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抄錄完腦子裏一部分醫典後,見子車弘盛還在認真地看書時,還想著又要和往常一樣默默地退下,心裏很不得勁。
“寫完了就退下吧,好好休憩。”子車弘盛在沈奇默默離開前,淡淡地說道。
看似平常的話,沈奇卻是曆經一個月後才聽到,這也是一種進步啊。
“是,多謝王爺關心!明日我一定準時到書房,做牛做馬地為王爺抄錄。”沈奇笑容燦爛地回頭,對一本正經的子車弘盛說道。
那樣的笑容,在房門打開時漏出的夕陽照耀下,竟是讓他移不開眼。
子車弘盛將目光收斂,將這一刻失神的自己藏在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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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奇走後沒多久,書房的門再次被敲響,同時還有禦醫章瑾的問候聲:“王爺,微臣可否能進來?”
“進來。”子車弘盛平靜地回答。
子車弘盛剛看完沈奇之前抄錄的醫典內容,竟全都是用楷體,自從上次察覺到他不喜邢愷之後就再也沒見沈奇用過邢體,究竟是怎樣的玲瓏心思。
他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桌上放著的瓷瓶,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那一瞬間眼神裏的溫柔。
隨著開門的聲音,子車弘盛立刻將多餘的神情收斂,又恢複到冷漠的常態。
“章禦醫,勞煩你看看那瓷瓶裏的藥酒,是否對本王的傷勢有所幫助。”子車弘盛聲音冷漠,讓人猶如墜入寒冬。
章瑾壓下心裏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將瓷瓶的塞子打開,還用餘光時刻注意子車弘盛,這才敢湊上去聞一聞。
這一聞,淡淡的清香撲鼻,竟是讓他心曠神怡。
緩過心神後的章瑾按下心裏的激動,恭敬地說道:“此藥溫和滋補,對王爺的淤青大有益處。”
子車弘盛並沒有錯過章瑾掩下的激動,沉聲問道:“此藥難道之分珍貴?”
一提到這個,章瑾心神一震,難免有些激動地說道:“微臣也是聽祖上說起過,藥方是記載在《神農醫典》之中,其中一味藥便是隻有深海裏才有的一種植物,非人力所能得到,這完全就是獨一無二!”
子車弘盛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曉,隻是他沒想到沈奇拿出來的藥竟是如此珍貴?
這讓他心間多了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王爺是從何處得到此藥?可否……”章瑾說到此連忙停住,見子車弘盛一臉冷漠,就知道自己激動時話太多,有些忘乎所以,“王爺若無其他事,微臣就先告退。”
子車弘盛輕輕“嗯”了一聲,章瑾立刻離開,生怕惹得王爺不快。
聽到房門輕輕被關上的聲音,子車弘盛低頭看向桌上整齊放著的抄錄醫典,竟是忘了將這個交給章禦醫看看。
他竟然在章瑾提到藥物珍貴時,晃了神,想到沈奇深情款款時所說的話……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想到此,嘴角是輕輕上揚,心緒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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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天時間,左寧就將一份厚厚的名冊遞到沈奇麵前,十分恭敬地說道:“公子,這是珍玩賞的名冊,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添加。”
“昨日我在子車弘盛身上聞到消草的味道,他用了我給他的藥,是已經開始信任我了。”沈奇說到此,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見他好幾次都想開口和我說話的樣子,一定是想出言感謝我吧?可我偏偏不想聽,幾次三番的打斷他,他竟然一點都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