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在大家的期待中,睜開了眼睛。
這些天,關興所做的隻是穩住軍心,讓大家有吃有喝,有傷治傷,凍不著餓不著,但是始終沒有給局麵帶來什麼好轉,也隻能說,關興迄今為止有將才而無帥才。
自從下了那一場雪,天氣忽晴忽雨,此刻還在下,雨水透過頭頂的一線天空,就像是那孤寂的鼓點,淅淅瀝瀝。
抬頭觀望,就像是一個哭泣的眸子,流淌著憂鬱,滴滴濕潤著戰士們的心。更濕透了周長歌的心。
人會處於昏迷狀態,全是因為身體在自動修複所受到的傷害,這三天周長歌隻幫他外敷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藥,再睜眼,感覺身體也好多了。
睜開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周長歌,自從他昏迷,周長歌便沒有讓他離開過自己。
看蘇梓睜眼了,周長歌也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隻是微微一笑,替蘇梓撥弄了一下頭發,柔聲道:“你醒了呀?”
蘇梓樂道:“是啊,人生何必長睡,死後自會長眠。長歌,你是不是趁著我睡著,占我便宜了?”
周長歌道:“臭美,誰稀罕占你便宜了?”
蘇梓道:“那我占你的便宜了啊!”然後鹹豬手就伸了出去,周長歌一躲,蘇梓立馬大叫:“哎呀,疼。”
把周長歌嚇了一跳,立馬不敢躲了。
蘇梓也占夠了便宜,放鬆了身體,感覺了一下身體,胸口疼的要死,搖搖晃晃地坐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的一名戰士,道:“兄弟,水給我一口。”
戰士將水壺遞給了他,蘇梓喝了一口就吐了,皺眉道:“這三天大家就喝雨水?”
周長歌攙扶著蘇梓站了起來,蘇梓拿著水壺,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眾人,用盡力氣,喊道:“前些天,諸位與我共同淤血,諸位就是我的兄弟,我不想和大家說什麼同生共死的屁話,在此,我保證,帶大家活著出去,找錢弘俶報仇!”
說完,蘇梓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咳出一口血來,他將長朔當拐杖在營裏行走,什麼話都沒說,遇到傷員拍一拍,遇到戰士在胸前懟兩下,看到了軍醫,和他要了一點紗布,又和炊事兵要了一個碗,兩層紗布之間包了一層混合了碳的棉花,將水過濾了一遍,喝了一口清涼爽口,且有絲絲甘甜。
大宋朝空氣中無汙染,就算是雨水,也沒有混入二氧化硫等有害物質,簡單過濾掉渣滓,就能當農夫山泉賣了,蘇梓對戰士們道:“在野外喝沒有流動的水,用這樣的方式過濾一下,兄弟們,不能看到什麼吃什麼。”
戰士們都照著蘇梓的方式做了,再喝那水,都像是喝了瓊漿玉液一樣。
看著戰士們的表情都有些許變化,蘇梓也心下微安,但是他胸口還是疼的要死,本以為起來走走就能有些好轉,但是越走越疼,媽的,被老賊用什麼掌法拍的?
再也支撐不住,蘇梓坐下了,從包裏又取出一枚靈芝丸,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藥丸的療效,應當不僅僅是解毒吧?
他服下了一顆,將一碗清水喝了下去,胸口那股子疼痛頓時減弱,蘇梓立即盤膝運氣,三天之內,真氣彙聚了不少,用意識牽引真氣流動,滋潤四肢百骸,剛覺得有點兒舒服,胸口就會湧出一股莫名的煩躁。小周天都走不成。
周長歌擔心地問:“怎麼了?”
蘇梓齜牙道:“這特麼就是受內傷的感覺昂!”
周長歌盤膝坐在了蘇梓的麵前,用手掌貼在他的胸口,治病救人她可不會,但是治療內傷,習武之人都懂一些,她用自己的真氣灌注內蘇梓的體內,是想要幫他療傷的,但是真氣根本沒法進入他的任督二脈,更別提為他衝開堵塞的經脈了。
“真氣枯竭的時候,一支羽箭偷襲吸引了你所有的注意力,老賊一掌,震亂了你身上的所有經脈。”周長歌歎了口氣,道:“得有頂尖高手替你推經過血,或者修習高深內功重新打通任督而脈,否則,用不了十天半月,你就會因經脈枯竭而死。”
說著,周長歌又落淚了,蘇梓吐出一口濁氣,笑道:“行了啊,怎麼就和一個要出嫁的小姑娘一樣?別哭了,不還有十天半個月嘛。”
後來蘇梓反複試驗自己的身體,隻要不運真氣,身體便隻有外傷,一運氣,胸口就疼,不運氣就好了。至於自己的性命,他不相信自己會就此丟了。十天半個月,隻要自己再去一趟鬼洞族,不相信自己那個便宜大哥鬼王不給自己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