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
文/溫暖12度
【一】
我叫言藺,出生在北方一座名叫夢回的城市。夢回的冬天非常冷。每當下雪後,班裏的同學都喜歡跑到樓下抓一大把雪花、壓實,然後,往樓上熟悉的人身上扔去。每個人身上沾著無數的雪粒,笑容燦爛。
夜晚,我習慣性的鑽進暖和的被窩裏看一個獨特的女作家寫的書。她故事裏的女子總是帶著一股濕淋淋的水汽,義無返顧做任何事。有種野獸的直接與肆意。讀她寫的書,會讓我在不知不覺裏安靜下來,很喜歡這種感覺。
16歲的冬天,我遇到一個奇怪的男人。他坐在書店中,手裏捧著一本書、耳朵裏塞著耳機。椅子一旁掛著一件黑色大衣,有一種孤芳自賞的美麗。有人來買書,他也不招呼。直到別人結賬時,才支起身子收錢。
我拿著那個獨特作家的書,站在他麵前。待他支起身子時,伸手拿掉他耳機,看著他詫異的神情問道:“你是這家書店的老板?”
他傻傻的點著頭,我不禁噗嗤笑出聲來。他是雙眼皮、眼睛很大、目光清澈如一泓清泉。睫毛濃密而長、嘴唇微微有些薄,聽說這樣的男人會比較薄情。
看著他一直眨巴的眼睛,我更加覺得好玩。嬉笑說:“你真是太可愛了。”
男人無奈的看著我,拿過我手中的書,一邊算錢一邊感歎:“你這小女孩,膽子倒是大得很。”聲音富有磁性,卻並不如一般男人宏厚。
聽到他的說的話,我倒是來了興趣,忍不住想逗逗他。
“喂,你叫什麼名字?”
隻見男人抬起頭看著我,嘴裏吐出幾個字:“29塊8毛。”
我從兜裏拿出一張50塊錢遞給他。他接錢的時候,我拽住另一半錢催促他:“快點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
“程瀾。旅程的程,波瀾的瀾。”
我的手緩緩鬆開那張錢,臉上笑得和強搶民女的惡霸似得。嘴裏調戲道:“小美人,真乖。”
男人聽了沒任何反應,依舊專心的在放錢的小盒子裏找相應的數額的錢數了數,然後遞給我。
拿錢的瞬間,我不小心觸到他的手指。溫暖的觸感,一如坐在對麵那個溫暖的人。
“吃點補血的東西,手就不會那麼涼了。”在我踏出們之前,意外的聽到男人的聲音。
我頓了頓腳步,然後走出門。
16歲的冬天,這是除了父親之外,來自於另一個男人的關心。
聖誕節的前一天晚上是平安夜。我拿自己買的蘋果,去了程瀾的書店。程瀾一如既往的坐在他的紅木椅上、耳朵裏塞著耳機,書本蓋在他的臉上。
黑色的大衣掛在一旁,暖灰色的毛毯裏蜷縮的身影莫名讓我覺得心疼。
穿過收銀櫃,走到他身邊。我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他的。溫暖寬厚而微微帶著濕潤的手掌,在我觸及時,快速縮地回去。我不死心繼續在毯子裏摸索那隻手。而毯子裏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一把拿掉臉上蓋的書,扯掉耳機直接坐起來,聲音略大抱怨道:“文清,你還有完沒完?”
我被他嚇了一跳,迅速收回手。低著頭絞著手指,不知所措。
程瀾看到是我,驚訝的神色中又有那麼一抹失落。他柔聲安慰我:“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她了。”
“你以為是那個叫文清的女孩嗎?”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的眼睛裏血絲很多。如果他的頭上有2隻耳朵,那麼他絕對會是一隻兔子。
他聽到我的話,反而沉默了許久。然後,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知道不是她。她從來不會這麼做。她永遠都是那個坐在辦公室裏高傲的總編。”
“但是,你很愛她是嗎?”
“也許吧!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程瀾看著窗外說道。耳機裏有人唱著:“攔路雨偏似雪花
飲泣的你凍嗎
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
連掉了職也不怕
怎麼始終牽掛
苦心選中今天想車你回家
原諒我不再送花
傷口應要結疤
花瓣鋪滿心裏墳場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終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
沉默良久,我再次拉起他的手提議:“我們區喝酒吧!好不好?”
他答應了。關掉書店的門,我們一起去了市中心那家“C7”酒吧喝酒。酒吧裏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吵,許多人都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交談。我拉著程瀾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點了一打啤酒。
接下來,兩個人一起拚酒。一打剛完,程瀾已經有些微醺,開始說起了他和那個名叫文清的女孩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