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了，你先別哭。”
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兒多，馬淼淼有點兒想掛電話。
“我是Zola。”
“我知道。”
“徐平安出事了。”
“轟——”的一聲，馬淼淼腦子再次被炸開。
這半個月以來，好像被這樣炸過很多次了。
熱血上湧，頭暈目眩耳邊轟隆，接下來Zola說了什麼，馬淼淼都沒聽清。
她隻知道，沈樂拿著東西出來找她的時候，她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可是電話那頭的心理醫生Zola，早已經掛斷。
“淼淼怎麼啦？”
沈樂摸摸她額頭，“換了個發型，被自己帥哭了？”
馬淼淼轉身抱住沈樂，全身重量都壓過去，仿佛不這樣，她就要倒下似的。
瞎子也看出來她有事了，沈樂拎著袋子和包，抱著外套笨拙地擁住她，不確定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如果不是那件事，又會有什麼事能讓她這麼難過？
“沈樂。”
“嗯？”
“剛才有人在扶梯上被推了下去。”
“知道，一對小情侶吵架，吵到大起來，不小心把個路人給推下去了。最誇張的是啊，樓上樓下圍觀的人居然都在拍照錄視頻，後來還是個保潔大媽叫保安叫的救護車。”
沈樂鬆開她，忿忿不平地看著路人們，“現在一個個就知道拍照發微博，有什麼好拍的，太喪心病狂了。”
“那個人，是徐平安。”
“徐平安，他……什麼？”
沈樂手裏的袋子“啪嗒”落地，包和外套也都一並扔到地上，不可置信地抓住馬淼淼的胳膊，“什麼是徐平安，他怎麼了？你不是說他去打電話了？”
“他去買飲料，回來的時候……”
“我不想聽，不要說了！”
沈樂任性地捂住耳朵，甚至都不想看馬淼淼臉上的表情，低著頭轉身走掉。
馬淼淼沒追過去，她默默蹲下，把掉落在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撿起來，打電話要吳師傅過來接她。
她要去醫院。
馬淼淼繞了個大圈去到直梯前，遙遠的對麵，沈樂站在扶梯前，愣愣地看著樓下那攤血漬，她不敢相信，那攤血是徐平安的。
警察拍完照，保潔大媽過去清理，沈樂眼睜睜看著保潔大媽把地麵擦得很幹淨，幹淨得仿佛從來沒出現過血漬。
一滴淚，終於滑出眼眶。
沈樂轉身飛奔，跑了兩步看到了對麵的馬淼淼，馬淼淼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短發的馬淼淼看起來更有氣勢了，可是那雙眼睛，雖然隔了很遠，沈樂還是很清楚地看到，那雙眼睛裏有很多痛楚。
醫院，手術室外，沈樂和馬淼淼急匆匆地牽手跑過去。
聽見聲音，Zola回頭，淚眼汪汪地看向她們。
“他怎麼樣？”
“還在手術，腦子裏有淤血，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
“徐爸爸和徐媽媽在趕過來的路上，大概還要一個多小時。”
沒多會兒，薛藏鋒也來了。
“剛才徐叔叔來電話，路上堵車，要晚一些才能到，徐平安還要多久？”
馬淼淼搖頭，原本靠在牆上，見他來了，找到新的支撐似的，抓住他肩膀靠了過去。
“你……”
見她靠過來，薛藏鋒才看清是她，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變成短頭發了？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沈樂一直在咬手指，咬得骨頭生疼，牙齒卻還是不肯放鬆，用力得下巴酸疼。
直到徐家父母趕過來，沈樂才看到薛藏鋒也來了。
馬淼淼給他們做了介紹，徐家父母表現得很平靜，很感謝他們關心徐平安，但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他們建議年輕人們去吃飯，這裏有他們就好。
沈樂還想說什麼，被馬淼淼拉了一下，Zola也跟他們一起走了。
“淼淼，你們什麼時候去帝都？”
“我們回K市，原定是明天……”
“沒關係，你們明天就走，我跟番薯會幫忙徐爸爸徐媽媽一起。這位……”
“Zola。”
“你是宜林的還是……”
“我想留下來。”
“好，”沈樂拉住馬淼淼和Zola，“那明天，淼淼就回K市，我跟Zola還有番薯會幫忙照顧，你們不用擔心。”
馬淼淼也想留下，可她還有陳咪兒要看顧，也早就說好要陪藏大林一起過年，緊緊握住沈樂的手，“拜托你了。”
“走吧，先送你們回去。”
薛藏鋒催促著。
沉默的車廂裏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三個女人表情各異，無一例外地垂著眼瞼，薛藏鋒忍不住想開窗透透氣。
“抱歉，請前麵左轉。”
Zola打破了沉默，馬淼淼和沈樂也像被喚醒了似的，跟她說再見，然後又陷入沉默。
薛藏鋒歎氣，也不再奢望她們能生龍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