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不苦,”塞托擦去眼角一滴淚水,“阿母病愈就好,塞托還等著阿母參加三日後的巫王大賽呢。”
“巫王大賽?”母親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莫非是……阿列沙已經死了?”
“對,”塞托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阿列沙那個狼心狗肺的狗賊終於死了,阿母,您終於大仇得報了。”
母親歎了一口氣:“阿列沙那人,從他第一次到我家來的時候,我便已經察覺到了他心術不正,無奈你阿爹愛才,隻說有教無類,見阿列沙在巫術上極有天賦,便傾囊相授。他初來家中的時候,我日日跟你阿爹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惜你阿爹就是聽不進去。罷了罷了,人死如燈滅,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說著,她的目光轉向一邊,看到了坐在一邊的竹凳上,親昵的喂山玖吃糖的韶光,微微一笑:“這位小姐便是老身的救民恩人吧?恩人在上,請容老身一拜。”
塞托的母親掙紮著要從床上下來跪拜,韶光趕緊上前攔了下來:“不必行此大禮,我今日取血救你的性命,不過是償還塞托的恩情罷了。”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塞托這孩子能廣結善緣,總算不辜負我對他一番教誨,”她欣慰地看了一眼塞托,又友善的望著韶光,“這位小姐,我見你麵相極好,想必非富即貴,隻是你這一生……”
她欲言又止,目光中滿含憐惜與無奈,令奚原想起了上次在鸛山上遇到的那個道士。道士說,紅顏醉鏡花醉樹,最是人間留不住。
道士說,韶光此生,一聲向善,為善不容。
“前輩但說無妨。”奚原比韶光更緊張地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塞托的母親搖了搖頭,上前對韶光說道,“可否借你一縷頭發,老身這輩子慣會鑽研一些旁門左道之術,雖是雕蟲小技,特殊時候也能派上大用場。”
“可是……”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觀念影響多年的韶光有些猶豫。
“殿下且放心,母親大人曾連任三屆巫王,其神通廣大、知識淵博,令遠近聞名的巫女、端公望其項背。”塞托說道。
韶光隻好在洞內尋了一把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青絲,交到塞托的母親手中。
塞托的母親有著一雙巧手,從那大蔑箱中拿出一團黏土,幾下便捏成了一個活靈活現的泥人,取了描筆畫上精致的眉眼後,儼然就是一個小版的韶光。之後,她的手中燃起一團五色的火焰,火焰褪盡後,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隻雪白的瓷人。
她將那一縷頭發織成了一件輕薄的衣服,穿在瓷人的身上,那衣服穿得非常嚴實,怎樣也脫不下來。
做好之後,她在小瓷人衣服的後頸上打了一個長長的絲絛,將這隻小瓷人掛在韶光的腰間,鄭重的說道:“此乃我南疆的傀儡術,在小姐遇到致命危險的時候,可以救小姐一命。”
“謝謝,”韶光摸著這隻小瓷人,倒是有些愛不釋手,“它做得可真漂亮。”
巫神麵具修複之後,籠罩在整個南疆上空的陰雲總算是消失了。燦爛的陽光從高遠而湛藍的天空上灑了下來,整個南疆在秋季呈現出一片繽紛的顏色。深紅、橙紅、橘黃、檸檬黃、土黃、黃綠、墨綠等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站在高山上,往下望去,一片瑰麗華美,萬丈紅塵在這質樸的氣息裏,褪去了皇城了脂粉甜膩,顯得格外的大氣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