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穀的入口,藏在了睿智之碑的後方,幾乎是一踏進的穀底的坡道,洛塞倫就感受到了氣溫的變化。強壯如狩魔獵人,在脫離了北地的嚴寒後,也禁不住要鬆一口氣。
但接下來反正的事情,又再令人感到胸口是如此地沉重。
在守衛著聖穀的族人通報後,第一個出來迎接他們歸家遊子那冷卻軀體的,卻是一位年輕的女士:德魯娜,西雅圖大酋長的第二任妻子,今年才剛剛20歲,是一位女孩的母親。
她哀傷地撫mo著旺達已經蒼白的麵孔,呼叫著他的名字,然後情不自禁地淌下了淚水。
而她的丈夫,已經57歲的部落領導者則顯得非常堅強,在用帶著濃重口音的通用語與有著相當多卷舌音的北地語分兩次向傑洛特和洛塞倫感謝他們帶回了自己兒子的遺體後,才伸出手環住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黯然地握著自己長子那已經變得僵硬的右手。
最後趕到的,卻是旺達的妻子,這個可憐的女人雙眼通紅,看來在之前就已經哭過了一回,她或許是一時還接受不了丈夫去世這個事實,邁向遺體的腳步緩慢而遲疑,最後還是在她的父親,村裏的薩滿長老的扶持下才來到了旺達身旁,隨即撲倒在屍體上嚎啕大哭。
兩位狩魔獵人在一片哀傷中,也深深地低下了頭,加入了默哀當中。
“讓我再一次對你們致謝,兩位外族的朋友,尤其是你,利維亞的傑洛特。”西雅圖酋長跪坐在篝火前,對兩位狩魔獵人行了一禮,“在我們最需要的幫助的時刻,每一分善意都令人感激。”
傑洛特回了一禮,用的卻是狩魔獵人間常用的三角禮,動作與瑜伽大師常用的佛教合掌禮比較相似,但隻有兩手的五個指頭相對,撐出一個中空的三角形,受禮者可以從這個雙掌拚出的空間中看到剛好垂在胸前的狩魔獵人項鏈狼頭。洛塞倫也學著同樣行了一禮。
“雖然場合不是太理想,但我仍然要麻煩你照顧一下我的同伴,尊敬的酋長。”傑洛特用手比了比身旁的洛塞倫,“我要向密尼爾智者請教一些事情,卻沒法帶洛塞倫去一趟。”
“我會用一貫的待客態度來歡迎你的朋友,請放心。”西雅圖沉著地說,看上一點沒有受喪子的悲痛影響,“但恐怕在不久之後,我們這裏就不再是一個值得自豪的待客之地了。”
“你的耳目之聰靈令人敬佩,酋長。”傑洛特不動聲色地回答著,就像是閑聊般回答著西雅圖,一點都沒有表示出自己的態度,“願你們能在保衛家園的戰爭中獲得先祖的庇佑。”
大酋長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這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篝火的照射範圍內。
西雅圖立刻撐起身子氣惱地看著那個從夜幕中走出來的年輕人。
“先祖在上,你到底去了哪,素德!你的哥哥去世了,你卻甚至沒有來見他一麵!”
“我感覺自己身體好點了,就去森林裏散散步,後來德魯娜找到了我,”酋長的次子有著一張北地之民中少有的英俊麵孔,酒紅色的長發綁成了一條垂在背上的柔順馬尾,一雙翠綠色的瞳孔顯得敏感而又好奇,洛塞倫偷偷地抽了抽鼻子,除了聞到森林中特有的氣息,還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香氣,“她告訴我旺達死了,我很難過。但為什麼他會被提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