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平定江淮 一
會寧金國皇宮大殿
坐在皇宮大殿上的金國皇帝看上去有點龍體欠安，他不停地咳嗽著，氣喘籲籲地說："快說啊，你們怎麼不說話！"
大臣們都垂著頭，誰也不敢答話。
粘罕、兀術，撻懶也都低著頭不作聲。
金太宗："朕……早就說過，踐海上盟約，歸還……大宋八州，是先帝的遺願，爾等……爾等就是不聽，恃武逞強，今日還有何說！"
粘罕："皇叔在上，這次進攻南朝，都是臣的主張，宋朝小皇帝幾次遣使求和，也是臣回絕了他們，但是如果不是韓世忠和嶽飛等人作梗，我們早已踏平了南宋……"
金太宗："粘罕，你……你簡直越來越放肆了，什麼……韓世忠、嶽飛從中作梗，你簡直……簡直強詞奪理，你占的是人家的國土，別說是宋朝的忠臣，就是那些百姓義勇，誰又臣服了我們，你打下那麼多地方，又有……又有什麼用……"
兀術："皇上息怒……"
金太宗："你……你又有什麼話說！"
兀術："皇上息怒，聽臣侄一句，自古開弓沒有回頭箭，華夏一統江山，誰人不想，惟有德者居之。而趙家天下，氣數已盡，才有趙佶、趙桓這樣的不肖兒孫。我看現在這個趙構，也好不到哪裏去，漢人盛唐局麵，已是一去不返，踏平宋室，入主中原，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取而不取，難道我們還要永作邊藩不成？自古勝負乃兵家常事，依臣之見，不如再次盡起金國之兵，先攻川陝，再下江南，定可大獲全勝。"
金太宗："你……你們兄弟難道真的要氣死朕不成！"
粘罕、兀術："臣不敢。"
金太宗："難道你們……你們就沒有看到，窮兵黷武，對大宋沒有好處，就是我大金百姓，也快民不聊生了。朕真擔心，有朝一日，亡的不時大宋，而是我大金。"
撻懶："皇兄息怒，臣弟倒有一個主意。"
金太宗："你說。"
撻懶："依臣弟之見，那些被我們打下來的地方的百姓，可能一時很難臣服於我們，我們不如再扶植一個傀儡政權，采取以漢製漢的策略，以緩解當前緊張的局麵。"
金太宗："朕也有這個意思，爾等可物色到合適的人選？"
撻懶："這……"
粘罕："皇上，臣侄已有合適的人選！"
撻懶："皇兄，臣弟也有合適的人選！"
粘罕："王叔，這事可是小侄說在前麵！"
撻懶："老二，你也太跋扈了吧，怎麼你舉薦得人，為叔就舉薦不得！"
粘罕："王叔何必強詞奪理，明明是王叔橫加阻攔小侄的意見，怎麼反說小侄跋扈！"
金太宗："你們……你們都給我住嘴，看來你們都是在結黨營私，扶植自己的勢力。"
哈迷蚩忙向兀術使眼色。
兀術："皇叔，既然王叔與二哥爭執不下，此事何不如改日再議？"
粘罕："老四你懂什麼！"
金太宗："宗弼說得沒錯，這事還需從長計議，退朝吧！"
內侍："皇上有旨，退朝！"
二
兀術四太子府
兀術和哈迷蚩從馬上跳下來，兩個親兵立即把他們的馬牽了去。
哈迷蚩跟在兀術的身後問："殿下，剛才在殿上，二殿下和撻懶王爺忙著扶植自己的親信漢人作傀儡，這正是培植自己勢力的好時機，殿下為何一言不發呢？"
兀術回頭瞪了他一眼，沒作聲。
"嗯，"哈迷蚩諂媚地笑起來："小臣明白了，小臣明白了。"
兀術："你明白什麼了？"
哈迷蚩："殿下誌向遠大，殿下是想做君臨天下的大君主。"
兀術："不知軍師有何可以教我？"
哈迷蚩想了想，然後笑著湊上來，輕聲說："如果殿下隻想象二殿下那樣，做個權臣，自然隻是在漢人中扶植個親信做傀儡，如果殿下要滅掉大宋，君臨天下，小臣以為，便要往他們朝廷派個內奸。"
兀術："內奸？"
哈迷蚩："嶽飛、韓世忠那班人，對他們的國土尚是寸土必爭，何況殿下要奴役他們的同胞，難道殿下不覺得這些人不好對付嗎？當初司馬昭要去掉他的勁敵薑維，不就是靠蜀漢後主身邊的黃皓嗎？"
兀術："嗯，有理，哈哈哈哈……有理，有理！"
哈迷蚩也得意地笑起來："嘻嘻嘻嘻……"
兀術："哈哈哈哈……"
三 秦檜宅
秦檜的客廳裏，他手下的幾個屬官，有一個捧著幾匹錦緞，有兩個端著幾十錠銀子，還有一個用托盤打著珍寶，都往他的桌上放。
秦檜："哎，列位大人，你們這是幹什麼？"
屬官甲："轉運使大人，屬下沒有別的意思，屬下知道大人的書法堪稱天下第一，也想附庸風雅，特來求大人寫幾個字。"
屬官乙："下官也是這個意思。"
屬官丙、丁："是啊，是啊，我們也是這個意思。"
秦檜："這……"
王氏："相公，既然各位大人這樣看得起，你就答應了吧。"
屬官乙："哎，還是夫人爽快。"
秦檜："寫幾個字，秦檜不過舉手之勞，怎麼敢承各位大人如此厚愛。"
屬官甲："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王氏："相公，恭敬不如從命，既然各位大人都送來了，你就收下吧。"
秦檜："這怎麼使得。"
王氏嬌嗔著："相公！"
秦檜："好吧，既然夫人答應了，下官馬上就寫，明日再送到各位府上如何？"
眾屬官："好好好，這就勞煩大人了，我等告辭，我等告辭。"
秦檜："各位好走，下官不送。"
眾屬官："大人留步，大人留步。"
客人一走，王氏便興奮地奔向那堆禮物。
望著那些璀璨的珠寶，美麗的錦緞，還有白燦燦的銀子，王氏笑得都合不攏嘴了："相公，你瞧，這是蜀錦，真正的蜀錦，這珠子是瑪瑙的，這些東西，該值不少錢吧！"
秦檜："值錢值錢，你就知道錢，他們還不都是搶來的。"
王氏："搶來的怎麼了，又不是搶咱們的。"
秦檜："他們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哪裏是想求我幾個字，分明是……"
王氏："分明是什麼？"
秦檜："分明是……"
王氏："分明是什麼？"
秦檜："分明是……哎，別問了，我實在說不出口！"
王氏："終不成，他們還想揩老娘的油？"
秦檜沒作聲。
王氏："哼，他們是什麼東西，也不灑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秦檜："他們還不是想你在四太子麵前講幾句好話，為他們謀個好差事。"
王氏："你就是為這事生妾身的氣？"
秦檜神情落寞，沒有回答。
王氏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奴家這麼委屈，為的都是誰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嗚嗚嗚嗚……"
望著妻子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秦檜長長地歎了口氣。
王氏仍在傷心地哭："嗚嗚嗚嗚……"
好半晌之後，秦檜站起來，朝妻子走過去："夫人別哭了，都是秦檜無能，讓夫人受委屈了。"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方手絹，遞了過去。
王氏接過手絹，卻不試淚，而是傷心地一頭撲進丈夫的懷裏，仍殷殷地抽泣著。
秦檜的手在妻子的肩頭摩挲著，不停地說："夫人別哭了，別哭……"
四
好一陣之後，王氏停止了哭泣，秦檜默默地坐在那兒。
王氏："相公，你又怎麼啦？"
秦檜沒作聲。
王氏："相公在恨他？"
秦檜仍舊沒作聲。
王氏："其實他也是一個好人呐。"
秦檜還是沒作聲。
王氏："難道他對相公補償得還不夠嗎？"
秦檜："你聽說了嗎，金帝想扶植一個漢人為帝，粘罕要薦析可求，撻懶要薦劉豫，兩人都爭執不下，而他，可是皇上最得意的侄兒。"
王氏："相公是想讓他舉薦相公？"
秦檜："秦檜如能為帝，那夫人就是皇後啊。"
王氏："我這就去說？"
"你去吧。"秦檜輕輕地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五
兀術的臥榻上
酥胸半露的王氏在兀術身邊欠起身，嘟隆著嘴說："殿下，奴家把一切都給殿下了，殿下就不能答應奴家這個要求嗎？"
兀術："看來你心裏還是隻有他。"
王氏："殿下說什麼呀，殿下那麼多王妃美妾，奴家沒名沒份，奴家算什麼呀，若是殿下能娶奴家，奴家何必跟著那個現世寶。"
兀術："現在孤雖然不能娶你，如果孤將來得了天下，孤一定立你為後。"
王氏："真的？"
兀術："當然是真的。"
王氏："那怎麼可能呢，聽說皇上現在要立你大哥宗幹的兒子完顏亶為皇儲，你是他叔叔，難道他將來還會把皇位傳給你？"
兀術："你真是女人見識，我會要他傳位與我！"
王氏："難道殿下……"
兀術："孤要成為君臨天下的大君主！"
王氏："殿下是要我做點什麼嗎？"
兀術把王氏一把摟進懷裏："寶貝真是聰明。"
兩人在床上竊竊私語，說得笑逐顏開。
六 臨安城外
嶽飛和田監軍並轡而行，率領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
城外的官道兩邊，擁滿了前來觀看這位傳奇天神的老百姓。當他們看見嶽飛遠遠地過來的時候，翹首以待的人們都興奮地相互傳遞著："來了，來了！"
嶽飛過來了，他是那樣的英武，那樣的年青。
望著他，人群中的姑娘們有的癡癡地望著，有的驚羨不已地相互私語著。
那些老嬤嬤則一個勁地叨念著："咳，總說嶽老爺、嶽老爺。沒想到這位老爺還這樣年輕。"
婆婆甲："你沒聽說嗎，這位老爺是上天打發來保我們大宋江山的。"
婆婆乙："我聽說這位老爺對我們百姓好著呢，他的部隊，連老百姓的一針一線都不拿。"
一個中年男子**來說："不但如此，這位老爺沒有架子，他的部隊紮在哪裏，還幫那裏的百姓幹活呢，他自己吃住都和士兵在一起。"
婆婆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官？"
旁邊的一個老頭："當官的如果都象這位老爺，何愁天下不太平！"
在城門邊，有兩個紫袍玉帶的官員也探頭朝這邊張望著。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張俊，另一個正是高宗現在所倚重的軍事統帥張浚，他的年紀比嶽飛大，但比張俊年輕。
七
看到官道上的二張，嶽飛忙從馬上跳了下來。
張俊迎了上去："賢弟，愚兄和張丞相奉旨前來迎接賢弟，已在此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