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聞傷逝病太後曲解女兒情(2 / 2)

向皇後便掩嘴笑了,再看殿中其他人都露出笑意,站在曹太後身後的宮女笑道:“那猴子在佛祖手裏撒尿,還留了到此一遊,果真有趣。”引得眾人笑起來。

曹太後笑了一時,神情又沉了下來,歎了口氣道:“原本就是沒說完,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隻怕咱們是聽不到結局了,一直以來聽的都是有趣粗俗簡白的情節,隻那一日舒國長公主來,給咱們講了曹大姐才講的一段女兒國,端的是與以往不同。”

就有宮女搶著道:“娘娘,外邊都說這段無趣呢,說少了妖魔鬼怪,大聖無用武之地,有些掃興,因都說不是大姐兒做的。”

曹太後便橫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家懂得什麼?那些粗俗的男人們懂得什麼?如果說別的幾段別人偽作的也是可信,隻這一章,必是那曹大姐所作。”說著歎氣道,“也隻有女兒家才能講得出這樣的好故事。”

這話稍帶也將皇帝說了,皇帝麵上有些尷尬,說實話他聽了時,也覺得無趣,直接將那女兒國國王歸為妖孽一族,妄圖迷亂唐三藏心智,敗壞大業,不亞於妹喜妲己。

高太後此時也點頭道:“哀家也愛那故事裏的詞,”一麵說一麵指著身後的宮女道,“你們誰會唱?”

便有一個宮女站出來自薦,將那林賽玉抄襲的女兒情唱了,當然效果遠遠高於林賽玉水平,如果林賽玉此時在跟前聽了,定會驚呼自己又穿越回去,聽到正版了。

一曲終了,室內一片靜謐,對於這些女兒們的莫名傷情,皇帝是又不解又無奈又無趣,聽曹太後幽幽道:“我柔情萬種,他去誌更堅,隻怨今生無緣,官家,當初本宮錯判了姻緣,生生拆散了好夫妻,這大姐兒才有今日此言吧,這些日子閑來無事,哀家回想舊事,越發覺得自己錯了,他們少年夫妻,又同樣的農事精通,相扶相持意氣相投,原本不過是一時賭氣拌嘴,偏被哀家遷怒拆散,縱是柔情萬千,也不得分開,到今日各自成家,別時難,相見更難,怎訴這胸中語萬千,讓這大姐兒才借那女兒國國王之口,歎這一句人間事常難遂人願。”

聽她說了這話,在座的都是麵麵相覷,皇帝不可置信的笑道:“娘娘,多慮了吧,不過是一個故事。”

曹太後看了他一眼,道:“故事?沒有故哪來的事!你們這些男兒們,何曾體會女兒們的心事!”

皇帝雖然不曾體會過女兒的心,但也知道決不能跟女兒們過於計較,曹太後雖然是他的祖母,但也是個女兒身,道理在她這裏一樣通用,便立刻不爭辯了,笑道:“娘娘說的是,當時不該縱著那劉彥章賭氣娶了妻,該讓他求妻回來才是,都是朕的錯,俗話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偏朕斷了人家的家務事,才拆了這好姻緣,讓世間多了癡男怨女,不幹娘娘的事。”

一席話說的眾人都笑起來,曹太後也撐不住,拍著皇帝的手道:“官家,官家,哀家謝你這一片好心。”

此時的氣氛好了許多,看著在座的主子們都高興起來,便有機靈的宮女湊趣道:“娘娘,這麼說,娘娘也不必太為曹大姐傷心,她沒了官人,那劉彥章不是也沒了妻子了,如此,娘娘你再下一道旨,讓他們再成夫妻不好了?這下子,不是合了那女兒國國王再續緣的心願?”

這句話引得眾人又是一番笑,笑聲飄出大殿,越過屋簷,跨過杏岡上一片光禿禿的杏樹,隻往那以北的汴梁老城牆飄去,此時的城牆外村落星列,阡陌縱橫,其中汴水激流而過,以往不甚熱鬧的河水邊,此時猶如過年一般人來人往,河邊的一處空地上,立起一杆,上麵掛著一如同風箏般的人蕩蕩悠悠,地下站了好些人指指點點的看。

“好罪孽,人死如燈滅,怎讓她暴屍於此?”有過往的路人見了,看清那上麵掛著的是一具女屍,女屍經過河水的泡漲又經過暴曬,已經完全變形,隻有那身上的殘破的服飾提醒了性別,此時雖然天氣涼爽,但依舊難掩惡臭,引得無數蠅蟲飛舞,更有吃腐屍的鳥在天上盤旋怪叫,青天白日裏,讓人渾身發寒。

“你不曉得,這人是蘇家的家奴,打殺了家主,被蘇家人下令暴屍,官府的人都不管,你操的什麼心,諾,那蘇家的老夫人日日在這裏守著,你千萬莫替她說好話,被聽見了,隻怕要將你當同謀打殺了!”有知情人聽見了,忙拉著那過路人說道,一麵向不遠處新搭起的卷棚指去,見那裏站著黑壓壓的十數人,敞簾的大棚裏,端坐一位白發紅衣老嫗,離得遠雖看不清相貌,但覺氣勢襲人。

那路人不由心生怯意,縮頭低聲道:“原來如此,當真可惡。”忙忙的去了,忽聽喊號聲漸漸響起,回頭看去,見兩岸各行走數人,皆牽繩拉網在河中,河中更有一船,上站多人正往河中探看,其中站立一大紅錦衣女子格外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