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勻和稻湘婕一邊一個攙扶著封武龍到了張狸跟前。封武龍喘氣還有點費勁,大腦好像還沒完全恢複供氧,一幅迷迷瞪瞪的樣子。
稻湘婕迫不及待地問道:“山狸子,逮到的凶手在哪裏?”
看到封武龍那丟盔卸甲的熊樣,張狸心中暗笑,嘴上卻說:“小妖精,你先別急,進屋就看到了。”
稻湘婕白愣他一眼,意思是你要實話實說,凶手就是你們的人,你不要包庇。
進了房門,稻湘婕隻看到羅圈老怪一個人,就很詫異,問道:“山狸子,你不會說老怪就是凶手把!”
張狸說:“我不能誣陷好人,怎麼能說老怪是凶手呢。”
稻湘婕咬牙責問:“那你說抓到的凶手在哪裏?你不是逗我們玩吧!”
張狸指指老怪:“你問問他,他看到了。”
稻湘婕便問老怪:“凶手呢?”
老怪瞅瞅張狸,然後指著地上他畫給張狸的圖,心裏一慌,舌頭也就慌不擇詞了,竟然管稻湘婕叫上了湘姐:“湘姐,這就是凶手。”
至於老怪管她叫什麼,這並不重要,她現在就是要見到真凶。她按老怪所指看去,原來地上畫了一個小鬼,鋸齒獠牙還很形象,不禁說道:“你說鬼是凶手?”
老怪點點頭。
稻湘婕又看看張狸,說:“山狸子,你們蒙我腦殘吧,光天化日之下,哪裏有鬼,是不是想合夥捉弄我們!”
張狸說:“小妖精,光天化日之下難道就不能有鬼?你不要忘了,這是迷魂溝,能把日本鬼子變成王八、漢奸變成野狗,難道就不能飛出一團雞屎帶個雞蛋!”
對於迷魂溝,山裏人是聞者喪膽,據傳死在這裏的和被嚇瘋的人可不少。稻湘婕從小就知道這個地方邪乎,心中也不由的疑惑起來,態度也溫和了不少:“那鬼呢?”
正說到這裏,西屋的門裂開了一條細縫,露出一隻陰森的眼睛,稻湘婕被嚇得媽呀一聲,一屁股坐在了鍋台上。
子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慌忙問道:“小婕,怎麼啦?”
稻湘婕指著西屋的門說:“鬼!哥,那屋有鬼!”
子勻看看,一切正常,說:“小婕,看花眼了吧,什麼也沒有啊。”
“不可能看花眼,”稻湘婕身子還在哆嗦,“哥,我看得真真切切,從門縫裏露出一隻寒光閃閃的眼睛,好像要刺穿我的身體!”
趙子勻走到西屋門前,指著門對稻湘婕說:“你看,這門關得嚴嚴實實的,連一點小縫也沒有,不信你過來看看。”
“嚇死我啦,我可不敢。”稻湘婕用顫抖的手護住前胸,“會不會是襲擊黑龍的鬼躲在門裏麵,我可怕他突然蹦出來咬我一口!”
張狸突然笑了,說:“小妖精,那屋裏還真有兩個鬼。”
“媽呀!真有啊!”稻湘婕叫起來。
“哈哈哈,”“張狸大笑,“是兩個老鬼,要真出來,還真會嚇死你。”
子勻說:“山狸子,別沒正經的。”然後,他又對稻湘婕說:“小婕,別怕,這屋裏住的是公牛大王和狐仙公主,就是六年前我遇見的那二位老人,也是這裏的主人。他們身體不好,好睡懶覺,隻有吃飯時我才請他們起來。”
稻湘婕聽了,這才鎮靜下來,說:“都啥時候了,那也應該起來了,老這麼下去,身體能好嗎。”
張狸說:“快死了,早死早消停。”
“你這個人哪,”子勻說,“山狸子,你也有老的時候,人家那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老跟他們過不去呢。”
“我也不知為什麼,看見這兩個老鬼就來氣,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就踅摸著幹壞事。”
這時,就聽西屋的門響了,隨著吱嘎的木頭磨擦聲,先是露出一張皺皺巴巴的老臉來,隻見這張臉圓的像個蘋果,可是,卻抽巴的像個曬幹了的鹹菜疙瘩,布滿褶皺,笑眯眯的小眼睛糊著眼屎,毛發稀疏,嘴唇歪扭著外翻,露出幾顆東倒西晃的牙齒,含拉子淌成黏條,拖拉到地上,身板矮胖矮胖的,一條腿好像有點短,走路還一跩一跩的;後露出的,是一張菱形大臉,皮多肉少,褶皺成堆,塌鼻子尖嘴,白發像刷鞋的刷子直立中分,小眼睛裏雖沒眼屎,但從鼻子裏鑽出來的大黃鼻涕能有二寸,隨著喘氣,禿嚕禿嚕,像兩隻大肉蟲子上下伸縮,雖然骨架很大,但脊椎已經變彎,走路彎腰前傾,可卻頗有幾分牛魔王的威嚴。
這二位的出現,正如張狸所言,雖不至於嚇死,卻也把稻湘婕嚇的夠嗆,而要命的是,差點沒把她惡心死!她的胃開始痙攣,嗷嗷的嘔了幾下,可惜肚子裏的東西早已消化了,不然,非得把飯菜吐出來。心想,趙子勻那趙子勻,救誰不好,怎麼救了這樣兩個形同鬼魅的人呢!
“不咬人,膈應人。”一見這老太太老頭出來,張狸嘀咕一句就走開了。
可是,張狸說錯了,這老頭老太太,不但膈應人,而且還咬人,能把人咬死!當然,他現在還不知道,也想象不到他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