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分兵兩路(2 / 2)

那家丁見了銀子,立刻眉開眼笑起來,用手從一堆灰土裏拾了起來,顧不得髒,直接放到了嘴巴裏一咬,確定是真的以後,立刻彎腰哈背,嬉皮笑臉地道:“大爺放心,小的馬上就去給您通傳。”

從車窗裏看向那個家丁遠去的身影,顧遠南連連搖頭,姑母當年,手下何曾有這麼沒骨氣的下人,又何曾這麼不懂規矩過?都不問一聲來客何人,就匆匆地進去通稟。

這長樂侯的繼任夫人聽說處處和姑姑較勁,真不知道她一股子心氣都用到哪裏去了。

片刻之後,那家丁匆匆回返,一臉賠笑道:“請大爺跟小的來,我們總管在裏麵候著了。”

顧遠南一躍跳下了馬車,大步跟在了那家丁後麵,進府後行了兩步,就換了一個青衣管事,甚是客氣地在前引路,言談舉止果然強了不少, 話裏客氣地詢問自己的來曆身份,顧遠南四兩撥千斤地帶了過去,隻說是韋相國的一位遠親,一直在外地經商,今日碰巧回京,專程前來拜會一下。

話罷,顧遠南特意把右手舉了舉,讓那管事看清楚裏麵的物什,一隻虎皮八哥,這東西隻在南洋海外有貨,在世家中,也十分少見。

那管事果然還有幾分眼力,見狀越發恭謹,片刻之後,二人到了韋相國的書房之外。

管事叩了三下房門,抬高了聲音道:“老爺,客人到了。”

裏麵傳來一聲低沉地應聲:“叫他進來。”

顧遠南對那管事微笑示意,不著痕跡地又塞給他錠銀子,管事大喜,湊過來低聲道:“老爺最近心情不大好,先生說話注意點。”

顧遠南好笑的點了點頭,看著那管事去了,徑直推門進了書房,一下韋相國打了個照麵,看到對方驚詫的表情,顧遠南立刻知曉,隻怕韋相國等的並不是自己,這管事陰差陽錯才把他領了進來。

顧遠南也不拆穿,左右望望,自來熟地拎起一把椅子到了韋相國對麵,大馬金刀地一坐,把手裏的鸚鵡籠往桌上一甩,虎皮鸚鵡吃痛,罵道:“你個冤家,摔死奴家了。”

顧遠南哈哈大笑,故意伸出手去撩撥了兩下鸚鵡,見它在籠中上下紛飛,又罵罵咧咧,“非禮啊,非禮。”

引得顧遠南又是一陣大笑,笑罷,顧遠南這才看向韋相國,見對方正襟危坐,臉上一派道貌岸然,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心中暗罵,偽道學。

顧遠南指著鸚鵡,理直氣壯地道:“相爺莫要誤會了,本人隻是遛鳥經過這裏,剛巧趕上這笨鳥口渴,來討杯水喝罷了。”

韋相國被他一番厚顏無恥的言論氣得發抖,半晌平靜下來,把桌上茶壺重重往顧遠南麵前一摔,沉聲道:“趕緊喂這扁毛畜生喝了,喝完立刻走人。”

虎皮鸚鵡幽怨地白了韋相國一眼,罵道:“你這冤家,有了小桃紅就不要奴家了,死相~”

這鸚鵡聲音有些尖細,學起來真像是女子說話,尤其那句死相拖得又長又嗲,若是此時窗外有人,韋相國一世清名隻怕要付諸東流。縱然外麵無人,韋相國也被氣的不清。

顧遠南咳了聲,趕緊把茶壺提起,給鸚鵡的食盅裏加了些水,隨後把鸚鵡從桌上提到了腳邊,他看韋相國臉上青筋暴突,說不定明天就要來一盤爆炒鸚舌了。

這麼有靈性的鸚鵡可是他專程尋來給顧盼解悶的,怎麼也不能讓小家夥在這裏被害了。

顧遠南輕磕了幾下桌麵,看著韋相國似笑非笑地道:“姑姑,她最後還好麼?”

韋相國臉一沉,大袖一揮,陰冷道:“慢走不送。”

顧遠南見狀,心裏有了幾分把握,他從胸口裏摸出一方白綾,輕輕捧到了韋相國麵前。

韋相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伸出手接了過去,把這疊的方方正正的白綾一下打開,上麵的血跡刺目無比,韋相國臉色大變,雙手不住的哆嗦起來。

他從未告訴過旁人,送走顧盼和顧遠南以後,她一直到死,再也沒有和他說過半句話。

這件事情成了他心中大憾,這方白綾之上的筆跡,他一眼認出,絕對是她親筆所書,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恨不能白首共度,請君珍重。”

韋相國反反複複念著這白綾上的字跡,激動已極,瞬間老淚縱橫,顧不得顧遠南就在一旁,伏案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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