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邢漠北喬以薇:漠上薔薇遲遲開(35)【萬字轉折~】(1 / 3)

看著她猶豫不決,那個男人忽然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人手上一用力就要把喬以蔓推下去,喬以薇急忙失聲喊道:“住手!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和邢漠北分手,你放了我妹妹……”

那兩個人聽到她的喊聲之後果然停了手,轉頭看向那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卻見他得意的一笑,“口說無憑,喬小姐現在給邢先生打電話吧。姣”

喬以薇忽然想笑,原來他們做的就是這樣的準備,讓她主動給邢漠北打電話提出分手,這樣就能把他們分開了嗎?

可現在容不得她猶豫或者拒絕,這是唯一能救蔓蔓的辦法了。

戴眼鏡的男人大步走向她,掏出手機撥號號碼遞給她,眼神尖銳的盯著她。

喬以薇看著麵前的黑莓手機,手指微顫的接過來將手機貼在耳邊,屏息聽著那邊空寂的盲音,她希望邢漠北能立即接起電話,卻又希望他最好不要接,這樣或許她還有一線希望秈。

可那邊很快就被接通了,邢漠北醇和的嗓音透過電磁波傳到她耳中,讓她險些哭出來,“喂,您好?”

她聽著他的聲音,心裏的酸楚和痛感一陣陣的放大,她很想大聲的告訴他自己現在的境遇,很想哭著求助他,可是她現在卻什麼都不能說,隻能說最絕情的話。

聽不到回應,那邊的邢漠北有些奇怪的問道:“是誰?說話!”

喬以薇忍住眼淚,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良久才冷下嗓音道:“是我。”

她的聲音讓邢漠北立刻開懷起來,帶著笑意問她,“薇薇?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最近怎麼樣?你和孩子都還好嗎?”

她聽得出他的開心和激動,她隻說了一句話,那邊的男人卻已經說了很多,像是要把所有的衷腸都在一瞬間傾訴完一樣,她聽著他不停地問話,眼前已經模糊一片,整個人都跟著顫抖起來。

邢漠北顧自的說了好一陣的話,這才發現她那邊還什麼都沒說,有些尷尬的抱歉道:“對不起,我太想你了,說起話就停不下來,你想說什麼?”

喬以薇抬頭看了看麵前的男人,在接到他警告的眼神之後,她隻好咬牙忍痛道:“邢漠北,我們分手吧。”

那邊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她隻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良久之後才聽他笑著說:“胡說什麼呢,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別鬧了。”

語氣悠然閑適,完全沒有當真。

就像《上邪》民歌裏所述一樣,“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那時的他對她那麼有自信,堅決而又絕對的認為這種話是絕對不可能從喬以薇的口中說出來的,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玩笑,是惡作劇,真的認為哪怕天崩地裂,他們也不可能分開。

喬以薇聽著他篤定的話,心裏更加難受,她看了看在風中顫抖的妹妹,忍著淚意,又加重了語氣,“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

這一次邢漠北明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沉寂了半晌之後,他才冷聲強調,“喬以薇,這種話不要亂說,我隻當你今天心情不好鬧著玩,下一次我不會這麼好說話。”

她能聽出他話語中的緊張不安,這個時候她也想對他解釋,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心,千萬不要相信,可是麵前的男人顯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眼神變得更加冷厲,一個手勢就可以置她妹妹於死地。

她不敢賭,隻能咬著唇對那邊的邢漠北高聲道:“我沒有亂說,跟你在一起真的夠了,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再繼續了。”

邢漠北還想說什麼,手裏的手機卻劈手被人奪了去,接著便被按下了掛斷鍵,所有的一切都終結於她決絕的一刻。

喬以薇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已經支撐不了沉重的軀體了,隻能臉色蒼白,語氣虛軟的問:“現在可以放了我妹妹吧?”

“喬小姐是聰明人,日後邢先生追問起這件事,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回應他,千萬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否則今天的事情還會上演。”那男人忽然上前逼了一步,對她一字一句的警告道:“如果喬小姐不想你的孩子有事,那麼就不要輕舉妄動。”

“孩子”兒子幾乎揪緊了喬以薇全部的神經,她抬起頭驚恐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雙手護在高隆的肚子上,眼神防備的對著他。

這些人一定是瘋了,為了逼迫她,居然連一個還沒降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她知道江玉玲和金婉婷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手,她可以不要命,但是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目的達到了,那個男人對那兩個鉗製蔓蔓的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兩個人便將蔓蔓從天台外麵拽了回來,毫不憐惜的扔在了地上,轉頭下了天台。

喬以蔓已經嚇得渾身都軟了,癱倒在地上止不住的瑟瑟發抖,喬以薇手腳並用的向她撲過去,姐妹倆立刻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真的是太害怕了,她們還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生死其實就懸在一條線上,一念即生,一念則死,誰都不敢用命去賭。

冷風從天台上席卷過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喬以蔓才擦掉眼淚,扶著姐姐站起來,兩人相互攙扶的走下天台。

姐妹倆都嚇得不輕,尤其是喬以薇,妹妹生死一線已經讓她神經都揪起來了,可是那個男人竟然還說不會放過她的孩子,一想到那個場景,她幾乎都要站不直了。

兩人顫顫巍巍的向樓下走去,喬以薇覺得自己已經虛軟的不成樣子,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樣,完全沒有著力點,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蔓蔓的身上。

她現在本來就腳腫,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然而就在走下樓梯的一瞬間,她的腳下一滑,整個身子都跌坐在台階上。

銳痛從小腹漸漸蔓延開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從身體當中慢慢流逝,額頭上很快就沁出了冷汗,她幾乎是在掐著蔓蔓的手臂在哆嗦,一個字一個字的艱難道:“去叫醫生……快點……”

喬以蔓低頭便看到了從姐姐下身蜿蜒出來的血跡,頓時嚇得心魂俱裂,流著眼淚驚恐的連連點頭,“我這就去叫……這就去,姐你堅持住,你等我……”

她說完便往樓下跑去,喬以薇用力攥著樓梯的鐵藝扶手,太疼了,生子的十級痛感不是說著玩兒的,她覺得好像有一隻手在生生的剝離著她的靈魂一樣,所有的思緒都要散盡了。

痛感強烈的她想要沉睡過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暈倒,如果一旦倒下去,孩子很可能會出現危險。

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下的台階,她看過很多案例,孕婦摔一下孩子就沒了,她不想自己也遇到那樣的情況,更不想孩子化成一灘血水離開她。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喬以薇就覺得絕望而又痛苦,仰頭重重的做著深呼吸,淒厲的哭喊著,“求你了……不要離開,求求你……”

都說七活八不活,懷孕八個月,她最怕的是這個孩子不足月,生下來會不成活。

這是和她相處了八個月的孩子,她不要看到這種結果。

蔓蔓很快就帶著醫生上來了,看著發絲已經黏在頭上臉上,意識都變得迷離的姐姐,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捂著嘴不停地哭,跟著醫生將姐姐抬下天台,繼而送進了產房。

喬以薇看著金發碧眼的助產士向她走過來,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攥住她的手腕,聲音顫抖的都已經失控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它……”說完才看到了助產士疑惑的眼神,她才意識到她聽不懂自己的話,更加絕望的哭喊起來,“plese,plese……”

一聲又一聲,讓現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動。

直到麻醉注射到她的體內,她才慢慢的鎮靜下來。

喬以薇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久遠的夢,夢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和邢漠北初見時的那個咖啡廳,他一身西裝從善如流的和人談生意,旁邊還坐著一個眉眼俊俏的小男孩,看到她走過來就撲上來笑著叫她“媽媽”。

她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周圍的聲音又亂又模糊,那些英語聽起來真的是吵死了,她隻能按照書本上講述的,隨著本能在用力,怕孩子會窒息。

整個過程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又或許是十個小時,直到一聲響亮的啼哭在產房裏傳來,喬以薇才鬆了口氣,眼淚也順著眼角滑落下去。

她費盡力氣的睜開眼,胡亂的在空中揮著手,示意他們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一眼。

可是沒用,那個助產士隻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抱著孩子走出了產房。

“我的孩子,你們要把他抱到哪兒去……你回來……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喬以薇慌亂的想要起身,可是身下的痛卻容不得她移動半分,剛直起腰就重新跌入了產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

子被人抱走。

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原來江玉玲早就這個醫院裏安排了自己的人,隻要她的孩子一出生,孩子的人生就再也由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