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萬籟俱寂，神武門前卻是燈火通明。
下了馬車，尚未靠近宮門，我就被侍衛攔了下來。皇宮的門禁向來森嚴，今晚值守的侍衛更是比平日多了一倍。盡管小貴子出示了腰牌和永和宮的木符，值守宮門的護軍參領仍是不肯放行。
“貴公公，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我剛接到聖旨，各宮門下鑰鎖閉，除非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我拉攏身上的大氅，抬頭望著夜空中飄落的細雪，心頭微涼。德妃召我入宮，但是我現在就連宮門都不得而入。
“皇上聖旨奴才不敢不從，隻是……”小貴子瞧了我一眼，說道，“德妃娘娘宣十四福晉進宮，奴才也是奉旨辦事，可否讓奴才前去稟明娘娘，也好向皇上請旨準許十四福晉入宮？”
“不行。”一把冰冷的大刀直接擋住小貴子的去路。“宮門要天亮才會打開，即便是貴公公要入宮，那也得等天亮了才行。”
“海大人——”
“怎麼了？”
一道年輕男嗓打斷了小貴子意欲爭辯的話語。我側首循聲看去，說話的男子相貌清俊，身材頎長，他一身素服，暖帽上的紅纓也換成了白色。那是……五阿哥的長子弘昇。
小貴子看見來人，忙上前打千行禮：“奴才是德妃娘娘宮中的小貴子，奴才給世子請安。”
弘昇應是認得小貴子的，隻聽他說道：“你這奴才，大半夜的不在德妃娘娘跟前侍候著，在這兒做什麼？”
“回世子的話。”小貴子恭敬地答道，“奴才是奉德妃娘娘懿旨出宮，前往十四貝子府恭請十四福晉入宮的。”
“十四福晉？”弘昇視線一轉，看見了我。“十四嬸兒？”
我拉下大氅的帽子，露出臉，微微一笑。“弘昇。”
弘昇神情驚訝，大步走向我。“您這是……”
“德妃娘娘宣我入宮，但是……”我無奈一笑。“看來得等到天亮才成了。”
弘昇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將我扶到城牆一角的暗處，這才又開口道：“您怎麼會這個時候進宮，難道您不知皇瑪法他……”
“我知道。”我說道，“正是因為如此，德妃娘娘才會召我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