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大學就在一起。從一開始,兩人的性格便是完全不同。他喜歡安逸悠閑的生活;而她以成功為目標。校園裏,相處雖有爭議但是他會盡力包容、挽救。畢業後,矛盾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尖銳。
直到今晚,他約她看電影吃燭光晚餐。她先說她很忙,讓他等。他等了3個小時後,她終於來了電影院。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怎麼那麼幼稚,看電影很浪費我的時間,你知不知道?”
他所有的良苦用心在這一刻,在她的眼裏是無知、是幼稚、是不懂生活艱難。他突然明白,兩個人根本不適合。於是,說了分手。
“你說,人生就非要成功才算圓滿嗎?”程瀾雙眼通紅的看著我問到。顫抖的雙手,早已經出賣了他自己對於內心的堅定。
“任何事物沒有唯一答案。”我若無其事的回答他,眼睛裏卻有東西湧了出來。我趕忙偏過頭,胡亂抹了抹眼睛。然後,轉過頭繼續喝那苦味的液體。
人都說借酒消愁,但是卻忘了後麵那一句愁更愁。酒精麻醉的隻是軀體,而從來都不是內心。
那晚,從酒吧出來,我向母親撒謊說去了同學家。實則,扶著程瀾打車會他的住處。看著他像癱坐在車裏,雙眼微合,緊蹙的眉中,透出那麼一絲悲傷。我的心理泛起一陣心酸以及莫名的氣氛。
回到他的住處,將他扶到沙發上。拿水給他後,我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說道:“為了一個女人至於嗎?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不懂?既然是兩個脾性追求完全不同,原本就不合適的人,你又何必放不下?”
他聽到我的話,眼皮都沒抬一下。靜靜的喝著手裏捧的水杯中的水,不說話。就在我以為他根本不想回答的時候,他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不懂。這不是值不值與放與放不下的問題,而是對這段感情的欷歔。即使我知道我們遲早會分開,但是畢竟在一起四年。說一點感情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夜晚,他把他的床讓給我自己睡沙發。他的臥室和我想的差不多。整體以天藍色為主調。藍白格子床單上一塊豆腐般棱角分明的藍色被子放置在床頭。床頭櫃子上一盞橙紅色的台燈兀自亮著,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窩在程瀾的被子裏,鼻尖充斥著肥皂的香味。這個特別的男人。
翌日,程瀾做飯的間隙我無聊的在他屋子裏打轉。
“程瀾,有書看嗎?”我朝著廚房喊。
乒乒乓乓的聲音中,程瀾的聲音傳過來:“隔開客廳與臥室的那睹牆就是書架。你把最右邊有一個像燈的裝飾向左推就是了。”
我按圖索驥在程瀾的提示下找到了那睹“牆”。
“哇!程瀾,你這個書架設計的精巧簡直人神共憤嘛!”我的手早已在“牆”內外摸了個遍。一遍不禁咂舌,程瀾這家夥可真會享受。小資,太小資了。
往裏看,每本書都整整齊齊的放在書架上,並且都是分門別類放置的。如同一個小型的圖書館。
更變態的是所有的書都包裏白色的封皮,書脊上漂亮的鋼筆字寫著書的名字以及作者。我猜,這是程瀾的筆跡。
在我為他的小型圖書館稱奇之時,程瀾已經走到了我的旁邊,將位於中間我喜歡的那個女作家的書遞給我。嘴裏說:“你小小年紀,怎麼喜歡讀這麼凜冽晦澀的文字?”
我翻著白眼擰了一下他的腰間。說道:“就知道拿年紀說事。你倒是比我大,也沒見得比我成熟多少。”
“對了,這個書架誰設計的?太厲害了。”我兩眼放光的看著他繼續說著。
“我設計的。怎麼樣,不錯吧!哼!”一邊說著,一邊還挑了挑眉毛,好像他比喬布斯還厲害似的。鄙視!
“切!小資的家夥!”我假裝不屑似的噎他。
誰知他一個大男人比我還孩子氣的不服氣的嘟著嘴說:“哪裏
小
資了?我這是有品位的設計,好嗎?”
我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迎合他:“是,是。您是有品位的設計。”
狼吞虎咽的吃著程瀾做的飯。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溫暖的男人除了有點孩子氣外,其他方麵還真是完美。就連做飯這種高難度的事,都做的這麼好。
吃過飯,我自然是乖乖的去洗碗了。
整個下午,我和他都窩在他柔軟的沙發裏,一起看王家衛的電影。桌子上放著他煮的拿鐵,冒著熱氣。我突然有預感,我會愛上這個男人。
日落黃昏後,程瀾送我回家。雖然我已經拒絕,但他依舊堅持說他不放心。於是,在街上就有了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和一個高大的穿著黑色大衣、圍著駝色圍巾的男人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