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女有急事要見公主。”王碧君垂首恭敬地說道。
“何事?”
“這五日以來,臣女日日在皇覺寺為公主祈福,今日更是苦苦央求方丈得了這一塊開過光的玉佛,希望能庇佑公主。臣女私心裏想著,公主的安危一刻都耽擱不得,便急急忙忙地趕來了,冒昧之處,還請皇上見諒。”王碧君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滴水不漏。
“你倒是有心,起來吧,”皇帝抬了抬手,“陳德銘,看座。”
“是,”陳德銘走了過去,領著王碧君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王小姐請坐。”
“敢問皇上,臣女現在可以見公主了嗎?”她的語氣裏透著微微的急切。
皇帝卻是不緊不慢地從一堆奏折底下找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書信,用裁紙刀劃開,慢慢地瀏覽了一遍,先是臉色一沉,隨即便麵無表情。
王碧君在他看信的時候,偷偷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免心中忐忑。
將書信收好後,皇帝看著她,那種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解剖了一般,王碧君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強自鎮定地說道:“皇上,臣女非常憂心公主,畢竟公主從小到大,不染塵埃,乃是一片冰心在玉壺,陡然曆經此事,隻怕……”
“玉佛留下吧,人你就不必見了。”皇帝拿起案上的參茶,端起來又喝了一口。
端茶送客,生於簪纓禮教之家的王碧君如何不懂?隻是今日之事,幹係重大,容不得她就此罷手,隻能搏上一搏。因此,她大著膽子跪下來說道:“承蒙公主抬愛,臣女與公主多年來情深意重,臣女不勝犬馬怖懼之情,隻想盡綿薄之力,效犬馬之勞,為公主排憂解難,令公主笑逐顏開。”
“溫懿能得此摯友,是她的福分,”皇上沉吟了一下,讓陳德銘將玉佛呈上來,“朕倒不是有意阻攔你與溫懿敘情,隻是溫懿此番不在宮內。”
王碧君一驚。
“自從五日前溫懿回到宮中,身體便開始不適,太醫皆是束手無策,朕便請了南疆的巫醫來此做法,巫醫說,公主受驚過度,中了邪,需得去無根之水彙集的靈氣之地辟邪。”
王碧君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縱是不甘,也隻得垂首道:“多謝皇上相告,臣女告退。”
“都已經過了宮禁時刻,你今夜便宿在慈妃的梧桐宮吧。”皇帝淡淡的揮手道。
王碧君縱然心中滿是焦急和抑鬱,卻也不得不聽命。
她今日本來是打算與公主同塌而眠的,方便她勸說公主,沒想到皇帝的風聲居然瞞得這麼緊,居然將韶光給送出了宮外。現如今上策已經失敗,他們隻得采用中策,她本想著回去之後便將消息遞給父親,沒想到卻被變相的軟禁在了宮中。
若是軟禁在別的嬪妃的宮中,她尚有法子將消息遞出去,這慈妃乃是奚丞相那一派的人,而且在宮中向來以肅清異己、心狠手辣著稱,父親幾次下手,都未能成功的在她身邊安插探子。
真是時不與我,王碧君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明日一早回到府中,將消息告訴父親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