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寧在醫治沈奇的途中,耳朵已經敏銳地聽到鄭管事將子車弘盛帶走的聲音,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隻是被帶回王府的子車弘盛,是被傷口痛醒。
三更天,子車弘盛疼痛地睜開眼,伸手就摸到頸間傷口。
厚厚的三四層細布纏繞於頸間,卻還是讓他觸碰到細布上留下的血跡。
而子車弘盛隨著傷口的未愈合而一直在流血,臉色蒼白得可怕。
正端著止血的湯藥進來的鄭管事見子車弘盛醒過來,連忙跪上前道:“王爺,您終於醒了!”
鄭管事跪著將床邊的燭台挑亮,這才看清子車弘盛頸間的細布上印出的大灘血漬。
“怎麼還沒有止血!”鄭管事驚呼著,就連忙朝房外的章瑾喊道,“章禦醫快來,王爺醒了,可血怎麼還沒有止住!”
章瑾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氣血乃人之根本,若是王爺一直無法止血,那遲早會虛弱而亡!
同時他也很詫異,怎麼頸間那樣小的傷口卻無法止住!
“王爺!”鄭管事突然拔高音調地喊道。
子車弘盛卻很淡然地看著自己手上閃爍著湛藍的光點,這和發病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次卻是先出現光點,隨後就會全身肌膚就像被針紮一樣,留下針眼,不斷地——
“或許是到時辰了。”子車弘盛反而表現得很鎮定,看向戰戰兢兢的章瑾,“盡力便好。”
鄭管事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發生,王爺怎麼突然又開始發病了!
對,還有沈公子給的藥!
一時間腿軟腳軟的鄭管事不知從哪裏湧出的力氣,立刻要去尋找著什麼。
他記得王爺將瓷瓶放在——
“不準找!”子車弘盛冷聲地嗬斥著鄭管事的行為,一但開了這個口子,那沈奇豈不是會成為……
鄭管事一心隻想著讓子車弘盛活下去,就算子車弘盛再怎麼怒斥,他也要保住子車弘盛的性命!
章瑾見這一主一仆的行為,完全被愣住。
現在不應該想辦法為王爺止血?為什麼鄭管事像是在拚了命的找什麼東西?
正當章瑾納悶時,鄭管事就捧著一個瓷瓶,恭恭敬敬地跪在子車弘盛麵前,泣淚地說道:“王爺,這、這是您救命的藥,您趕緊吃了吧,吃了病就會好了。”
子車弘盛將頭扭開,淡淡地說道:“藥,本王已經倒掉了。”
“什、什麼!”鄭管事大驚之下,連忙拔開瓶塞,就見瓷瓶裏空空如也。
“藥?王爺已經找到那位高人了?是誰?他有沒有留下藥方?”章瑾激動地問道,見子車弘盛不語,連忙推了推跪著的鄭管事,“鄭管事,你說話啊!是誰!啊?”
“王爺!您、您怎麼能——您如此尊貴的身份,他不過是一個賤籍,就算為了王爺而死,也是他莫大的榮幸。”鄭管事頓時哭嚎起來,根本聽不進去章瑾的話。
“住口!護衛在哪,將鄭管事押下去看管起來!若他再說一句,就將他毒啞了送走!”子車弘盛冷聲吩咐道。
章瑾此時總算明白了!
鄭管事知道高人是誰,王爺也知道高人是誰。可王爺不願意高人救自己,而在阻止鄭管事說出高人是誰?
推論到此,章瑾更是一頭霧水。
若是能救王爺的性命,那豈不是大功一件?為什麼王爺要阻止呢?王爺既能活命,高人又能拿到天大的賞賜,完全就是各取所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