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對上李令月的眼神,拉著珠珠離開。

偌大的龍鳳殿裏,這下隻剩下了兩人。

柳劍臣和李令月一個坐在龍椅上,一個閑適的靠在滿地狼藉的餐桌旁。

兩人對視相顧無言。

眼前的這一切亂象,李令月現在隻感覺腦袋一陣陣酸脹。

這位常年受到莫國無數幫扶的皇叔,會在和自己對壘的某些緊要關頭借助莫國勢力,李令月不是沒有想到過。

但李令月從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絲毫不顧昊陽的大局。

隻為了和自己整個長短?

甚至,今天如果不是柳劍臣在的話,自己就要被用這麼屈辱的方式被踢出京都!

一抹寡淡笑意在李令月的嘴角浮現。

她這心氣在旁人都離開之後,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李令月眼眸低垂,剛才幾位副將被斬殺時都不曾眨過的眼睛,此時蒙上了一層晶瑩。

作為女帝的她,需要在所有人麵前極盡可能的強勢。

但她同樣有作為一個女人的柔軟。

柳劍臣此時突然間靠了過來,“昨天晚上怎麼不回來睡?”

柳劍臣並沒有戳破李令月特意低頭才能顯露出的哀傷,就這麼靜悄悄的站在李令月身旁,好像在認真等待她回話。

李令月長久的不語,頭卻埋的更深了,細長潔白的如同軟玉一般的脖頸,更多的展露在了柳劍臣眼下。

眼前的李令月頭戴鳳冠,身著龍袍,是比平時還要濃厚不知道多少倍的王霸風範。

但柳劍臣此時卻絲毫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鋒芒。

重重的純金鳳冠和那繁瑣莊重的發飾都頂在這個小小的腦袋上。

抬起手,柳劍臣輕柔的安撫了李令月的脖子,隻感覺她現在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綿羊。

突然,李令月抬起頭,對柳劍臣的問題答非所問,“明天長河大會,你可以不來。”

兩人眼神觸碰在一起,李令月眼眶裏的晶瑩好似凝固了一樣。

柳劍臣歎了口氣,感受到了李令月身上的絕望,在莫國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麵前。

驕傲的她,也想認輸了。

柳劍臣伸了個懶腰,在李令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整個人輕盈的抗在了肩膀上。

“我得來,長河大會聽起來很有意思,不來豈不是虧了?”

李令月被抗起來,身形不穩攥住柳劍臣的肩膀。

聽著柳劍臣的話,眼圈更紅了一圈。

“睡一覺就好了。”

“多大點事。”

“今天晚上我可不會讓你在禦書房睡。”

柳劍臣念叨著,扛著這位昊陽頂端上的女帝,一步一步走回了寢宮。

來的時候肚子裏對李令月的氣,一點點的煙消雲散。

……

寢宮大殿,一夜過去。