實在招架不住。
王振向崔圓拱了拱手:“崔叔父,家父昨日才被下獄,叔父今日便帶著令愛前來退婚,未免太過分了,即便叔父和令愛有退婚之意,也要等我王家這事平息之後吧?”
崔圓臉上頗有愧色,但他很快調整了狀態,說道:“賢侄之意老夫明白了,隻是局勢瞬息萬變,聖人天威難測,老夫不敢拿女兒終生幸福當賭注,還請王家兄弟和興哥兒見諒,老夫也是逼不得已,還請諸位設身處地為老夫想一想!”
王興見長兄王振還要說話,就出聲道:“大兄,不必再說了,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他轉身對崔圓和崔秀奴說:“崔叔父,退婚之事某家答應了,隻不過······”
他沒說完,拿起崔圓麵前桌子上的休書撕成碎片,“從來就沒有女人寫休書休男人的,要寫休書也應該是某家來寫!想要退婚,須答應某家兩個條件!”
王振立即喝道:“十三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現在阿耶不在家,王家大小事務由為兄說了算!”
王興舉手擺了擺手:“大兄,此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說完再次看向崔圓。
崔圓立即說:“哪兩個條件?”
王興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退回我王家當初送到貴府上的所有聘禮,少一件都不行!”
崔圓當即答應:“物歸原主也是理所當然,老夫答應了,還有一個條件呢?”
王興豎起第二根手指:“我王家剛剛出事,叔父就跑過來要退婚,這是對王家,對我的侮辱,王家和王某因此聲譽受損,遭人嘲笑,崔家不應該予以賠償嗎?賠償款三萬貫,何時送來,何時解除婚約!”
崔圓驚得長大了嘴巴。
崔秀奴忍不住失聲道:“三萬貫?你······此前聽下人說你是長安城一等一的紈絝,整天無所事事,與一幫市井無賴在城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虛,張口就要敲詐我崔家三萬貫,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