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在理智反應過來,拉住韁繩時,人已經在文曲山山腳。
此時的他,穿著單薄的裏衣,外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哪裏有半點該有的從容。
右寧很快用能力將文曲山四周探查一番,找到晉王人馬偷偷藏身之地,正上前回稟道:“殿下,在文曲山背麵有一處山崖,他們正……”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沈奇冷聲嗬斥道,打斷右寧的說話聲。
沈奇尚還有理智就是該牽馬往回跑,可不知為什麼,牽著韁繩就已經往文曲山背麵行去。
右寧頗有些無奈地看著沈奇騎馬離開的背影。
文曲山背後是一處懸崖峭壁,並沒有修建山路,而在此時卻方便有人在此伏擊。
沈奇趕來時,還隱約聽到打鬥聲。
如今他哪裏有時間遲疑,棄馬就往打鬥聲最大的地方跑去,一邊跑一邊在心裏自嘲。
山路崎嶇,灌木、草叢之上沾染著血漬,隨著深追,血漬也越來越多,咽氣的黑衣人橫七豎八地倒在一側。
沈奇麵色凝重地將擋路的黑衣人踢開,急切地往裏找去,隻希望還來得及。
被暗衛一路保護著往山林處跑的子車弘盛,見自己身邊的暗衛越來越少,而對方的數量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什麼,總覺得並沒有減少!
難道不止一股勢力?
“王爺,身後已經沒有路了,屬下會拚死搏出一條生路!”一直守護在子車弘盛身邊的影,聲音沙啞低沉地說道,目光如電般落在僅存的五名部下身上,“剩下的路,請恕屬下不能再陪同王爺了。”
影的話語裏,儼然有訣別之意。
以六人阻攔對方二十名黑衣人,實力實在懸殊,但沒有任何人退縮!
子車弘盛麵色冰寒,出聲道:“若是本王命喪於此,你們的主子難道就能逃脫父皇的追查嗎!竟是愚蠢到,要將本王除去,可曾想過今後要過怎樣的日子,而你們……最終不過是推出來的替罪羔羊!此時收手,本王還能既往不咎。”
黑衣人都是聽主子命令行事,豈是子車弘盛一兩句話就能說服。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猶豫地向子車弘盛一行人揮刀,反正今日來此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殺!”影立刻下令,在打鬥的過程中一直都將子車弘盛護在身後。
五名暗衛都集結在子車弘盛周圍,也就是刀落過來時,先傷到的便是這些以身作盾的暗衛。
隻有這種方式,他們才能護著子車弘盛殺出一條血路。
可無論他們再怎麼往前衝撞,也依舊無法突破。
子車弘盛眼前飛濺出鮮血,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又一個倒去,想到自己所想的可能,心裏悲慟不已。
“王爺!”影在子車弘盛耳邊大喊一聲,用盡最後的力量將子車弘盛推到好不容易殺出的缺口。
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子車弘盛的鼻腔,這條血路,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子車弘盛見影背後的傷口深可見骨,還在為了他而揮刀。他拿起身邊倒下人的長刀,憑著自己的力量,狼狽地衝出包圍。
凡是攔住子車弘盛前路的人,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揮刀砍過去,力量大得驚人,直接將來人砍飛。
影看著子車弘盛浴血奮戰的身影,大喊一聲,生生地受住黑衣人砍在肩上的一刀,隨即抱著黑衣人齊齊跳下懸崖。
他的粉身碎骨,隻是為了讓子車弘盛多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